卓越点点头,众人尚不清楚为什么罗龙宝对卓越如此看重,罗龙宝也因为之前对卓越保守秘密的承诺,不再多说什么。
“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们今天先回到住处,明天一早,便前往东乡郡城。”卓越说道,然后告别罗龙宝和在场的晋南郡城的高手,梦若紫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自己的父亲。
梦涛来到卓越身边,从胸间拿出一些银两,道:“卓先生,犬子就拜托您了,之前对您有些礼,还望您能包涵。”
说着,将银两递给卓越身前,这些银两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不少。
“这些都是若紫这几年赚下的,现在若紫要跟随你们走了,这些因子带上吧!”
梦涛说道。
卓越轻轻一推,道:“若紫的这些钱,梦大叔还是留着吧,全当是若紫这段时间不在您身边,孝敬您的,至于若紫,您放心吧,我会安安全全的将他带回来,而且以后的成就非此刻可以比拟。”
说着,卓越一行人告别此处的所有人,朝自己的客栈走去,留下了罗龙宝等人的议论和梦涛感激的眼神。
至此,卓越回到自己的住所,掌柜的端坐在前台,当卓越来到客栈,掌柜的微微皱眉,道:“怎么?多带了一人回来?”
卓越笑了笑,道:“掌柜的真是好耳朵,人数竟也可以听得出。”
掌柜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时间久了,眼睛看不见,耳朵就好使了,今天一早你们前往城南,不知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啊。”
卓越笑道:“不是旁人,正是昨晚您所说的梦若紫。”
掌柜的笑了笑,道:“真是不简单啊,看来卓越小友是赢了梦若紫了,真是不简单啊,梦若紫可是晋南郡城的名人呢。”
梦若紫立刻微微躬身,道:“多谢掌柜的夸赞。”
江天依笑嘻嘻的说道:“掌柜的,卓越可不止是赢了梦若紫,而且还赢下了你们晋南郡城的第一人,罗龙宝大师哩!”
原本脸上挂着微笑的掌柜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凝滞片刻之后,才问道:“此话当真?你连罗大师也赢了?”
“这还有假,不信你问梦若紫。”于鹏飞急着开口说道。
掌柜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道:“嗯,不错,不错啊,几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说着,掌柜的不停的夸赞着卓越等人。
卓越开口说道:“掌柜的,今天是来向掌柜的告退的,请掌柜的算算多少钱,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晋南郡城了。”
掌柜的微微叹息摇头,道:“刚刚知道诸位不是凡人,却不能留你等多住几日,哎,这样吧,什么钱不钱的,你们明天只管离开,等你们再次路过晋南此地的时候,来这里与我下一盘棋,就算付过这几天的房钱了,如何?”
梦若紫微微皱眉,道:“掌柜的有眼疾,看不到棋盘,如何能下棋啊,何况若是想以下棋抵房钱,那今天下棋便可,何必要等到返回的时候。”
梦若紫的疑问,也是卓越三人的疑问。
掌柜的笑了笑,说道:“这你等就不明白了,虽然看不到棋盘,但是夜国喜盲棋的人不再少数,这老夫便不再解释了,至于为什么要等到你们返回的时候,因为你们若想回夜国北方,晋南郡城是必经之地,到时候返程心无杂念,可以使出最高水平,方能达到目的。”
“而此刻,你们走的匆忙,想必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在弈棋,恐怕,只能展现实力的十之六七。所以,还是等回来的时候吧!”
“当然,等你们回来,老夫还有薄礼相送。”
掌柜的说道。
卓越点头应允,道:“掌柜的想的周全,多谢掌柜的款待,等返回之际,卓越必然再次登门,与老先生对弈一盘。”
掌柜的笑笑,道:“一言为定!”
......
次日,卓越三人变成四人,梦若紫的加入,让他们的阵容由此壮大。
卓越首先定下一条“规矩”,以后他们三人不可再以“老师”称呼,直接称呼名字即可。
这一条,江天依和于鹏飞早就清楚,只是梦若紫有些不适,不过后来也已经习惯了。
“晋南郡城的掌柜人挺不错的,虽然钱财不多,但诚意满满。”
一路上,他们闲谈起来,起初,是梦若紫和江天依两人叙说自己晋南的事情,江天依也向梦若紫讲述夜国北方一个叫笙城的地方。
卓越起初一直没有说话,一路上好像有心事,看他们聊得开心,突然插口说起他们的掌柜来。
三人稍稍一愣,想不到卓越为什么会突然开口说起之前的掌柜。
“奥......”梦若紫“奥”了一声,说道:“掌柜的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老人家姓阚,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在身边,大儿子进了京城。”
闻言,卓越猛然睁开双眼,因为夜国十三家中,正好有“阚”这一姓氏。
卓越赶忙追问道:“这阚家在晋南棋坛的地位如何?”
闻言,梦若紫摇首一笑,道:“没什么地位,只是一个开客栈的罢了。”
卓越略有失落,再问道:“那你可听说阚家祖上有什么象棋高手?”
梦若紫疑惑卓越为什么对阚家如此在意,说道:“阚家一直都是开客栈的,多年以来从未听说过什么象棋高人出现。”
卓越叹了口气,摇摇头,江天依和于鹏飞自然知道卓越为什么如此追问一个瞎子。
梦若紫补充道:“阚掌柜想要与您下棋,不过是因为您赢了罗大师,只此而已。”
其实,卓越感觉这盲眼掌柜有些特别,只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卓越这才收回思绪,喃喃道:“是啊,无论如何,阚掌柜是夜国十三家的后人的机会微乎其微,因为当年的阚家和上官家是棋圣的女弟子,随着嫁人之后必然会更姓氏,夜国十三家中,阚家几乎可以基本宣告已经不复存在。”
梦若紫还未开口,江天依便将卓越三人顺便一起寻找夜国十三家的事情向梦若紫说了起来。
既然梦若紫已经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便无需隐瞒,但是,梦若紫对夜国十三家的事情闻所未闻。
夜国十三家,因为年代久远,很多人不知道并不奇怪。
一行四人,坐着马车继续一路向南,因为确定了目的地,无需边走边询问,加上梦若紫也是南方人士,对于夜国的南方还是比较了解。
很快,经过一天的路程,他们马不停蹄,已经越过了东乡郡城和晋南郡城之间玉田郡城,进入东乡郡城的境内。
以进入东乡郡城,他们的速度也明显的慢了许多,郡城中的变化也让他们极其震撼。
大街小巷中,不管是茶馆还是酒店,甚至路边摊,只要是有人聚集的地方,就会有对弈。
而对弈的周围,都少不了众多的观棋者,他们有的指手画脚,有的抚腮思忖,当然,还有人在争得面红耳赤。
“真是象棋者的天堂。”卓越感慨说道。
在这里,卓越他们入未见过世面的市井之徒,一切都觉得好奇。
东乡郡城的象棋氛围不仅远胜晋南郡城,甚至比笙城更火爆。
“咦,你们看那人......”江天依指着迎面而来的几人,他们骑着白马,关键身上的衣着与之前他们见过的冷冽一样,白黑相间的长衫。
卓越等人的目光顺着江天依手指的方向,原本道路两旁正在观棋对弈的,甚至有些正在对弈的人,也都望向这些人,眼神中充满了敬仰之色。
“是穿云门的人,真是威风啊!”
“没想到这么年轻就进入了穿云门,将来的前途真是风光无限啊!”
......
人群之中传来阵阵惊叹,与夜国的北方不一样,这东乡郡城没有什么高等的棋院,而这“穿云门”就是就是年轻学棋的圣地了。
随着穿云门的这几人缓缓的离开,所有人的目光才缓缓的收回,逐渐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这穿云门的弟子好威风啊!”于鹏飞嘀咕道。
梦若紫笑道:“在东乡郡城,穿云门的地位可要比东乡象协厉害多了,地位自然也更高,可以说,东乡郡城中,穿云门就是强者的代名词。”
卓越淡然一笑,道:“若紫,那你与穿云门中的年轻弟子相比,可有胜算?”
梦若紫微微一笑,道:“虽然没有和穿云门中的弟子对弈过,但我梦若紫相信,绝不会输给穿云门中的同龄弟子。”
卓越点点头,道:“嗯,不错,有自信是好的,走,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吧!”
四人随意找到一家客栈,虽然这次的掌柜热情好客,但闲谈之中都是天南海北,掌柜也是个对象棋没有多少兴趣的人。
在这东乡郡城,几乎人人热爱象棋,如掌柜的这般,对象棋没有多少兴趣的,实在不多。
次日,卓越早早的起床,不久之后,梦若紫等三人相继来到卓越的房间。
卓越开口道:“人都到齐了,现在我们走吧!”
“是去穿云门?”江天依询问道。
卓越摇摇头,说道:“穿云门不急,昨晚见到店中小二,听他说东乡郡城的玄清阁就在隔壁的街道,既然来到东乡郡城,怎么也该一起瞧瞧东乡郡城的玄清阁啊!”
三人并无异议,很快,四人来到隔壁的街道,这条街道相较于之前的街道,就显得冷清了不少,而且,一条不足百米的街道,他们四人来回走了两趟,竟然没有发现玄清阁。
不得已,江天依向路人询问,在路人的带领下,四人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略微倾斜的古旧木匾下,木匾上书着“玄清阁”三个字,下面是两扇破旧的门。
“这......这就是东乡郡城的玄清阁?怎会如此破旧?”于鹏飞吃惊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当然,卓越等其他三人表情也差不多。
四人迟疑良久,梦若紫才缓缓开口,说道:“虽然之前听说,在东乡郡城穿云门的声望是高于玄清阁的,但没想到此地的玄清阁竟然如此破败。”
这时,将他们带来的那名东乡郡城的中年男子笑道:“东乡郡城的高手是有八九聚于穿云门,高手之间的对弈,穿云门之间对弈就好了,玄清阁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这玄清阁的确是形同虚设了。”卓越说道。
话至此,将他们带来的中年人正要向几人告退,卓越也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进去。
正在这时,旁边的角落中传来一丝声音:“什么叫形同虚设,这里可是东乡郡城的玄清阁,虽然现在落魄,但底蕴犹存,若干年后,穿云门可能消失,但这玄清阁却是经久不息的。”
卓越等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叟,蓬头垢面的坐在一张棋盘的前面。
令卓越有些奇怪的是,此人对面并无他人,这老叟先走红棋,再走黑棋,自己和自己下着棋。
卓越颇感兴趣,来到棋盘之前,卓越静静的看着这老叟走棋。
梦若紫等人极为奇怪,道:“卓越,这老叟行为怪异,傻傻颠颠,您怎会这样注意他。”
梦若紫的话还未说完,卓越赶忙抬手,制止梦若紫接着说下去,而卓越继续看着梦若紫下棋。
直到这盘棋来到残局阶段,此刻的红棋已经成必败之势了。
老叟微微摇头,道:“哎!红棋走的真臭。”
这时候,江天依也在一边小声嘀咕道:“自己和自己下棋,红黑的胜负早就存于心中,为何要沮丧......”
老叟微微抬头,看向江天依,说道:“小姑娘,你还是不太懂啊!”
说完,也并未解释,不住的摇头。
卓越这时也微微起身,道:“老先生,您怎么自己和自己下棋啊?”
卓越的问话,才让梦若紫三人想起一件事,在东乡郡城,即便是路边棋摊,常常也是围满了观棋者,但此处,老叟独自下棋,让人疑惑。
老叟将头微微一扬,说道:“没人和老夫下棋,老夫只能自己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