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来德州的第一天,买了不少小吃,好好地犒劳这些护驾的锦衣卫。到了晚上,盛夏天热,皇帝吩咐不必太在意君臣之礼。锦衣卫都换上短衫,吃西瓜的时候,大嚼大咽,舔嘴咂舌,满口满肚皮淌瓜水、贴瓜子儿。就这样第一个晚上安详和平的度过了。
接下来的第二天,朱由校准备游览德州当地的名胜古迹,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风土人情。
在德州广川门外回龙坝附近的董子读书台,是汉朝董仲舒读书的地方,所以又称董子台。后因董子著《春秋繁露》,世人也称繁露台。董仲舒向汉武帝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只提倡儒家的学说,禁止其他各家学说传播。汉武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此后两千余年封建王朝以儒学为正统。
董仲舒建议的理论基础就是:“君权神授”和“大一统”思想。说什么天是万物的主宰,皇帝是上天的儿子,代表天来统治万民;上天和人一样,也有喜怒哀乐,对皇帝行为的好坏,用天气的异常变化,表示喜欢和愤怒,以示警告。又说什么孔子的《春秋》就是“大一统”,这是天经地义,古今的道理。“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形成一套“天人感应”的唯心主义体系,给大一统皇帝说了算的封建王朝找到理论根据。
作为穿越者,朱由校不喜欢董仲舒的这套歪理邪说,但是身为天子的他又不能反驳,因为这是他的统治基础。
抱着旅游的心态,朱由校登上董子台欣赏附近的美景。董子台附近既有祠堂,又有书院,这里是一片楼台殿阁,富丽堂皇。读书台的全部建置,宛如大明湖里的北极庙,雕梁画栋,造型非常古朴美观。
台的不远处有运河环绕,蜿蜒流过。柳湖岸上,更有奇花异草点缀其间,这里是个天然风景区,也是个攻读经书的好地方。台壁上有题诗:“青入柳湖三面青,仲舒在此驻传经。迄今繁露治题额,旷代诸生溯典型。”
游览完董子台的皇帝又去永庆寺游玩。德州永庆寺是明代永乐十年重新修建的,是德州全境最大的一座庙宇。它座落在德州城内东侧偏北,在德州知州衙门的后面。
该寺占地二十余亩,主要建筑物都在中轴线上,山门三间南向,在山门的对面是三间观音殿,供的是泥塑观世音菩萨坐像。
山门左右两间是守护佛法的二天神,俗称哼哈二将,左称密执金刚,右称那罗延金刚。朱由校去的时候,香客并不是很多,寺庙显得有些空旷。
进山门以后,就是天王殿三间,中供弥勒佛坐像,泥塑贴金,肚大躯肥,张口大小,左右是四大天王像,东方持国天王,身白色,持琵琶;南方增长天王,身青色,执宝剑;西方广目天王,身红色,手中缠绕一龙;北方多闻天王,身绿色,左手持伞右手持银鼠,因此称护世四天王。
无论是天神或四天王,都是泥塑彩绘,栩栩如生。天王殿后面连接一间殿堂,供的是韦驮像,面对正殿——大雄宝殿。
到了大雄宝殿,皇帝真是感觉殿内的建筑金碧辉煌,念经的和尚庄严肃穆。
在中间佛像的身后,是砖砌的屏风,有两侧门可通正殿的后门。而屏风的后面,靠南墙上有三尊佛像。中间是文殊菩萨,坐骑是金毛吼;左边是普贤菩萨,坐骑的是白象;右边是观音菩萨,坐骑是绿毛狮子。
三个坐骑背上各驮一莲座,三尊菩萨都坐在莲座上,神像后面墙壁上更饰以彩绘和浮雕,与三尊神像,浑然成为一个整体。神像和坐骑都是精工木雕,形象非常生动。
正殿的后院,就是观音阁了。观音阁是二层建筑,面阔、进深都大致与正殿相同,也是黄瓦红墙。上层外围,有走廊一周,护以栏杆,游人登阁四望,周围景物尽收眼底。
朱由校在观音阁上,觉得心旷神怡。朱由校有一个习惯,每到不同的地方都要封闭廉泉闸,增强耳力,聆听各个地方的声音。这种做法使得他的听声辨位的能力越来越强。
可今日与往常不同,当朱由校封闭廉泉闸的一刹那,他听到了女人哭喊求救的声音。
听到此声,朱由校有些惊愕,他开放了廉泉闸,听力恢复正常。此时,除了寺院的香客谈话声音以外,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再次封闭廉泉闸,他又听到了女人的哭声。这下子,他能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这座寺庙有蹊跷。朱由校开始快步走在寺内,寻找哭声的来源。
守护在皇帝身边的锦衣卫,都发现天子的脸色变了,但是又不敢发问,只能跟着走。朱由校往前殿的方向走,他发现听到的声音减弱了。然后朱由校回头走向寺庙的后院,女人的哭喊声是寺庙的更深处,是从一间院子传出来的。朱由校刚想前进,就被几个年轻力壮拿着木棒的和尚拦住了。
“这位施主,前面不能通行。”
“为什么,前面是什么地方?”
“施主,前面是净业堂,是给各官绅男女眷属为亡人做冥寿的地方。再往前是寺内和尚的禅房和宿舍,不对外开放。”
“如果我非要往里闯呢?”
“那小僧只能用木棒请您出去了。”说完,这位领头的健壮僧人还挥舞了他手中的大木棒。
朱由校没有说话,扭头回去找锦衣卫千户王阳武谈事。在寺内一处僻静的角落,朱由校在王阳武耳边说道:“这间寺庙有古怪,朕觉得他们有问题,朕想进到后院调查一番。”
“那皇上的意思是,让微臣显露出锦衣卫的身份,进去搜查。”
“不,那样太打草惊蛇了,如果这个古寺有什么暗道机关的话,所有能证明他们犯罪的证据都会被他们转移走。”
“那皇上是想怎么样呢?”
“王千户,你和你的属下带武器了么?”
“微臣带了两把匕首,六
把飞刀。跟着保护陛下的二十三个锦衣卫,有的带着链子锤,有的带着峨眉刺,有的带着匕首和飞刀。”
“好,有这些就够了。朕决定带你们硬闯进去,你们把僧人打晕就行,等朕找到证据,再做下一步的处理。”
“皇上您是万金之躯,万万使不得啊!”
“这是朕的命令,朕决心已定,执行命令吧!”
锦衣卫千户王阳武通知这二十三个锦衣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今天跟皇帝出行的人都是武艺高强的锦衣卫武官,有五个百户、十个总旗、八个小旗。朱由校带着这些锦衣卫走向寺庙的后院,年轻的护卫僧人,拿着木棒要阻挡这些不速之客。
结果僧人还没来得及动手,锦衣卫突然手刀打向僧人的脖颈,把他们干净利落的打晕,连喊声都没有传出来。
皇帝一行人先闯进了净业堂,内中有释迦牟尼佛木质坐像。还有卧佛一尊,是释迦牟尼佛的“涅槃”像。净业堂中,地上满铺地毯,朱由校感觉这里不是女人哭喊的地点,就带着锦衣卫从后门出来继续往寺庙后方前进。
再往后边就是和尚的禅房了,在这里有巡逻的和尚看见一股凶神扼杀的生人闯进来,就急忙通知其他和尚敲响铁钟,告诉大家有贼人侵入。几十个手持刀剑棍棒的僧人来抓捕贼人。
朱由校见此危险情形,他不得不加快寻找证据的脚步,他下令让锦衣卫对挡路的僧人格杀勿论。锦衣卫一边还击一边保护皇上,千户王阳武甩出两把飞刀射中了两个僧人,并顺手拿走了他们手中的钢刀,一把自己留着用,另一把递给了皇上,他心里也奇怪这个寺庙为什么有这么多精良的刀剑。
靠着体闸对听声辨位能力的提升,朱由校带着钢刀闯进了一件比较大的僧房,看样子应该是主持僧的房间。
院中花木葱茏,非常幽静,主持僧的房间非常讲究。他的会客室是三间北房,都是紫檀木的家具,中间条几上摆着水晶观音菩萨和善财童子礼拜观音的立像。几上还摆着古铜香炉,焚烧着檀香,满屋香烟缭绕,香气扑鼻。
墙壁上挂有名人字画,几案上摆设着商周古铜鼎彝,和宋元的官窑瓷器,气派典雅,可与当朝重臣的客厅比拟。朱由校通过超强的听力,他已经能够确定这里就是女人呼喊声的来源之地,他四处搜索在名人字画的后面发现了一个铁环,他拉动铁环,后面的围墙自动打开,出现了一扇通往地下的暗门。
正在此时,锦衣卫在与僧人搏斗,武功高强的百户和总旗小旗们打伤打死了几十名僧众。朱由校从暗门下到这个寺庙的地牢,地牢里关着十几名衣衫不整的年轻妇人,她们有的目光呆滞一脸死相,有的害怕恐惧哆嗦不停。
往里走,有一件卧室。从卧室往里看去,朱由校发现一个健壮的秃头大汉不着片缕,正压在一名女子身上,那女子痛哭流涕,大喊大叫。看来,朱由校听到的声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