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水流即是神水,用神水封闭闸门,保存生命的力量’,这是什么意思?】
蒲淳努力地静下心来,他确实感受到了身体里的水声,他通过尝试,发现这身体里的水滴竟然能凭借意念汇成水流,在身体内流动。他试着用水流从前胸往后背的方向冲击头顶的位置,未想到他用力过猛,头顶的上星闸本来是封闭的,竟然被打开了,蒲淳的生命力快速的消退,他的灵魂离开了身体。
穿越者好似幽灵一般飘在空中,他能看到并自由操纵自己魂魄的躯壳,他也能看到自己实质的身体僵直的躺在地上。
他看到身体头顶的部位,有一朵数不清花瓣的莲花发着微弱的紫光。这微弱的光变得越来越暗,就好似灯尽油枯一样。蒲淳看了看自己魂魄的双手,双手从手指头开始一点一点变成了灰烬。蒲淳见势不好,操纵着自己的灵魂回到实质的身体里面。
在实质的身体中,生命力依然在快速消失。蒲淳想起了黑字,他急忙用神水从刚才的反方向,也就是从后背到前胸的方向冲击会荫闸。
果然,蒲淳成功地封闭了上星闸,生命力停止消退,但他的身体已经是极度虚弱,仍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但是也有一件好消息,这幅体闸奥义图是有用的。
蒲淳又从后背到前胸的方向,试了试头顶以下的六个闸门,其中五个闸门都推不动,只有最下方臀1部位置的会荫闸能推动从而达到封闭会荫闸的效果。
封闭上星闸时,除了让生命状态稳定住,蒲淳并没有感受到身体发生了其他特别的情况。而封闭会荫闸时,他感受好似封闭了一个腔体,在腔体的上方有水滴滴下,掉下的水滴在腔体中慢慢的旋转,腔体逐渐发热,向身体的四周漫溢着舒服的暖流。
蒲淳的生命力开始恢复了,也不知多久,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几个穿着官服的大叔,他们看见蒲淳起床,欢欣鼓舞起来。
“皇长孙殿下,臣是太医,您醒了可真是太好了。让臣给您再把把脉!”
说完,太医就把手搭在蒲淳的脉搏上,诊了一会儿脉。
“皇长孙殿下,您的脉象稳定,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多休息休息,臣再给您开一些温补的药,也就好了。”
几个太医提着药箱告退了,服侍皇长孙的贴身太监笑着迎上来。
“小主子,您这一昏迷就是两天两夜,可急死老奴了。”
【原来我昏迷了两天。】蒲淳自己也吃了一惊。随后,他开始打量这位说话的宦官。
这位宦官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精神抖擞腰背挺直不似那些佝偻的太监。他的声音也是低沉有力,不像其他内侍说话那么尖利。蒲淳听见太子朱常洛与这位宦官讲话时,称呼他为魏进忠。
“魏进忠,我肚子饿了,你给我弄些吃的来。”
“好嘞,老奴这就准备饭去。”
魏进忠刚刚出去,‘父亲’朱常洛又进来了。
“校儿,我刚
听太医说,你身体转危为安,慢慢康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爹爹,我觉得身体好多了。”
“校儿,你还小,应该多注意注意身体。告诉你一件好事情,方从哲今日带着朝中重臣进乾清宫给你皇爷爷请安了。”
朱常洛眉飞色舞地讲群臣对皇上的劝谏,谈话内容无非是表面上祝皇帝身体健康万寿无疆,隐含的意思是要皇太子顺利接班。
在这对父子聊天的时候,内阁大堂里首辅方从哲与翰林院编修孙承宗在谈话。方从哲是齐、楚、浙三党的领袖,如今老皇帝病危,太子要接班。东林党一直是太子朱常洛的铁杆支持者。等到太子登基成为天子,东林党就会借势崛起。
方从哲自己知道他这一派系与东林的朋党之争已经持续好多年了,双方关系势同水火。方从哲年老体衰斗不下去了,于是他找来了孙承宗,让这位朝臣里的中间派帮着调和两边的关系。
在方从哲眼里,孙承宗这个人深沉有谋略,最重要的是他能顾全大局。孙承宗虽不是东林党,但他与东林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与东林中的多位骨干分子是好友。
孙承宗跟首辅客套一番,也大概明白了这位老首辅的用心,他何尝不想朝中文武百官团结一致,将大明天下治理的蒸蒸日上。然而朋党之间的积怨过多,他居中斡旋也未必管用。
“老大人的心思,下官明白了,我一定会劝谏我的友人放下过去的成见,凡事秉公办理。不过下官对于朝廷的局势有些担忧。恳请身为国之柱石的老大人,从稳定人心上考虑,让内阁中书舍人下一道紧急咨文照会在京各衙门。”孙承宗不慌不忙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紧急咨文内容具体是什么呢?”
“第一,皇上患病期间,各衙门堂官从今天起,一律在衙门夜宿当值,不得回家;第二,从明天起,各衙门官员全部青衣角带入衙办公,为皇上祈福三天;第三,所有官员不得妄自议论皇上病情,违令者从严惩处;第四,各衙门不得借故渎职,办公勤勉一如往昔,凡欲议决之大事,一律申报内阁,不得擅自决断……”
方从哲听着孙承宗讲话,人已坐到几案后头,援笔伸纸,一道咨文顷刻而成。方首辅下发这道公文。孙承宗回去以后给东林的朋友去信,告知方从哲求和之事。此时,朱常洛还在和他的‘儿子’碎碎念。
朱常洛和自己的亲儿子平时交流的并不多。今天他很高兴,说完了国家的公事,就絮絮叨叨讲一些宫中这两天发生的私事。
蒲淳听得也很奇妙,他前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父母是谁。这是头一次有人把他当至亲骨肉一样说家常话,他感受到了亲情的可贵。这时,朱常洛觉得没什么可讲的了,准备离开。
“校儿,你好好休息吧。为父不打扰你了。”听到这话,蒲淳想说些什么,却又想不起该说什么。
太子离开了,魏进忠带着一位小火者来给皇长孙送晚饭。每人拎着一个尺二见方的花钿髹漆木盒,木盒里盛满了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好菜,琳琅满目
有十几碟。
蒲淳从穿越明朝到现在这几天,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他早已饥肠辘辘。小火者添一碗加了蜜枣枸杞的二米粥捧上。穿越者风卷残云喝完了粥,吃完了十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
吃完晚饭,魏进忠把餐具收拾了。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太医送来了一大碗温补的药汤。喝完以后,宦官们烧水服侍皇长孙沐浴。沐浴之后,内侍都退出去,留蒲淳一人在屋中休息。
蒲淳仔细地打量了屋中的设施,穿越来这么久,他对居住的地方还很陌生。
这件整洁舒适的卧房是用绫罗绸缎和金玉器皿布置起来的。架子床前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红氍毹,衬托着褐色的雕花窗棂和紫檀木桌椅。靠墙的黄花梨书架上,摆着十几本收拾的纤尘不染的线装书,蒲淳随手拿了一本翻了翻,这本是孔夫子的《论语》,完全是新的,当摆设用的。
一只装饰着走兽图形的景泰蓝博山炉,正袅袅地吐出沉檀的烟缕,淡薄的、若有若无的幽香在房间里浮荡。在门侧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五只茶杯。这茶杯是成化斗彩葡萄纹的样式。蒲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茗时,他看见对过的架子上有一个铜镜。
穿越者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呢,来到铜镜面前,镜子里出现一张圆圆的脸庞,鼻直口正,五官还算端庄大方。但是双眼无神,眉毛稀疏。再看看自己的身躯,身材瘦小,蒲淳自己估算着大概也就一米六五左右。这就是一位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金枝玉叶。
在这时,蒲淳深感身体虚弱缺乏体力之时,他想到了体闸奥义图。穿越者记得画中的景象,他盘腿坐在月洞式门罩架子榻上,将悬挂的流苏锦帐围好,靠着白缎红花软枕,尽量减少外界的打扰。他回忆起昏迷时的感觉,寻找身体里‘思想的水流’,也就是所谓的神水。
蒲淳感受到许多水滴不规则地分布在身体的各处,他试着收拢它们。水滴非常听话地合流在一起,按照意念成为了奥义图上黑字所称的‘神水’。他用神水感受身上的七个闸门。
只有身上最上面的上星闸是封闭的,以下的六个闸门都是开启的。昏迷时,从眉心到下腹的五个闸门都没能封闭,只有身体最下方臀1部位置的会荫闸能封闭。保险起见,蒲淳选择首先封闭会荫闸。
操纵神水往前推会荫闸的闸门,会荫闸被封闭了。蒲淳感受到一股暖流在会荫闸这个位置上旋转,然后涌1向身体的各部位。他身体感觉非常舒服,他试着变了一下姿势,躺在榻上,会荫闸仍然是封闭的,身体的生命力在缓慢地恢复。蒲淳头靠上枕头,盖上薄薄的红云缎被子,惬意地睡着了。
到了明天早上,蒲淳被会荫闸上传来的胀痛疼醒了,他急忙操纵神水往后推把会荫闸打开,胀痛就慢慢地消失了。原来会荫闸的封闭是有时间限制的。
这一天的早上,穿越者和太子老爹去给皇帝爷爷请安,看着这巍峨的宫殿,穿越者彻底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真正的蒲淳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叫朱由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