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脸色一正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者说了,我若做的过火,司马翊前辈不得拆了我的骨头。”
陈肖逍大笑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当年大战的时候,文先生救过司马翊两次性命,他自己也说过,这一辈子以文先生马首是瞻。他知道你的跟脚,又能拿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这次说好了你是去天云山退隐一段时间,司马翊那小子都要收你为徒了。”
看着范遥将信将疑的样子,陈肖逍不禁大声说道:“你不要怕,先前的咱们暂且不说。你要是在天云山,因为教训那几个目无余子之辈而捅出了什么篓子,那我全都给你兜着。小子,简而言之,就是在天云山上,你是我罩着的人,你懂?”
范遥听得目瞪口呆,怎么就觉得陈肖逍与陈雪儿说的话如出一辙呢?看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哪有鼓励同门相残的说法?
但眼见陈老爷子兴高采烈的模样,又怎好意思说个不字,当下只好答应下来。
陈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越想越是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心痒难耐,就想和范遥一起回返天云山,好看得一番热闹。
高康可是深知老爷子的为人,那可是率性而为,难听点说就是没有个当长辈的样子,不分尊卑。
你若是入了他的眼,那你笑他闹他,他也不生气。但若是反之,那陈老爷子可是不假颜色,绝不会给好脸色看就是。
这范遥明摆着就不是一个善茬,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你们千万别来惹我啊,如果敢来惹我,那就不好意思了,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卧床不起。保不齐,天云山上就是鸡飞狗跳。
这小子本来就是文先生引荐的,现在再有陈肖逍撑腰,高康似乎已经看到司马翊愁眉苦脸又无可奈何的景象。
可修士之间的事,高康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更何况他与文先生和陈肖逍等人聊天时,听闻现在大靖天上大派教育弟子出了很大的问题,由此也是产生了不少争执,如今这范遥就如钉子一样插在天云山上,要说不是文先生刻意为之,那谁能相信?
“陈老,我觉得范遥去了天云山怎么的也得安静些日子。本就是淡出大家视线,如若到那里恣意妄为,弄得天下皆知,反倒是适得其反。”高康出言说道,也是害怕陈老爷子与范遥一走了之。
陈肖逍皱眉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说你急什么。你放心,我怎会不知轻重。”
高康闻言只是呵呵一笑。知不知轻重,你老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嘛?我要不开口相劝,你老绝对会和范遥会天云山胡闹去。
心里想着却怎敢付诸于口,眼见陈老爷子笑眯眯的向范遥说道:“小范啊,其实你不用那么快就到天云山的,你可以慢慢的走,最好走上一两个月,那时,估计我也办完了事,我也好回到天云山给你摆个接风宴啊。”
范遥哈哈一笑,实在是被陈老爷子这番话逗得够呛。明摆着是不想错过热闹,还说得如此暖人
心脾。
“陈长老你放心,我就是个安分守己的人,那些人若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你老就安心去办事,说不定我在天云山待上几年都打不上一架呢。”
陈肖逍闻言不禁哈哈大笑,继而笑着说道:“范遥,恐怕这就由不得你了。原因无他,只是我对山上的那几个小崽子信心百倍。他们是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不过。你想相安无事,那就是白日做梦。”
范遥奇道:“居然这么嚣张!就没人管上一管吗?”
陈肖逍解释说道:“我天云山的规矩就是一代人管得一代事,只要不是欺师灭祖或草菅人命,便放任不管,任其行事。”
范遥听得眼睛一亮,说道:“也就是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爹?这不是公平的很嘛。”
陈老爷子笑着说道:“你这比喻很粗俗,但就是这个理儿。当然,这个规矩那几个资质高绝的小辈除外。”
范遥哈哈一笑,不禁若有所思。心里却对此次的天云山之行,首次产生一片期待之意。
陈肖逍扬手扔给范遥一块木制令牌,上书‘天云陈’三个大字,说道:“内外门长老皆归我统御,张濮阳看到这块令牌自会知晓你的目的,并将你安顿好的。”
见范遥接过令牌,陈老爷子不顾旁边略显焦急的高康,而是凑到范遥面前小声说道:“你慢些走,不着急的。到了天云山,若是见我没回去,你就低调一些,不要惹是生非。”
范遥同是低声说道:“老爷子,我此去天云山本就是低调做人去的。”
“呵呵,你低调?你要是低调,那怎么会在大战结束之后,还独闯馥离大军,斩杀了大将军郭桐还有一些馥离修士?”陈老爷子笑眯眯的问道。
范遥微笑说道:“老爷子你误会了。其实是我打得昏天暗地的忘记了时间,哪晓得大战已经结束了。如若不然,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去闯馥离大军啊。”
陈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不用借你几个胆子,你身上那一个就够了。小子,旁边那个催命鬼确有要事去做,我们就不再与你多说了。我说的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就这样吧,咱们天云山再见。”
陈老爷子说完,便后退几步,伸手虚扶之下便和大靖皇帝高康一起没了踪影。
范遥向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抱拳一礼,随后便腾空而起,向着小镇飞去。
淡然自若,平静异常。只因范遥早非初出茅庐,与文先生待上三年之后,只觉看的一切都是寻常。
回到家中,范遥先给自己做些吃食。随后便向着学塾而去。
到了学塾中,却见刘淼正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看见范遥也不敲门,直接进了屋子,不由得冷哼一声,随后便双目无神、魂游屋外般不再言语。
范遥也不见外,自行来到刘淼旁边坐下,见刘淼貌似想着心事,也不出言打扰,而是自己找了些茶叶泡了一壶茶,自斟自饮随意的很。
茶喝了一壶又一壶,范遥在去了两次厕所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傻不拉几的在那想什么呢?”
刘淼看了范遥一眼,无奈说道:“我不想搭理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刘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这是又抽的什么风?”范遥奇怪问道。
刘淼沉着脸说道:“范遥,你答应我的麻婆豆腐,从初一到十五,我竟是一次都没吃到,你言而无信,我真是羞于你为伍。”
范遥不禁目瞪口呆,心里仔细一想,倒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每天不是与大家斗酒,就是绞尽脑汁为众人创造拳招,却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刘兄,你身为先生弟子气量竟是如此狭隘,不就是一道菜嘛,至于你这个样子?”
刘淼哼了一声说道:“正因为我是先生弟子,我才如此行事。怎么,你与先生在一起待了三年,还不知道他的脾气?”
范遥倒吸了一口凉气,骤然想到,文先生可不就是如此。如若是哪道可口的菜肴没吃到嘴,他可会千方百计的打击报复的。想不到这先生弟子真是一个德性。
当下笑着说道:“刘兄莫急,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上这道麻婆豆腐,你看如何?”
“你?”刘淼斜视着范遥。
“章倩姑娘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吃到那美味鲜嫩的豆腐了。哎!”刘淼意兴阑珊。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刘兄,你刚才这句话歧义不少啊。”
刘淼瘪嘴说道:“心若脏,闻意必歪。”
范遥喝了口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亏得刘淼能记恨在心,当下便不去理会他。
过了一会后,刘淼才好似反应过来,问道:“范遥,你要走了吗?”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嗯,就在刚才,天云山的大长老亲自来邀请我。那可真是老泪纵横、苦苦哀求,叫我速到天云山坐镇,好好的管教一番他那里不成器的几个弟子。”
刘淼叹息一声,说道:“范遥,你变了。”
范遥悚然,说道:“你别那么肉麻好吗?”
刘淼自顾自说道:“别人都是能耐越大,行事愈加稳重,尽显高手风范。你可倒好,能耐越大越爱大言不惭,没个正形。难道这就是你的本性?”
范遥不以为意,悠悠说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刘兄,咱俩差着境界呢。受先生所托,在我走之前,看来还得多与你聊聊,思想工作决不能放松啊。”
刘淼呵呵一笑,说道:“范遥,有的时候你的怪言怪语听着还真挺有意思。对了,你定下什么时候走了吗?”
范遥笑着说道:“一听说我要与你聊天,你便赶着我走。求道之心如此懈怠,有时间,我定会向先生告上一状。”
刘淼对此嗤之以鼻,转而认真问道:“你做的麻婆豆腐,比起章姑娘做的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