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修士议论纷纷,范遥只是微微一笑,只因自己来的确实太过突兀,也难怪这里的修士如此做想。
席地而坐之后,陶文天神色一正,问道:“范兄,你这次前来不知有何贵干?还有,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雾海山那边的战况如何?”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那边还可以,初次交手之下两边打的旗鼓相当,也都是各有死伤。但万幸,在我等齐心协力之下,终归是没叫那些馥离修士占到便宜。”
说到这就是尴尬一笑,接着说道:“我这次来到这嘛,也不瞒诸位道友,其实我是被馥离那边追杀过来的。那几个王八蛋不顾身份与我不死不休,想想真是气煞我也。”
陶文天听完不禁一愣,疑问道:“据我所知,馥离那边可是有一个半步化神的高手,还有数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就这样,你们居然还能斗个旗鼓相当?呃,范兄你是被追杀至此的?”
“是的,但是请诸位放心,我身法奇快,一日能行两万里路。那些馥离修士只能在我身后吃灰,所以说,我想保住性命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范遥呵呵笑着说道。
陶文天与周围的修士对视一眼,心里也是暗自好笑。头次听说,能把逃跑这么没有面子的事,都说得如此斗志昂然的。
没等陶文天开口,旁边的曾宏忍不住说道:“范师兄,按理来说咱们应该相互扶持。但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们这边除了我和陶师兄等几个人,其余的修士都是金丹的境界。
可听闻你们雾海山那边,最差的都是初入元婴,剩余之人大都是元婴中后期的修为,甚至还有一个半步化神境界的修士。这可让我们怎么帮啊?我们虽有杀敌之心,但若是真对上那样的高手,只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曾宏说完就是愁眉不展,在那杵着下巴苦苦思索应对之策,一时之间倒是没了声音。
围坐在周围的修士,有不少人看着范遥就是悄然一叹。
本以为是来了一个高手,却想不到是被人追杀而来的。还说什么与馥离修士打个半斤八两,想来是好面子的夸夸其谈吧。
倒是打的如意算盘,想让我们这边帮着阻拦一下追兵吧。开什么玩笑,刚才曾师兄可是说了,雾海山那边都是修为高深的元婴修士。我们这边四十多人一拥而上,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可这范师兄对我们有着赠药之恩,不少兄弟姐妹都是靠着那些丹药才捡回一条性命,哎!这忙帮还是不帮呢?
一众修士愁上眉梢,不知不觉中就都跟曾宏一样,杵着下巴的,揉着脑袋的,一个个的冥思苦想不止。
范遥听到曾宏所言,又看见众人为自己都是忧心忡忡,心里却是一暖。在如此危急时刻,这些修士没有埋怨自己祸水东引,只是实事求是的剖析利害关系,同时也为帮不上忙而懊恼
不已。
见陶文天也在那闭目沉思着,范遥不禁哈哈笑道:“诸位!你们可别想多了,我刚才说我身法奇快可不是胡吹大气。那几个馥离修士已经被我甩的远远的,想要追上我估计还得过个茶盏的时间。我就是趁此机会前来看看大家,捎带着再给你们带来一些丹药。”
陶文天睁开眼睛,却也不询问丹药的事情,而是毅然说道:“范兄,我们这几天可谓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所以,你也不用说一些安慰我等的话语。
我刚才都想好了,那几个馥离修士若是追来,我和这里的元婴修士就出手替你阻拦一下。再怎么说,我也是元婴中期的境界,虽然可能不敌对手,但是拖延个一时三刻还是问题不大的。”
说道这就眯起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杀气腾腾的接着说道:“范兄,不瞒你说。文天身为元婴中期的境界,却不能去雾海山与那些馥离修士一战,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的。其实我也明白,同为元婴修士,先天窍穴数量的多少,直接决定战力的高低。
想来是我只开了三处先天窍穴,而入不了文圣的法眼吧。但我却心有不甘,如此正好,就让我这与这些馥离修士过上几招,看看文天与这些精英修士究竟是差到哪里?”
范遥闻言不禁哑然一笑,先是招手把应雄唤来,然后就把得自离渊的那些丹药和药膏一股脑的都扔了过去。
应雄急忙手忙脚乱的接着,嘴里还嚷嚷着,“轻点!范师兄呦,你轻点啊,这可都是宝贝啊!”
接过了丹药之后,应雄一边清点着,一边哈哈大笑着。嘴角也是咧到了耳边,一张脸上尽是光灿灿的白牙。
见此情形,众修士连连向范遥道谢,范遥不得已又和诸人客气了一番。
看着陶文天还在愤懑不已,范遥想了想还是微笑说道:“陶兄,其实我对此事还是有些见解的,不知你想听不?”
“范兄太客气了,有什么就说来听听,文天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那种地步。”
范遥微微一笑,便认真说道:“这场大战初始的情形想必陶兄也是知道的。那时馥离大军压境,而后就是就近召集我等前来,想来那时是要真刀真枪的与馥离修士大战一场。”
“不错,我得到师门的命令,就是要来此与馥离修士决一死战,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把馥离修士拒之国门之外。”
范遥点点头说道:“我在一开始也是得到与你一样的信息,可到了大战就要开始之前,我等的身体里却被植入了圣人标识。并被告知,如果不敌馥离修士的情况下,是可以放出标识认输的,那样做就没有失去性命之虞。呵呵,虽然这样做是多此一举,因为我们雾海山那边,只有力战而死,却没有放出标识苟且偷生之人。陶兄,我想,你这边也是如此吧。”
听到这,陶文天不禁自得一笑,说道:“
青风城这边的大靖修士,自是没有那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得要范兄知道,在昨天夜里的一场大战之中,有两个馥离修士却是开了先河,径自放出圣人标识逃命去了。”
范遥听得一愣,继而和陶文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还向着四周围坐的大靖修士,狠狠的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众大靖的年轻修士顿时都是面满春风,可一个个都强自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拼着命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省得叫人说是心态浮躁,禁不得夸奖之词。
可一个个又经历过几次大场面,哪能做到不形于色?憋的红头涨脸的,低着头肩膀颤抖的,其怪模怪样,反倒叫范遥笑的更是大声。
笑过之后,范遥平复下心情,接着对陶文天说道:“陶兄应该能明白,自从咱们的身体被植入圣人标识之后,这场大战的性质就变了。应该是从死战变成了一场比斗,至于比斗的结果会带来什么后果,则是两方圣人事前所商议好的,那就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了。”
“范兄所言我都明白,但是这和我们哪些人能去雾海山,哪些人来到青风城,又有什么关联呢?”
“陶兄,你也知道我大靖现在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与他国的大战。那么你有没有觉得,文圣其实是想通过这场大战,来考教一下我们,以此来挑选一些人才以作储备之用呢?”
陶文天闻言不禁思虑片刻,而后眼睛一亮,看着范遥说道:“我想我明白了,你们前去雾海山的修士,就是接受一场战力的考验,看你们谁人日后能成为大修士,能成为我大靖的高端战力。”
范遥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陶兄,文圣叫你们几个元婴修士来到青风城带领这些金丹修士,应该就是考教你们的统筹能力,和协调作战的能力。由此,来为日后将要爆发的大战做准备吧。陶兄,无论是高端战力也好,还是统领修士协同作战也好,哪一个都是我大靖不可或缺之人啊。”
陶文天默然半晌,不禁摇头失笑道:“多谢范兄开导,在这之前倒是文天想的狭隘了。其实,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这些天与这些道友生死与共,这时想叫我去雾海山,我还不去呢。因为我现在真是舍不得眼前的这些兄弟姐妹,也真是放心不下他们。”
范遥见陶文天说出这些话之后,四周有不少修士都是长出一口气,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更是暗暗点头。
看来文先生眼光不错,这陶文天只是用了区区几天时间,便让这些修士产生了依赖之情,更是确定了自己的领袖地位。
由此可见,这陶文天定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再加之能与这些修士生死与共。将心比心之下才能将这些特立独行的年轻修士都收与麾下。
正如此做想之时,就见远处,褚良兴高采烈的带着一脸惊喜之色的秦绣衣正快步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