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袅袅冷笑:“人家有八万人,你只有两万人,你信心再怎么增也不可能打得过人家!”
“你从天而降杀死郑黑子之事,许多周兵也是亲眼目睹。是以,本王又派了细作混入周军大营,散播天女助我*的消息,击溃周军的心理防线。这样,赵匡胤的哀兵之计就会大打折扣!”
“哼,宋太祖雄才大略,你这刺货哪是他的对手?”
“宋太祖是何人?”
“就是赵匡胤,他以后会当皇帝的!”
李弘冀微微颔首:“此人英雄,逢此乱世,真能成就一番帝业也未可知。”
林袅袅微微一怔,她的本意是想让他生气,但他非但不生气,竟还夸赞自己的敌人,这倒让林袅袅始料未及。
……
次日,李弘冀吩咐紫苏来接林袅袅前往军营。
李弘冀、刘仁赡早已到了校场,坐在杉木搭建的点将台上面,台上铺着大红祥云图案的氍毹,左边架起一面战鼓,台下将士排列整齐。
紫苏领着林袅袅从侧面的台阶走上点将台,李弘冀、刘仁赡立即起身相迎,并且恭敬地给她行礼:“恭迎天女!”
林袅袅微微一怔,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客气了,转念一想,又立即明白过来,他们既称自己为天女,自然需要在众将士面前做做样子。
接着,众将士齐齐下跪:“我等恭迎天女!”
声势浩大,倒让林袅袅吓了一跳,刘仁赡请了林袅袅入座,走到台前,命令将士起身,又道:“昨日天女以神通之力杀死周军先锋将领郑黑子,此事你们当中许多人也亲眼目睹了!北朝屡兴不义之兵,犯我边境,天怒人怨,是以上天才会派遣天女助我大唐!今我军得天道相持、天女相助,何愁不能退敌?!”
众将士齐声呐喊:“退敌!退敌!退敌!”
李弘冀睃向林袅袅,林袅袅知道是她出场的时候了,懒洋洋地走到台前,将昨夜李弘冀教的台词木讷地背诵出来:“吾乃西昆仑王母之妹,今奉王母之命,下凡特助尔等破周贼、兴唐祚!昨夜吾已施法,召集五路天神,暗中守护寿州城,又遣魑魅魍魉四个鬼王潜入周营作祟,周军将士已是五病缠身,不足虑也!尔等当遵循天道,领吾法旨,奋勇杀敌,保卫家园!”
古代人多信鬼神之说,何况经过李弘冀和刘仁赡的炒作宣传,林袅袅这个天女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一时将士备受鼓舞,士气大涨,山呼海啸:“奋勇杀敌,保卫家园!奋勇杀敌,保卫家园!奋勇杀敌,保卫家园!”
虽然林袅袅演技烂到无以复加,也不走心,但李弘冀对这个结果已经十分满意,走到台前:“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周军背弃道义,无故兴兵伐我大唐,必受天谴!我等袍泽兄弟,必将受天命、尽人事,替天行道,驱逐贼兵!”
众将士又是齐声响应:“替天行道,驱逐贼兵!替天行道,驱逐贼兵!替天行道,驱逐贼兵!”
林袅袅简直无语,这些古代人还真单纯,三言两语就被忽悠了!
……
回到刘府,屁股尚未坐热,紫苏又来通传,燕王请她一叙。
李弘冀暂居刘府东边的跨院,他本来镇守润州,闻说寿州告急,星夜赶来,身边只带紫苏一人。
林袅袅见到李弘冀,仍不行礼,没好气地问:“喂,你找我什么事?”
“今日你的表现不错,本王说过,要重重赏你!”
“切,谁稀罕呢!”林袅袅嗤之以鼻,她是一条铁铮铮的女汉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好处就丧失自己的节操。
“本王赏你自由,你也不要了吗?”
林袅袅登时眼睛一亮,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何况区区节操,她再也顾不得了,激动地抓住李弘冀的手:“你是想放了我吗?”
“当然不是。”
林袅袅愤然摔开他的手:“你在耍我?!”
“你如今可是天女,我军将士的主心骨,战事未完,本王不会放了你。不过,本王却可许你在刘府自由行走。”
“就仅仅只是刘府吗?”
“你还想去哪儿?”
“我想出去走走,”又弱弱地问,“可以吗?”
“除非你不想要自己的双脚了!”
林袅袅恨得咬牙切齿:“算你狠!”甩了一个胳膊,转身愤愤离去。
紫苏皱了皱眉,这姑娘也太无礼了,要以燕王平日的脾气,应该杀了她才是。但她扭头去看李弘冀,却见他的嘴角竟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那是一丝值得玩味的笑意,就像一个危险的信号。紫苏的心湖不禁泛起一丝微澜,她跟在李弘冀身边三年,还是第一次见他面露笑意。虽然那一丝笑意有些轻淡,但与他平日的阴骘和深沉已经有所不同了。
“王爷,刚刚收到消息,周营将士纷纷流传天女助我大唐杀敌之事,现在周营将士阵脚大乱,无心为战。”
“看来潜入周营的细作已经起了作用。”
“还有一件事,这位天女来历不明,穿着打扮古怪也就算了,言行举止也是异于常人,奴婢觉得可疑,暗中到她房间搜了她的包袱。”
“有何发现?”
“里面全是奴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稀奇无比,王爷见多识广,奴婢特意带了一件给王爷瞧瞧。”
接着,紫苏拿出一瓶奇怪的东西出来,呈给李弘冀。瓶子的材料极其古怪,顶端有个翻盖。李弘冀打开翻盖,立即有股奇香飘了出来。
紫苏担忧地说:“王爷,这香气会不会有毒?”
李弘冀摇了摇头:“不会有人会带这么一大瓶毒药在身边的。”
李弘冀轻轻挤压瓶子中间,立即挤出一溜乳白色的黏稠液体从顶端的小孔冒了出来。李弘冀揩了一指的黏稠液体,细细看了一回,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凑到鼻端,那股奇香更是弥久不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