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浑脱忍不住叫道:“欸,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好不好?”
林袅袅登时脸上一红,从苏幕遮的怀里出来,这小浑蛋真是讨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矫情一下,还是被他破坏了。
苏幕遮望向一动不动的周娥皇和紫苏:“她们被点了穴道,小馄饨,你百毒不侵,不怕她们衣服上面的腐尸粉,快给她们解穴。”
苏浑脱应了一声,解开她们的穴道,又问:“哥哥,她们体内的‘螺子黛’怎么解?”
苏幕遮叹息:“这就要看你的魅力了。”
苏浑脱奇道:“这和我的魅力有什么关系?”
林袅袅骂道:“刺货,苏大哥的意思是看你的魅力能不能吸引那位瑶花姐姐。”姬瑶花出身胭脂帮,时不利使用的胭脂帮之毒,自然也能解开。
苏浑脱惊恐地说:“哥哥,你要叫我牺牲色相吗?”
苏幕遮微微一笑:“你不是老说你是大唐第一美男子吗?正好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一下,你这位大唐第一美男子到底有什么魅力。”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姬姑娘在哪儿,而周姑娘和紫苏姑娘体内的‘螺子黛’十二个时辰就会发作,要是在这期间找不到姬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我说,要靠你的魅力。若是姬姑娘心中有你,在咱们与时不利交手的这段时间,她一定不会离你太远。如今,咱们能做的只有等。”
苏浑脱向青楼的姑娘买了两套衣裳,交与周娥皇和紫苏换上,她们的衣裳沾有腐尸粉,不能用手去碰,是以手里都裹上一层布料。她们在换衣裳,苏幕遮和苏浑脱在场不便,到了门口回避。她们换了衣裳,又拿一些热水给紫苏喝,运功调息,解去化功散的药效。周娥皇本无武功,中了化功散和没中化功散,区别不大,但为保险起见,还是喝了一碗热水。
众人走出怡红院,老鸨和姑娘噤若寒蝉,因为他们刚刚杀死了人。这在战争或者江湖,根本不是什么,但她们仅仅只是平头百姓,难免恐惧不安。
出了鸽子镇,赶到洛家集,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片刻,酒祖和温庭芳前来会合,看到苏幕遮双脚行走自如,惊讶无比。得知时不利已除,更是欢喜无限。
酒祖:“如今,先要找个地方过夜,明日再想办法营救两位殿下。”
苏幕遮:“雪纷飞要将两位殿下带回吴越国,想是奉了时不利的命令,如今时不利已死,他就像一条没有头的蛇,只怕没了方向。不论他将两位殿下带去何处,只不过是想以两位殿下的性命,来与大唐朝廷做个交易。是以,两位殿下暂时不会有什么威胁。”
虽说苏幕遮这话是来安慰周娥皇和紫苏,但是她们仍旧无法完全放心,还有,她们有个共同的疑虑,要是“螺子黛”发作,她们死倒不怕,只是死时全身变成绿色,未免也太丑了。
林袅袅看到苏幕遮全无一点忧心之色,知道他的一贯自信,除了生命的宿敌时不利,他何曾怕过一个人。这种自信,让她觉得心安,不由自主地牵住他的手。
苏幕遮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并不言语,林袅袅蓦地耳根一烫,内心却有一种幸福洋溢。
一到天黑,热闹非常的洛家集一下变得十分冷清,众人骑马赶回先前的农户家里,流珠已经苏醒,抱住周娥皇痛哭流涕。听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众人唏嘘不已,难过非常。倒是苏浑脱心宽,吵嚷嚷着农户准备饭菜,忙了大半天,大家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
“欸,你没受伤吗?”舒玲珑坐到苏浑脱的身边,小声地问。
苏浑脱笑道:“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个白痴也看得出来,舒玲珑是在担心他,本来舒玲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她心系于他,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一见苏浑脱说话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就不禁来气,他可不知他走后她是如何坐立不安。
“哼,谁担心你了,少臭美了!”
“哎哟,你别嘴硬了,承认一下会死吗?”
舒玲珑站了起来,随手就将苏浑脱身下的长凳一抽,苏浑脱一屁股坐到地上,叫道:“欸,你停药了吗?”
“谁叫你胡说八道?”
“我只不过说出你的心声而已。”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的心声?”
苏浑脱起身拍拍身后的尘土,得意地说:“你的心声,我自然知道。”
舒玲珑面露娇羞,心情荡起层层涟漪,他若明白她的心声,那是再好不过了,也省得她说明了。
苏浑脱奇怪地打量着她:“欸,你的脸干嘛红成猴屁股一样?”
“讨厌,哪有!”舒玲珑伸手就追着苏浑脱打。
林袅袅先前被苏浑脱揶揄几次,此番抓住机会,自然是要回敬过去:“欸,不要在公共场合打情骂俏好吗?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好吗?”
舒玲珑跺了下脚:“林姑娘,你也笑我!”悻悻转身到了厨房帮忙。
酒祖和温庭芳一直没有言语,苏幕遮洞察他们的心思,笑道:“两位前辈,待得咱们救回两位殿下,再去打探温姑娘的消息。呵呵,不瞒两位前辈,家母早就盼着要见见这位未来的儿媳妇了!”
温庭芳大喜:“有贤侄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苏浑脱忽然叫道:“哥哥,我不娶琬儿!”
酒祖和温庭芳骤然变色,苏幕遮喝道:“住口!婚姻大事,哪轮得到你做主!”
林袅袅来自现代,自由恋爱的思想根深蒂固,心里也在责怪苏幕遮未免太过专制。但她也知苏幕遮是在顾全酒祖和温庭芳的颜面,心里的话也就忍了下来,想再找个机会与苏幕遮说说。
苏浑脱委屈万分:“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琬儿姑娘骄横无比,老是凶我。我要真是娶了她,总有一天会被她打死的。”
酒祖和温庭芳尴尬无比,苏幕遮爽朗一笑:“像你这种性子,合该有人管管你,不然你都不知道长进。”
温庭芳干笑:“老夫教女无方,倒让两位贤侄取笑了。”
苏幕遮笑道:“世伯,温姑娘性情中人,直来直去,倒是好生叫人喜欢。”
苏浑脱大喜:“哥哥,你要喜欢,你娶了她好了!”
苏幕遮瞪他一眼:“胡闹!”
苏浑脱愤愤地说:“总之,我死也不娶琬儿!”
苏幕遮冷笑:“温姑娘貌美如花,出身名门,哪一点辱没了你?”
“她那么凶,难道以后我要和一只母夜叉躺在一张床上吗?这样我还能做个好梦吗?”
“胡说八道!”
酒祖捋了一把美髯,笑道:“浑脱,枉你身负绝世武功,就连区区一个弱质女流都对付不了吗?”
苏浑脱冷笑:“哼,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儿家动手?传出去,未免辱没我姽婳山庄的名头!”
“我看不是这样。你从未对女儿家动过手吗?”
苏浑脱想了一下:“这倒也不是,我和琬儿姑娘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还烧过她的头发,也曾和姬姑娘、小玲珑,还有阙儿动过手。就连嫂子,我也扒过她的裤子!”说着指了一下林袅袅。
林袅袅登时想死的心都有,扭住苏浑脱就打:“你别胡说八道!”
“哪有胡说八道,你忘了吗?在狼神山的时候,我不是要扒你的裤子,看看你屁股有没有朱砂痣吗?”
“你还说!”林袅袅掐住苏浑脱的咽喉。
苏幕遮听说苏浑脱扒林袅袅的裤子,是为了去看她的屁股有没有朱砂痣,便已明白怎么回事。想是苏浑脱将林袅袅误认为是顾夕颜,但林袅袅不承认,他便用强验证,因为他们和顾夕颜从小一起长大,知道顾夕颜屁股上面有颗朱砂痣。这倒是很像苏浑脱的行事风格,无法无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酒祖和温庭芳不明底细,面面相觑,均想,这一家子怎么就这么乱呀!
苏幕遮看到林袅袅窘态横生,微微一笑:“林姑娘,好了,你就饶了小馄饨吧!”
林袅袅愤愤松开苏浑脱,又向苏幕遮说:“苏大哥,你别听小浑蛋瞎说,我……我和他之间没什么的。”
苏浑脱:“怎么,你不承认吗?”
林袅袅:“你给我闭嘴!”
苏幕遮微微一笑:“好了,这种事情就别拿出来说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林袅袅急道:“什么这种事情?我和小浑蛋之间清清白白!”
苏幕遮觉得好笑:“我有说你不清白吗?”
林袅袅跺了下脚:“但你笑什么嘛,你笑得很讨厌耶!”
“真的很讨厌吗?”
“讨厌死了!”
苏幕遮立即板起了脸:“那我以后不笑了!”
林袅袅笑着打他:“讨厌!”
有时,她真搞不懂苏幕遮,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已经明朗了吧!但他听说她被别人扒了裤子,他竟一点也不生气,就连紧张也没有,反而觉得好笑。这是什么心态?要是换成李弘冀,恐怕早就杀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