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解忧门的“蝶恋花”,林袅袅和周娥皇又往蒹葭寺而去,明天就是四夫人的生日,今天就要将一切准备就绪。
蒹葭寺的主持法印,先将她们迎到静室用茶,二人说明来意,法印立即从密室取了雷琴出来:“周姑娘,林姑娘,不到万不得已,还望保住雷琴,免落林孤鸿此辈之手。”
周娥皇深知法印虽是出家之人,却与她一般痴迷音律,爱琴如命,何况雷琴又是如此珍稀之物,当下笑道:“大师且放宽心,我一定将雷琴完璧归赵。”
“如此,多谢姑娘了。”
“是我应该多谢大师才是。”
将雷琴和“蝶恋花”各自装在一个密封的木匣里面,告辞法印,又往林府而去。但是一到凤仪阁,就引起两个侍女的注意,慌忙前去禀告管家,说是周娥皇和林袅袅带了两个木匣回来。
管家又急忙去禀告林孤鸿,林孤鸿沉吟片刻:“你以为木匣里面装的是什么?”
管家笑道:“老爷,两个木匣当中,其中一个就是琴匣,你说会不会就是雷琴?”
林孤鸿一个耳光刮了过去,管家晕头转向,哭丧着脸:“老爷,小的又说错什么了吗?”
“不,只是本老爷听到雷琴,心中欢喜。”
“心中欢喜,你还打我?”管家委屈万分。
林孤鸿乜斜了他一眼:“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小的高兴万分。”管家忙不迭地点头。
“是不是雷琴,咱们前去看看便知。”
林孤鸿带着管家火急火燎地就往凤仪阁而去,两个侍女过来行礼,管家挥了挥手:“快去禀告周姑娘和林姑娘,就说老爷来了。”
周娥皇、林袅袅、流珠到了客厅,见了林孤鸿和管家,吩咐侍女上茶。
周娥皇笑道:“林老爷,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林孤鸿直奔主题:“老夫的四夫人生日就在明天,不知周姑娘的准备得怎么样了?”
“皆以准备妥当,还请林老爷放心,小女子既然答应了你要在四夫人生辰之日奏演雷琴,自然不会失信于你。”
“周姑娘办事,老夫……咳咳,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老夫对雷琴闻名已久,能不能让我先睹为快?”
流珠冷笑:“那日在曲水畔,林老爷不是已经见过雷琴了吗?”
周娥皇轻轻呵斥:“珠儿,不得无礼,去把雷琴拿来。”
流珠只得悻悻抱了雷琴出来,打开琴匣,林孤鸿伸手便要去拿雷琴,流珠急忙拍开他的手:“林老爷,你只说要见见雷琴,怎么还动手呢?”
林孤鸿干笑:“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周娥皇在曲水畔演奏雷琴的时候,林孤鸿原是见过雷琴。他虽不能分辨琴的优劣,但对见过的琴,倒是记忆犹存,认得就是当日的雷琴。
出了凤仪阁,林孤鸿立即吩咐管家:“晚上动手。”
管家奇道:“晚上咱们取了雷琴,明日周姑娘拿什么去演奏?”
林孤鸿又赏了管家一个耳光,管家欲哭无泪:“老爷,你是不是又心中欢喜了?”
林孤鸿骂道:“蠢材!本老爷现在改变主意了。”
“小的又不知道你改变主意了。”管家委屈地嘀咕。
“你敢顶嘴?”
“不敢。”
“明日来了那么多的宾客,若是让周娥皇将雷琴拿了出来,整个长安都会知道雷琴本是周娥皇之物。就算咱们日后将雷琴据为己有,难免不会被人诟病。——当然,整个长安也没人敢对咱们诟病,但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有辱斯文。本老爷这么斯文的人,能够有辱斯文吗?”
管家忙道:“不能!”
“是以,本老爷就改变主意了。这样一来,周娥皇拿不出雷琴演奏,失礼于人,咱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她们逐出府去!这些天,咱们好吃好喝地招待,可是损失不小。”
“老爷英明!”
林孤鸿又给管家一个耳光:“你跟在本老爷身边这么久,我的英明之处,你他娘的怎么就没学去一点半点呢?”
管家连忙赔笑:“要不怎么你是老爷,我是管家呢?”
“嗯,你这句话说得倒挺英明。”
“多谢老爷夸赞!”
……
流珠又收起雷琴,林袅袅想了一下,去问周娥皇:“周姐姐,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流珠忙道:“是呀,我也怀疑林孤鸿来看雷琴之事按怀鬼胎,他今天会不会派人来偷琴呀?”
周娥皇惊道:“他要偷琴,也得等到明日我演奏之后,今天……不大可能吧?”
林袅袅:“林孤鸿和管家的智商都没有开过光,一贯不按正常人的思维思考问题,他们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流珠:“不错,小姐,咱们不可不防。”
周娥皇暗暗点头:“珠儿,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离地守在雷琴身边,你武功高强,真要有人偷琴,必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袅袅:“还有,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和李公子知会一声,也好让他有所准备?”
周娥皇:“林妹妹,只有烦你走一趟了。”
林袅袅答应一声,即可就往孤芳院去,阿瞒仍在拔草,似乎永远都在拔草,见到林袅袅也是爱答不理,招呼也不打。
林袅袅过去踹了一下他的屁股:“欸,你这什么态度,懂不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阿瞒腾地一声跳了起来:“你别以为你和我家公子是好朋友,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一个试试?”林袅袅故意将脸凑到他的面前。
阿瞒拳头攥得很紧,但是怒火终究被理智克制下去,愤愤地瞪他一眼:“哼,现在我不打你,等到哪天我家公子不在,老子把你打成肉饼!”
“噢,你敢咒你家公子,你死定了!”
“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咒我家公子?”
“你刚才不是说‘等到哪天我家公子不在’吗?这不就是在咒你家公子死吗?你心里肯定盼望着他死,然后你就可以把我打成肉饼了是不是?”
阿瞒也有一些慌了起来,他的话里确实很容易被曲解成在咒李从嘉,他一个太监敢咒六皇子,不是找死吗?忙道:“我说的‘不在’,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说的‘不在’是说,要等我家公子不见了……呸,也不是不见了,我是说要等我家公子走了……呸,什么走了,我是说……”阿瞒快哭了,尼玛,他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
林袅袅早已笑得肠子打结,她最喜欢看到阿瞒手足无措的模样,这样她的人生就充满了乐趣,谁叫他老是跟她作对,活该要受她的捉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