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是白痴,这点说的没有错。
上杉越是个中法日三国混血,从小就在法国出生,在法国长大,接受的是天主教的教义,后来回到了他的祖国日本。这听起来好像是一位流落在法国的日本孤儿,但是他并不是孤儿。
上杉越的父亲上杉秀夫是日本上上一代的影皇,因为七岁那年弟弟因血脉失控变成了鬼,杀死了怀着他的母亲,而后被他亲手用斧头砍死。
亲手杀死了杀死自己母亲的弟弟,上杉秀夫厌倦了自己皇的血统,如果这份血统是手臂的话,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砍掉它。放弃了作为皇的职责以后,上杉秀夫便投入了棋道,年纪轻轻就得到了棋圣的称号。后来一支来自法国的天主教访问团造访日本,上杉秀夫在一次象棋比试中爱上了一个叫夏洛特.陈的中法混血的见习修女,这就是为什么上杉越会有三分之一的法国血统。
两人一见钟情,然后抛弃了各自的事业纵身投入了爱情,并相互约定一起私奔,远离世间的一切烦恼。后来蛇岐八家找到了他们,但那个时候夏洛特.陈已怀有身孕,上杉秀夫为了妻子用手枪顶着自己的头与蛇岐八家谈判,自己回去日本,两母子留在法国,并保证要善待他们。
家族做到了,他们给了夏洛特.陈一笔可观的抚养金,然后带着上杉秀夫坐船回到了日本,继续他种马的生活,没过几年就死去了。
在教会学校长大的上杉越觉醒了他皇的血脉,家族得知派出了迎接团,上演了一出三年之期已到,恭迎至尊龙王的戏码后,中二犯病的上杉越就在母亲的祝福之下回到了他父亲的国家,成为了这个国家的黑暗帝皇。
回到日本的上杉越得到了家族的隆重欢迎,并在神官的簇拥之下举行了封神仪式。家族长老们请来了日本各个领域的领头人教习上杉越剑道、茶道与和歌。每天轮流观赏各个国宝级的能剧大师们的单独表演,与得道高僧进行禅道辩论,并从全国各地挑选了七位女子做他的妻子,或者叫配种女,只为了能够繁衍出一位皇的子嗣。
女子们梳着沉重的发髻,满脸抹着白粉,涂黑她们的牙齿,尽一切可能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得到皇更多的恩宠,尽可能早一点的怀上皇的子嗣。
因为不喜欢住在神社,家族特意为他建造了一座欧式城堡,里面有着一座罗马式的浴池,能够容纳上百人同时入浴。二战时期的甲级战犯们争相与他见面,希望能够得到他的祝福。
直到1937年12月,日军攻占南京城以后,上杉越开始了他对家族无力的反抗。
1937年12月,侵华日军攻占了南京城,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大屠杀。在这期间,一位老嬷嬷让中国女人们穿上修女服,利用她法国人的特殊身份秘密的带她们逃出南京城,结果在江边被一支日本军队拦截,带队的军官发现了她们都是假修女以后,于是所有女人都遭到了无情的侮辱,反抗者被冰冷的刺刀刨开了肚子。唯一没有遭到侮辱的老嬷嬷在亲眼目睹了这一血腥残酷的事件后无法忍受,用随身自卫的手枪开枪自杀了,而她的名字叫做夏洛特.陈。
得知自己的妈妈死后还被人当成了试刀的工具,怒火攻心的上杉越闯入神社,当着神官的面踢翻了凶手的长明灯,将他的骨灰撒得到处都是,可以说挫骨扬灰都不为过,但这又如何呢?凶手已经死了,他再也不能亲手杀死凶手为母亲报仇了。
心灰意冷之下的上杉越回到了他的皇宫,杀死了他并不爱的妻子们,然后带着决意一把火烧掉了神社,从此从日本消失匿迹。
可天意弄人,当年他留下的一份鲜血,竟被人用现代科技创造出了三个孩子,而如今其中一个孩子就在他的面前。
“虽然我们之间素未谋面,可毕竟你是从我当年留下的一份充满罪恶的血脉下诞生的,不管怎样都是我的孩子。”上杉越温柔的擦拭着绘梨衣的脸颊,好似一位和蔼慈祥的老父亲。
“好吧,我答应你了。”上杉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在昂热的份上,我会在需要我的时候出面,将那个冒牌货给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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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既然话已经说破了,就说完它。”源稚生轻声说。
“我不愿绘梨衣死,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知道她随时会暴走会变成死侍,我必须想办法延缓龙血对她的侵蚀。于是我根据赫尔佐格留下的资料开始做研究,我给自己整了容换了名字,加入蛇岐八家成为执行局的一员,我捕捉鬼,尤其是注射了进化药物的鬼,用各种化学药剂来延长他们的寿命。赫尔佐格既是疯子也是天才,他留下的资料非常有用,靠着大量的实验我找到了一些方法来遏制龙血的侵蚀,这些研究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就在你办公室的下层抽屉里,是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你建立那个基因实验室是为这个目的?”
“是的,那个基因实验室就是当年赫尔佐格实验室的翻版,但它的目的不是进化,而是遏制进化。我从死侍胎儿的身体里能够提炼出遏制进化的血清,只有这种血清可以延长绘梨衣的生命。”
“你既然掌握了这样的技术为什么不用在稚女身上?他也是鬼,绘梨衣也是鬼,对绘梨衣有效的方法应该对稚女也有效啊!既然有了血清为什么我们还要不断地杀人?”源稚生激动起来。
“我的故事还有最后一段,听完它你就知道为什么我没能救稚女了。”橘政宗低声说,“进入执行局之后我才发现,要想获得蛇岐八家的庇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是个积弱的家族,受卡塞尔学院的管理,家主们各行其是,一点也不团结。我无力同时抚养你们兄弟和绘梨衣,就把你们送到神户山里去寄养,把全部精力都用来分析赫尔佐格的研究。我在克格勃受过比较完备的药物培训,这给了我很多方便,我在执行局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研究鬼的便利也越来越大……”
源稚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骤然变得寒冷:“老爹,你没有为了做研究而故意开发进化药物分发给鬼吧?”
“没有,但有人在这么做。我刚刚进入执行局的时候,局里只有十三个人,我们只追杀死侍,对于尚未堕落的鬼,我们只是监控,对于加入猛鬼众的鬼,我们只能放弃,每年需要我们处理的死侍只有十几个。但渐渐地人数不够用了,死侍的数量急剧增加,先是几十,然后破百,而且死侍的龙化现象也越来越明显。我意识到这不对,这绝不是偶然增长,这说明幕后有人在操控。我连续分析了几具死侍的尸体,最后分析出一种纯化血统的基因药来。”
“莫洛托夫鸡尾酒不是小山隆造发明的么?”源稚生还记得那个变态医生。
“莫洛托夫鸡尾酒只是基因药中的一种,它有很多变种,在这些变种中莫洛托夫鸡尾酒绝非最强的,最强的一种被称为‘天鹅血’。而那种药物的成分跟赫尔佐格留下的资料吻合,也就是说有人跟我持有一模一样的资料,我用这些资料来研究遏制药剂,他却用这些资料来制造进化药,这也是从死侍胎儿的血清中提取的。当年那场毁灭无名港的大爆炸中,我不是唯一的幸存者,还有另一个人也逃了出来!”橘正宗说,“我听说猛鬼众中出现了新的领袖,而进化药都出自猛鬼众的手。我意识到另外一个生还者可能就藏在猛鬼众里,我决定冒险去刺杀他,为此我潜入了猛鬼众的大阪总部。”
“你找到了那个人?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戴着能剧面具,静静地坐在大厅的那一头。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就向他投掷了我自制的燃烧弹,我在里面填充了白磷和凝固汽油,能够产生几千度的高温,就算是钢铁也能被熔化。但那个人……他从火海中走了出来!他浑身的衣服包括能剧面具都被烧毁了,呈现出真实的面目,黑色的骨刺刺穿了他坚硬的皮肤,身体大部分地方都覆盖着鳞片,嘴裂像是蛇那样巨大,荆棘般的牙齿吐出分叉的舌头。那根本就是一个怪物,跟纯血龙类一样强大的怪物。他比你对付过的所有死侍都棘手,而且他还有神智。”
源稚生缓缓地打了个寒战:“他也是……被龙血侵蚀过的!”
“是的,那个怪异的个体是被龙血侵蚀过的‘半进化种’,他和绘梨衣一样处在进化的中间状态,他没有立刻堕落为死侍,但那是早晚的事。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不遗余力地制造进化药,只有成功的进化药才能救他。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想要作为一个完整的生命活下去……就只有进化成龙类!”橘政宗深呼吸来让自己平复,“直到今天我都无法忘记那一幕,那个半进化种从熊熊烈火中走出来,他分明认得我!他对我微笑!他看起来就像是恶魔中的皇帝,我无法把视线从他那张微笑的脸上挪开,巨大的威压压得我不能呼吸,我只能跪下去膜拜他,只能等着他杀死我……这时手机响了,是你打电话进来,你当时只是问我一件很小的事,问我周末要不要去爬山。我拼尽了全部的力量按了接听键,本想跟你道别叫你快逃,那东西不是任何人类能够战胜的,可听到你声音的一刻,施加在我身上的威压忽然解除了。我不顾一切地逃走,以那个半进化种的能力我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他跟绘梨衣是一个级别的存在,但幸好我做好了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在潜入之前埋设了炸弹。我遥控引爆炸弹,跳窗逃亡,把他压在了一座十二层楼的废墟中。”
“他死了么?”源稚生问。
“不,毫无疑问没有,因为在那之后更多、更强效的进化药在鬼中间悄悄地流传。”橘政宗沉声说,“我知道我已经无法逃脱了,我被王将认了出来,他一定是黑天鹅港中的研究人员,他曾见过我,我整了容但还是无法瞒过他。我当年犯下的罪孽被人发掘出来了,而且那人是个魔鬼!我必须杀死他,即便拼上我自己的命也无所谓!这是我亲手从地狱里放出来的魔鬼!”
“难怪你做什么都谨小慎微,唯独在对猛鬼众的作战上不择手段,变成了好战的狂人。”源稚生说。
“是的,我必须利用我能利用的一切力量扫平猛鬼众,杀死那个王将!为此我振作精神,一步步提高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公布了自己橘家继承人的身份,我通过了血液检验,成为橘家主人,进而成了大家长,我终于有了跟王将开战的实力。而且我还有你和稚女,你是π,稚女是ω,你们是赫尔佐格最成功的产品,无名港炸毁之后基因库也损失掉了,即使赫尔佐格复生也无法造出你们这么完美的产品。你们是有机会和王将抗衡的,我等着你们长大,等着你们觉醒……但我又错了,在你和稚女这件事上,赫尔佐格对我撒了谎。你们兄弟在实验中是用来对比的,是一对‘镜像体’,你们携带的龙族基因恰好相反。”
“镜像体?”源稚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