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通海和尚说到这里,心中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出火?出什么火?难道这个家伙吃多了人参,还能口中喷火不成?”
厉秋风虽然没有经历男女情事,不过他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差多年,与三教九流多有交往,对市井中的粗俗俚语所知颇多,自然知道通海和尚说的“出火”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两个字太过下流,着实张不开口向慕容丹砚解释,又怕通海和尚以为慕容丹砚是男子,大大咧咧地将“出火”之事解释一番。慕容丹砚听通海和尚如此说话,以为他有意侮辱自己,非得拔剑相向不可。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焦急,心中念头急转,却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便在此时,只听叶逢春笑着说道:“所谓出火,是那些粗鄙无知之人说的下流话,着实污人耳目,穆公子出身贵族世家,自然不晓得这些下流之语是什么意思。依在下看来,还是不必理会为好。”
厉秋风听叶逢春如此一说,心中大为佩服,暗想此人果然了得,善能察颜观色,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得体,想来慕容姑娘不会再行追问。果不其然,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暗想这个和尚是一个花和尚,而蒲本兄弟更是卑鄙无耻的下流小人,这伙人说话做事粗鄙下流,我若是追问下去,只怕自取其辱,惹人耻笑,在厉大哥面前更是丢尽脸面。念及此处,慕容丹砚颇为尴尬,只得咳嗽了两声,不再说话。
通海和尚见慕容丹砚神情尴尬,不敢再行追问,暗想这个小子白白嫩嫩,倒像个丫头的模样。姓叶的和姓厉的对他甚是尊重,想来此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跟着两人出门散心。念及此处,通海和尚瞥了慕容丹砚一眼,目光中尽是轻视之意,接着说道:“至于另外一位大爷,虽说生得白白胖胖,不过那时还有几分像人。此人到了白莲山庄之后,犹如饿死鬼托生一般,每天都要吃鸡鸭鱼肉,晚上还要宵夜。如此胡吃海菜,数月之后肥胖惊人,三分像人,七分像猪。”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听通海和尚说到这里,想起蒲本左、蒲本佑兄弟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通海和尚接着说道:“那时贫僧不晓得三人的来历,虽然心中惊疑不定,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真弓大人与贫僧客套了几句,见几名庄丁站在贫僧身后,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我有要事与大师商议,能否借一步说话?
“贫僧听真弓大人如此一说,心中颇为不安,担心他要将贫僧带到无人之处下毒手。可是转念一想,真弓大人虽然身强力壮,不过看他的模样不像练过武艺,即便想要下毒手,也未必能够轻易取了贫僧的性命。是以贫僧思忖了片刻,便即点头答应,随即转头对几名庄丁说道,贫僧与真弓大人有要事相商,你们留在这里,谁都不许离开半步。
“几名庄丁听贫僧如此一说,脸上露出了惊愕不安的神情,为首那名庄丁正要说话,贫僧以目示意,要他不要多言。随即转头对真弓大人说道,大人有话尽管说便是,贫僧洗耳恭听。真弓大人带着贫僧走出数十丈,到了官道西侧一个无人之处,这才停了下来,口中说道,我知道大师是茅大人最信得过的朋友,是以不必隐瞒此行的来意。数月之前,我陪着寿王来到白莲山庄,与茅大人商议事情,其时大师随侍在茅大人身边,自然知道此事。
“贫僧听真弓大人如此一说,急忙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大人说得不错。其时贫僧幸逢其会,幸何如之?真弓大人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寿王爷见过茅大人之后,对茅大人十分佩服,以为茅大人人才难得,虽然眼下蛰伏于白莲山庄,不过以他的本领,必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寿王爷回到京城之后,思忖再三,决意要将四郡主嫁给茅大人为妻,从此寿王府与茅家结为姻亲,两家齐心合力,共图大事,岂不美哉?寿王爷打定了主意,将我召入寿王府,要我做个大媒,前来拜见茅大人。为表诚意,寿王派出王府大管家等人,陪着四郡主一起前来。只要茅大人点头同意,四郡主便可进入白莲山庄嫁给茅大人为妻。寿王爷还送了两车陪嫁的金银玉器,还望茅大人笑纳。
“贫僧听真弓大人如此一说,惊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不晓得说什么才好。真弓大人接着说道,我见过四郡主,可以说是沉鱼落雁之貌,乃是国色天香的一位大美人。京城之中,不晓有多少达官贵人想要将四郡主娶回家中。我说一句大话,若不是女主当国,四郡主早就嫁入宫中做王妃了。寿王爷要将四郡主下嫁给茅大人,足见他对茅大人十分看重。不过寿王爷并不想强人所难,咱们动身之前,寿王爷吩咐过我,若是茅大人家有贤妻,不打算另娶,让四郡主为妾,侍候茅大人和夫人,也是她的福份,不必因为此事太过为难,强行休妻,伤了茅大人贤亢俪的夫妻之情。
“贫僧听真弓大人说到这里,心中连连叫苦,暗想寿王爷明面上说得客气,其实是在告诉茅大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四郡主娶入白莲山庄。庄主夫人早已去世,庄主大人一直没有续弦,按理说确实应当娶一位贤惠的女子为妻。寿王府虽然已经没有往日风光,不过毕竟是朝廷贵族,庄主大人若是娶了寿王府的郡主为妻,定然十分风光。不过庄主大人不打算再入仕途,更不想与寿王府结盟,若是娶了四郡主,如同被寿王府用绳索牢牢拴住,是凶是吉,殊为可知。念及此处,贫僧只得双手合什,口中说道,此等大事,须得庄主大人亲自拿主意。劳烦真弓大人与贫僧一同前往白莲山庄,与庄主大人面谈,再作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