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板已经把非礼勿视诠释到极致,手上的东西也被拿走了,可是,那沉甸甸的二十文怎么还没到他手上,“客官,俺手酸,您能快点不?俺那摊子还还等着俺去照顾捏。”
语气够可怜了,瞧这两人也是人模人样的,应该不会赖账……应该不会……
嘭!
“哎!你怎么把门关上了?!还没给钱捏!”
沐罗骁把门关上完全是为了保全他的面子,嘴里塞了一块臭豆腐,理所当然地吩咐他“去拿钱啊。”
“……”
沐罗骁有一点点心虚地瞄了一眼他,瞬间觉得所有表情包都可以用在他身上——你咋不上天呢?!不约!玛德智障!……
于是,她很大气地一挥手,“算了!姐姐包养你!”
接着就取下头上唯一的金簪开门给那老板,“呐,看见没,这可不止二十文,拿着去当铺换钱吧,本小姐给你四十文,剩下的拿回来啊。”
老板不情不愿地接过簪子,转身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还当俺没见过四十文是咋滴,这也忒抠了……”
冰冷的男声发话了“都拿去,不用找了!”
“哎!客官您吃好!欢迎下次再来光顾本店!”雀跃的声音夹着飞快的跑路声,老板一下就没了影儿,要是这两人反悔了咋办!
嘭!
门倏忽被关上,沐罗骁一口臭豆腐到嘴边还没咬下去,就生生被他的话愣住了。
直到古祺圳把她放回床上径直走去洗浴间,她才回神,对着他的背影大叫“古祺圳,你不要脸!管我的钱!”
“那是本王的东西。”金簪是早上一个女羽卫给她戴上的……
沐罗骁住了嘴,眯着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厮那么抠?一个簪子还分你我,不满归不满,吃还是要吃的,两份臭豆腐不到十分钟就被她解决了三分之二。
古祺圳出来的时候,桌子上摆了两块臭豆腐,沐罗骁随意躺在床上,哼哼道“这是你的晚餐。”
他只穿了素白的丝绸里衣,拿着毛巾正在弄干沾湿的发尾,对她的臭豆腐不屑一顾,那神情,十足一个拽拽的小屁孩,沐罗骁一下就春心荡漾了,坐起来,朝他勾手“过来。”
男人坐在桌边一步不挪,高冷地很。
某女开始不要face了,叉着腿横在床上“圳圳,我脚疼~”
额咦~(鸡皮掉了一地……)
一听这声音,三岁小孩都知道是装的,可是,男人踌躇了三秒还是走到床边,屁股还没贴床呢,胳臂一紧,他直接被沐罗骁拉坐在床上,夺过他的毛巾“我给你擦!”
古祺圳不言语,他倒要看看她一只手怎么给他擦,颇有点“你行你上啊”的意味。
沐罗骁霸气地把毛巾往他背上一啪啦,就摩擦起来,一边擦还一边说“圳圳,你发质真好,怎么保养的?告诉姐姐,姐姐给小费的哦。”
“……”水分不仅被毛巾吸收,他单薄的里衣也渐渐湿了。
古祺圳凌乱了,他就知道她鬼点子多!
不出三分钟,她就坚持不住了,把毛巾丢到一边,趁他不注意,从后抱住他,嘬地亲了他一口,而后趴在他身上,狠狠地吃起软豆腐来。
不顾男人身体变僵的反应,她软绵的声音如噬魂毒药,浸入他耳中“古祺圳,豆腐真好吃。”
“咳咳……”
为了掩藏那天生的男性反应,古祺圳尴尬地分开她的手,站起来,背对着她,声音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沐罗骁,你该漱口了。”
沐罗骁不可置信地沉默五秒,就炸毛了,他……他他……他嫌弃她?!
于是,在某女的巨大火气下,男人被赶出房间,沐罗骁毫不留情地关上门,“嫌臭就离我远点!别不小心被我给熏死了我可不赔!”
一出门,正好碰上来送饭的小二,小二看这景象,愠怒的女人,臭脸不好发作的男人,着实熟悉,这又是一个妻管严,憋笑问他“客官,饭菜摆哪儿?”
呲~
刹那间,小二立马被古祺圳的眼神电成黑炭!
…………
清朗的月色是所有人共有的,只不过,有些人看它是景,而有些人,见它便怒,怎么还没过一天?
种满花草的庭院里,女人只穿了薄衣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愁容凝视着眼前这盘棋,真是,好久都不曾下过了……
心中陡然生出了寒意摩擦着棋子,朱唇轻喃“祺圳,你什么时候回来?”
落梅拿出披风给她披上,安慰道“小姐,王爷身负皇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也属正常,千万不要为这伤了身体,到时候影响成亲,那就太不值了。”
高善妍叹了一口气,眼里也有了不确定,“自从沐罗骁出现,祺圳再也不像往日般待我,见面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成亲,怕是万难了。”
落梅急了,她天天在别家小姐丫头前炫耀自己快成祺王妃的大丫鬟,这怎么能出岔子呢!急忙说道“小姐您别灰心啊,矜持的女人最可爱也最得宠,那沐罗骁算什么,王爷也就图个新鲜,过阵子这热头一过,还不是念起小姐的好来。”
高善妍看了她一眼,“你那心思我还能不懂?”
说着,落梅也心虚地低了头。
这时,墙头一阵动静,两人望去,高善妍褐眸里有了惊意,没想到那人这时候会来信。
落梅急忙上前解下鸽子上的信条,递给高善妍。
她匆匆打开,大致浏览几眼,眸中的惊讶更深,只消一瞬,便转为刺骨的恨意,纸条被她捏地皱巴巴的。
“小姐,那人怎么说?”
“沐罗骁,和祺圳在一起!”
“啊?!那可怎么办啊?”
高善妍揪着那张纸,丽容被恨扭曲,这次,她绝不会再手软!
“沐罗骁,我要让你消失!彻彻底底!”
…………
画面回到温馨的四方客栈,刚才还完整无缺的房门此刻分成几块倒在地上,一片狼藉,不用想,肯定是古祺圳用武力解决的,简单粗暴!
肇事者还面不改色,一脸淡然地坐在饭桌前津津有味地吃饭,沐罗骁赌气地坐在床上,瞥了一眼他那斯文样儿,不禁冒出一句“斯文败类!”
须知,作为一个资深吃货,她的视线只在男人身上停了两秒就觊觎起那满桌的好菜。
有清蒸鱼,烤鸭,烧鸡,素炒青菜,小鸡炖蘑菇,牛肉,丸子……
沐罗骁这才发现,古祺圳也是吃货啊!
于是,东瞄瞄,西瞅瞅几眼后,她很没志气地先出了声“古祺圳,我饿了。”
“……”
没得到对方的回复,她不死心,嚷了一嗓子“我饿了!”
古祺圳丢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她这一下就被气冒烟了,刚想气冲冲地跳过去明抢,管他给不给,见者有份!没想到,一起来,胃里就一阵痉挛,她低呼一声,整个人软软倒在床上,脸朝里边,捂着胃,希望能减轻点痛楚。
古祺圳清楚地听到她的动静,却没有回头,这女人,一天到晚都是戏,也不嫌累的慌。
良久,那边还是没有反应,原以为他的沉默会让她狂躁跳过来不管不顾地吃,可是等了这么就也没有动静,心生不安,放下筷子回头看去,只见她在床里蜷缩着身子,也不做声。
他隐有不安,不确定这是不是她的鬼把戏,“沐罗骁?”
叹了一口气,还是软了语气“过来吃吧。”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再次的沉默让他再也沉不住气,踩着风快速到床边,这才看见她痛苦的神情,心倏地一紧。
“怎么了?”
她冒出汗珠,勉强咬出一个“疼”字,却也是用气息在说话。
古祺圳心里像被刀剜般难受,果断地抱起她,也不知说什么才能减轻她的痛感,低柔一声“再忍忍。”
门坏了,也不用踢,他抱着沐罗骁跳下楼,小二惊骇失色,忙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最近的医馆在哪?”男人冷如冰窖的声音让他打了冷颤,一下子没能说出话来。
“说!”
他这声怒吼,店里的人不知怎的都心生惧意,一个两个低头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掌柜的过来缓解缓解,说客栈里本就有大夫,古祺圳忙把她抱去。
一番折腾,沐罗骁总算是有惊无险,大夫一看就是一个以济世为怀的好大夫,稳定了沐罗骁的状况,开好药,带了些苛责吩咐古祺圳“好在不是孕身子,就你这大意,那么辣的东西都给你娘子吃,怎么当人家夫君的?你夫人肠胃不好,吃的方面要多加注意,我问你,你夫人能吃凉的么?”
“……”
大夫看他沉默,又问“能喝酒么?热粥和浓茶,哪个不该吃?”
“全都不许吃!”
“哎!你个榆木脑袋!你想把她饿死啊?我告诉你啊……”
大夫一字一句,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疏忽,沐罗骁在旁边,以为他会冷脸给人来一句“想死么?”,意料之外,古祺圳不反驳,静静由大夫说,真有点像做错事的小孩,待看到小二把药抓回来,立马抱起沐罗骁,吩咐小二煎好药送去房里后,就匆匆离开那里。
沐罗骁莫名觉得好笑,且,感动。
她看男人的眼光怎么那么好?!
上楼梯的功夫,她窝在他怀里,深深吸一口气,而后,抬眼看他“古祺圳,再来一次呗,刚才你咻地从上面跳下去,那感觉,我喜欢!”
古祺圳有点心不在焉,貌似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半响,突然凝重起来“沐罗骁,吃的东西,不能乱吃。”
像在叮嘱她,也像喃喃自语,沐罗骁一颗心彻底被暖化了,突然发情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吃。”
“若我不在呢?”
简单一句话,却让她笑意尴尬,不在?是啊,她这两天是当真昏了头,他们之间,存在的障碍还没彻底清除,她还天真地以为可以过上幸福的一夫一妻小日子了,想到这,笑也渗了苦,不过,她不怕,她都不辞辛苦穿越而来,既然注定了姻缘在这里,她就绝不会拱手让人。
已经进入新房间(刚才那个被某男一怒之下踹烂了),小二也送来热粥和汤药,沐罗骁一言不发地吃下这些,因为脚还裹着纱布,也就没有洗澡。
到睡觉时间,她平躺在床上,待看到他也脱鞋上床,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两天都太不真实了,心中不免患得患失,如果可以,她想跟他永远留在这里,不回去了,免得又得应付太多,就算她精力旺盛,也总会有心力交瘁的一天啊。
古祺圳睡地安分,平躺着也不翻来覆去,沐罗骁瞄了他一眼,被子都被她扯了大半,然后,不停地翻来覆去,动呀动,但丝毫惊动不了旁边的人,索性单手撑下巴静静观赏他,半响,还是没忍住,转身趴上去,搂着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声音轻松且坚定“若你不在,我倾尽一生也要找到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