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头领叶大林大声领命跑步下去集合他的船队了,“于伯符头领,带上你的人跟上叶大林头领,追到荆涛之后从旁边绕过去由荆涛后方进行包抄,军师、赵三林头领还有我带领剩下的人马随后前去支援,吴小七,你马上去和官军说明此事,免得引起误会,速速前去!”
于伯符和吴小七领命而去,孙勇看了张祖方一眼扭头去集结部队、调整船只了。
经过这些年,孙勇一直是看着张祖方成长的,见到他越来越成熟稳健,越来越有统帅之才,孙勇现在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当年为了报张丞相的知遇之恩,他是冒着天大的危险带着一帮兄弟前来寻找这位少主的,原想着找到少主之后,寻一处偏僻的所在让少主隐姓埋名、安度此生,为张家留一条根,没想到少主心中的滔天仇恨衍变成了雄心壮志,誓要推翻朱明王朝!
自己也只好尽力辅佐,当时想的是大不了赔上这条性命,也要保少主周全,谁想这些年来随着少主的成长,这锦帆贼竟做得风生水起。现在少主要答应那个官军头子,前去海外发展,料想以少主的心智谋略,总不会有错,自己只要继续自己的辅佐工作就成,说不定前往海外还真能闯出什么名堂也为未可知呢。
想到这里,孙勇更觉得心里想有一股火在烧一样,就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际,本能的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是能躲开大明朝廷的机会,自己一定要和少主把握住。抬起头来,和自己的亲兵一起向前走去,他要和少主一起赶快把这个该死的荆涛镇压下去,然后辅佐少主前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前程。
董宇和张祖方达成协议之后,带着自己的船队连夜渡过马头江,虽然他不惧水战,可现在这船又不是战船,士兵也不是水兵,再加上还有这么多自己急需的军火,绝对不能翻到河里,还是到岸上安全点。
绕过锦帆贼的临时水寨,悄悄地靠到了对岸,还没停稳船,就听到锦帆贼水寨方向一片嘈杂,跟着就只见整个水寨灯火通明,远远一看,就好像水寨着火了一样,然后就看到好像有船只开出了水寨,还不少的样子,董宇当即大喊道:“马上靠岸!快速卸货!”不管他们出了什么事,还是先上岸最保险!
手下官军闻声而动,到底是官军,执行命令那是不折不扣的。在全体紧急动员下,船上所载的物资被快速的卸到了河岸上,现在天还没亮,又经过了大半夜的忙乎,这继续走是不成的了,董宇当即下令,就地扎营,多派人员警戒。
这边正在扎营,就有军士来报,有自称是锦帆贼中叫吴小七的求见。董宇一听来了敌军特使,马上让人带过来,然后吩咐身边的卫士做好准备给他一个下马威。
等到吴小七被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就是四周十几名官军手握出鞘的钢刀,满脸狰狞的看着自己。吴小七虽然觉得脖子后头冒凉气,可他做了水贼这么多年,这点胆气还是有的,当然脸色决不会好看就是了。
董宇看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吴小七,就知道自己的下马威没有白给他做,心里得意的同时,也为吴小七的狠辣有些佩服,看到他脸上变毛变色,却又强自镇定,就知道这是这家伙常年做亡命徒练出来的胆色。当下一挥手,手下的军士们收刀入鞘,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下来。
董宇看着吴小七不说话,这回吴小七却不能不说话了,只见他犹豫了一下,马上单腿跪地、抱拳拱手道:“吴小七见过大人!”
董宇盯着吴小七道:“吴小七,你们今晚有什么行动吗?”
“正要回禀大人。我家大头领特命我来向大人传讯,以免引起误会。我帮中有一位头领忽然带领手下叛乱,大头领正带着兄弟们平叛,请大人放心,此事和官军没有关系。”
“哦?何人叛乱?为什么叛乱?”
吴小七犹豫了一下,这是自己帮内的事,他原本不想多说,可老大叫自己来解释,这不说清楚了,人家怎么会相信嘛,再说老大也没说不许对官军说呀,老大以后好像还想投靠这个军官,算了,说就说吧,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
“大人,今天大当家的回去和大家伙说了,今后想听大人的话去海外发展,我们帮里有一个头领叫荆涛的,说他不想跟着去,大当家的就说,谁不想去可以分给财物,听凭去留,本来大家也都没当回事,以为这事怎么也得好好商量商量,可谁知道,半夜里这荆涛就带着他手下的弟兄和十几条船跑了,路上还撞沉了两条警戒船,现在大当家的已经带人去追了,估计天一亮就差不多了。”
荆涛现在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既有悔恨,又有一丝喜悦,一句话,就是心情极度复杂。
昨天白天的时候,张祖方回来突然宣布那样一个消息,当时他心里满是震惊,倒不是说他反对和官军合作,那是一个必然的趋势,他早就预料到了,在明成祖朱棣威势如日中天的时候,再想推翻大明朝廷,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是他接受不了要流亡海外的事实,没错,在他看来,那就是要背井离乡、流亡海外!
他是一个乡土观念很重的人,在他的观念里,哪怕是死,也要魂归故土,埋骨在故地祖茔之中。因此昨天,他才会当众说出那一番话,回去之后,他已经做好准备,第二天,就去找大当家的和军师,领一点钱财,回乡等死,官府找到自己,自己就自杀,找不到自己,自己就在家乡终老,不管怎么样都要埋在祖坟里。
谁知道回去之后和大家一说,几个部下就炸了窝,三把头习辉领着几个人坚决不同意自己回归故里,他说大当家的天一亮肯定安排人手,自己只要去领取盘缠,肯定就是断命之时,自己原也有些怀疑,听大家一说,也就动了心思,那习辉又给自己出主意,说是不如拉着大家出去单干,要说做锦帆贼这么多年,自己带着一票弟兄,去做个水贼、江霸什么的,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答应了。
集合了自己手下的弟兄和船只,只是说要出去办事,就拉着大家向外冲去,路上遇到警戒的船只,自己本要待上前解释一二,这习辉却擅自下令,让大船加速撞翻了警戒船,当时自己就看出了习辉的野心,想到现在是用人之际,习辉平时还算有些本事,这才暂时先放过了他。
这会儿已经脱出了锦帆贼的水寨,荆涛顿时长出一口气,长期在长江流域转战,地形他自是不会陌生,可以说长江中下游的各个支流、河汊、湖泊,他心里都有一张地图,向哪里去,他自是心里有数。
一边观察着水情,一边暗中派人盯住习辉,防止这野心小子再搞出什么事端来,等安全到了地头,在处理了这小子。
他正在思绪万千的时候,忽然有个手下走到他身边,现在荆涛对谁都保持戒备,冷不丁过来个人,他本能的向旁边一闪身,转眼一看,原来是手下大把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