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郑和的帅帐,郑大帅对董宇那天在开读赏赐现场的表现不禁莞尔,对他喊出的口号倒很是赞赏,这对他此次出海的另一个目的,宣扬大明朝国威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功效。
会见是和谐的,气氛是融洽的,郑和对董宇的欣赏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一切都让董宇产生了一种被长辈关怀的感觉,除了郑和那太监的尖细嗓音让他有些不适应之外,怎么看都觉得郑和像是一个慈祥仁厚的长者。
谈到舰队的出发时间,郑和明确给出了答案:两天后。董宇又提出想随大明水师一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郑和也表示了同意,并且告诉董宇,他的水师战船里就有大明来的商人,这些商人乘坐各种船只,跟随水师舰队一路从大明五虎门出发,来到西洋各地经商,所以董宇的舰队跟着一起走,完全没有问题。
一切搞清楚之后,董宇告辞离开之际,郑和告诉董宇,以后尽量不要再做和那天相同的事情了,这些赏赐,是朝廷赏给那些化外之民的,董宇那样跟着讨要,似乎有损天朝威严。董宇对此不置可否,好东西白给别人,自己要了倒是有损面子,这是哪的道理?不过这种方式倒是不能再用了,不然人家郑和面子上难免过不去,以后换种方法还不行?郑和也看出了董宇的不以为然,也不说破,只要这个年轻人别做得那么明显,也就随他去吧,东西给谁不是给,郑和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迂腐之人也不可能做出七下西洋这样的历史壮举。
回去和王东、水益说了自己要随明军水师到下一个地方去,王东两人告诉董宇,爪哇国下一处地方名叫苏鲁马益,番名苏尔把牙,那里没什么商业价值,他们两个不想跟着去了。
介绍起苏鲁马益的典故,两人倒是滔滔不绝。“苏鲁马益港口有一小洲,”王东道:“林木茂盛,上面住着长尾猢狲成千上万,有一老妇居住其中。相传唐朝时期,那里有一户人家,全家五百余口,家中男女都凶恶得很,欺压乡里,横行一时。有一日,有一僧人到他们家,自说会预测吉凶,取出水来让他们全家喝,全家全化为猢狲,只有那老妇没变。直到如今,那小洲上还有一老妇和猴群一起生活。”
“后来,有人没有子嗣的,想要趋吉避凶的,就备下果品礼物,前去祭拜祈祷,颇为灵验,你要前往,最好也去祭拜祭拜,很灵验的。”
董宇揶揄的看了水益一眼,“既然如此灵验,那水益兄可曾去祭拜过?”
水益当即涨红了脸,“我倒是去祭拜过,却并不灵验,想来是番人才灵验吧。”
“想来定是水益兄没有斋戒更衣,心不诚,才不灵啊。”说罢董宇哈哈大笑,水益刚想分辨两句,却见董宇大笑,知道是拿他开玩笑,也跟着讪笑了起来。
“董会长怎知水益没有斋戒更衣?”王东有些纳闷的望着董宇,“水益既然前去祭拜,当然要诚意十足,不仅祭品要准备充足,斋戒沐浴自然是少不了的。”
董宇强忍住笑,看了一眼水益,“哦,是这样吗?”
“那是当然。”水益一副受委屈模样看着董宇。
“那我教你个法子,下次再去,你就把头发弄乱,光着脚,腰围一块花布,扮成当地土人模样,再喊几句土话,估计那些神灵就会庇护你了。”
看着水益目瞪口呆的模样,董宇故作高深的淡然一笑,洒然踱出房外,好一派世外高人、得道神仙的模样。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董宇率领华夏商会舰队会同郑和的大明水师拔锚起航。舰队南行二十余里,即到苏鲁马益港口。其港口有一条河,里面有淡水泄入海中,河流入海口水浅,大船难以前行,还是要乘小船登陆。
董宇坐登陆艇上岸的时候,果然见入海口内有一座小岛,上面郁郁葱葱,各种树木植被充斥满岛,隐隐见到树叶间似乎有猿猴跳跃,却并没有见到那个老妇人,岛子边缘处,有人拿着酒肉果品正在祭拜,董宇并不打算进行这种活动,当然是一看而过。
这苏鲁马益是附近的粮食集散地,也就是粮油批发市场。无论是华夏商会还是郑和的大明水师,这里都是一个重要的辎重补充地。
远洋船队经过长途航行之后,补充食物饮水,无疑是头等大事,尽管在前两个地方进行了一些补充,但这个粮食批发市场对于两支舰队来说,无疑还是非常重要的。
郑和是领军大帅,等闲是不会离开舰队的。董宇尽管名义上也是舰队司令,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商人嘛,当然要唯利是图,听说这里是附近最大的粮油批发市场,自誉为优秀商人的他,当然要弃舟登岸,前去视察开拓市场。
大明水师也派出兵将,护送船队随行的其他人员登陆经商,董宇当然也跟着享受了一番有兵将保护的待遇。
爪哇国一年到头天气炎热,种植的稻米一年两熟,米粒细白,口感尽管不如河南和东北的的稻米筋道,倒也别有一种清香滋味。当地不产麦子,面粉自然也就没有卖的,好在舰队成员多数是南方人,喜食面食的北方人并不多,多多采购当地稻米作为主食,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董宇在市场上发现尽然有卖绿豆和芝麻的,心下大喜,在船上的时候,每天都吃豆芽,这绿豆芽不仅能预防败血症,还有清热解毒,治疗口腔溃疡的疗效,绿豆更有解百毒的功效。芝麻更不用说,功效乌发、固齿,是上佳佐餐、调味佳品。在这万里海外还有这种常吃的食品可买,还真是令人惊喜。
苏鲁马益只是一个粮食市场,当地的文化古迹只有那座河中绿洲上的猕猴和老妇,董宇没想去参拜这种蛮夷之地的鬼怪图腾,郑和的水师官兵当然更对这些不屑一顾。采购完毕之后,把货物运上大船,就向下一处进发了。
爪哇国还剩最后一个地方,就是他们的王城--满者伯夷。从苏鲁马益港口出发,坐小船,沿淡水河向上游前进七八十里,到一处码头,名字叫做章姑。从章姑上岸,向西南方向走一天半,就到他们的王城了。
三十多条小船,载着首批登岸的大明水师官员和兵将,以及一些随船的商人向着满者伯夷出发了。董宇也在首批登陆人员中,身边跟着盛立强兄妹,凤娇是贴身保镖当然要随行。李玉和这次也跟着来了,大龙等人留守舰队。董宇在苏鲁马益市场上,偶然听说满者伯夷似乎发生了战乱,听说现在战乱已经平息。明军水师官兵不相信当地土著敢攻击天朝官军,董宇心里可没底,这次带李玉和来,就是以防万一,另外,他的几条小船上也坐满了好手,即便发生了冲突,要保自己全身而退,应该也是不难。
在向导指引下,几十里水路平安度过。前面是个小小的码头,据向导说,那里就是章姑了。
众人登岸后,整理行装,向西南方向行进。路程要一天半,当晚就在路边扎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