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那是刘思礼那老头子在开玩笑,你不会是当真了吧?”轻声地解释着,张易之缓缓地向小月靠近。
小月急忙一瘸一拐地后退,不住地摇头。很显然,她的左腿方才崴了一下,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她的行动灵活性。
张易之心头暴怒,他只想骂娘。他现在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偏偏又遇上这种鸟事,搅得他越发的心烦了。但他知道,此时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否则的话,就是火上浇油。
作为一个青楼丫鬟出身女子,小月尽管现在已经是白身,却比一般的丫鬟还要自卑,更加没有安全感。这也是她对于今天这种事情如此敏感的原因所在。
就在此时,小月一脚踏空,身子一扭,仰天向后倒去。张易之眼明手快,连忙扑上去,手上一捞,硬是在小娘子坠地之前,将她捞了起来。
不想,小娘子却非但没有感激她,一眼看见将自己救出来的,正是那个打算将自己送人的坏蛋,她立即强烈地挣扎起来。
“给我静下来!”张易之实在没有想到这小娘子强烈挣扎起来,竟有如此大的力气,好几次都差点摆脱了他双手的桎梏。此时的他虽然紧紧地将小娘子拦腰抱住,却并没有欣赏那温香软玉在怀的心情,他只想尽快让这个处在歇斯底里状态的女孩子赶快清醒过来。
没有想到,他不怒还可,一怒之下,小月越发觉得他已经对自己不耐烦,坚决要将自己送人了。于是,她的挣扎愈发的猛烈起来。
看着眼前这般情景,刘思礼脸上溢出一丝尴尬的苦笑,偷偷地转身而去。他可没有想到,自己一句揶揄张易之的玩笑话,竟然会演变成这般情状。
其实,张易之的财力不凡,真要送美女的话,多出点钱寻访一下,总能买到不错的,又何至于一定要送小月呢?
况且,即使张易之愿意送小月,刘思礼也不会答应的。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同甘共苦,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刘思礼在内的张家所有人,无不对小月这个美丽而又狡黠的小娘子颇为喜爱。他们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小月堕入一个沉溺于酒色之间的二世祖的手里!
但是,误
会已经造成,刘思礼知道,既然张易之的解释,小月都听不进去,自己过去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那就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了。
张易之被小月一番剧烈的挣扎,心中的的不耐之情渐渐转为怒火。终于,他怒吼一声,双手一紧,狠狠地将小月箍在身前,嘴里喝道:“给我住嘴,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不信,不信!”小月双脚乱踢,想要挣脱。奈何张易之的这一招实在太狠,她娇小的身躯被这样箍住之后,想要挣脱的话,靠脚踢根本没用,唯有和张易之比力气。但这却是她作为女儿家天生的缺陷。于是,她的挣扎就越来越没力了。
看见渐渐没了力气的小月,张易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相信我好吗?你又不是我的丫鬟,我又怎么会把你送人呢?再说——”
“不信!你们男人为了自己所谓的功业,莫说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就算是出身高贵的女子,还不是一样说送出去就送出去!神都的那个段简,你应该比我记得更加清楚。”
张易之顿时大怒:“你这个小娘皮,居然把我和段简那个绿帽王相提并论。好,老子就让你彻底相信一回!”
说着,张椅子猛然从后面抱起小月,便向前奔去。
小月看见张易之所朝着的方向,正是他的卧房,顿时骇然,暗忖道:“不好,这个坏男人要先把我那样了再送人!”当下,她又一次疯狂地哭喊挣扎起来。
恰在此时,张宝领着林秀从门边走了进来,一眼看见这一幕,两人都是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张宝这小鬼头精明一些,回过头来看着林秀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林秀的反应也不慢。
“那咱们来这里作甚?”张宝问道。
林秀立即一拍大腿,做出恍然大悟状:“哎呀看我这记性,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出去逛的吗?怎么反倒往里面走了呢?来来来,咱们出去好好逛逛!”说着,便拉起林秀往外行去。
张易之早已听见了那边两个人装疯卖傻的声音,他却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对
于现在的他来说,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赶快把眼前这个麻烦的小娘子搞定。
小月一看张易之一脚踢开房门,将自己抱了进去,越发的大骇。她已经顾不得继续谩骂,而是改而哀告:
“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看在姐姐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
张易之充耳不闻,此刻他的面孔之上,罩着一层近乎杀气的寒霜,让他整个人一眼看上去,显得杀气腾腾。将小娘子抱进房里,一把扔在那张大床之上,他立即又回过头去,将房门闩上,才一步一步地向小月走了过来。
小月的心一阵揪紧。就像无数面对这样情景的女孩子一样,她只能缓缓地向床角爬去,面上那恐惧之色,难以言表。
张易之来到床边,看着小月那惊怖的神情,却并没有立即猛扑上去。忽然,他回过头来,掏出钥匙,打开放在地上的一个金匮,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状的东西来,在小月眼前一晃,道:“这是什么?”
小月此时害怕已极,哪里还有心看张易之手里拿的是什么,她只是神经兮兮地摇头,道:“不要,不要!”
“他娘的,给我说,不说我马上就上床来!”张易之声色俱厉地骂道。
小月只好把目光望张易之摆到他面前的那张东西,只看了一眼,她便怯怯地应道:“这是一百亩上田的田契。”
“不错,算你的眼睛还没有瞎!”张易之点点头,又问道:“现在市场上的有姿色的女婢多少钱一个?”
“姿色好的,应该是二十贯以上!”小月不知道张易之问话的含义,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轻轻地应道。
张易之点点头,说道:“不错!就算姿色再好一些,一百贯总是顶天了吧?我这田契既然是上田,一亩卖五贯总不过分吧?”
“不过分!”小月轻轻地应道。
张易之狰狞地一笑,两手一张,立即把那张田契撕成两半。随即,他像是还有些不解气一般,又将它撕了又撕,直到它完全变成无数的碎纸屑,才双手猛然一扬,让它化作了无数白色的花瓣,漫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