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误会?比如不是他,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小蓝想了想,说没有,千分之一都不可能,哪有那么巧,他说有人找我,回来就丢文件;他让我进去救女经理,就遇到她做那种事;电脑里的数据说变就变了,监控录像还缺失,反正我不信。
“那也随你,我现在也了解了经过,落虫降可以,我是商人,有钱不会不赚,但不能落死降,也就是我不可能让阿赞南雅师傅把你这位男同事给搞死。价格方面是……两万元人民币,包括原虫粉和之后的解降水,有暂时的,也有彻底治愈的,一口价。”我回答道。
之所以犹豫,并不是我对价格不熟悉,而是又想起阿赞南雅说过的那句狠话。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同意,我这边就已经开始要价,多少有些没底。
小蓝问:“这算不算投毒?要是被人发现,我就完了。”我笑着说,东南亚巫术和降头术最大的优点,就是无法用常规的科学手段解释。比如这个虫降,就算被发现,拿着那杯水去化验,也什么都找不到。因为蛊虫没到人体内就不会开始生长繁殖,相当于休眠状态,化验结果最多就是某种不知名的虫卵,没有证据证明对人体有害。
“原来是这样!”小蓝感叹,“难怪说中了苗族女人的蛊毒,谁也解不开呢!”她犹豫片刻,最后用力点点头,说同意。我对她说,这下蛊虽然不是下毒,但蛊毒蛊毒,蛊虫这东西不比毒温柔多少,在某种意义上,它甚至比世界上任何毒还厉害。毒最多也就是把人搞残疾搞死,而有的蛊虫却能让人生不如死,死的时候也惨不忍睹。你无非就是在职场上被同事坑过,就用这种下蛊的方式来报复,会不会多少有些过格。
小蓝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问怎么了,她说:“你是佛牌商人,专门接这种生意的是吧,那为什么会劝我这种话?我觉得商应该极力推销自己的商品才对啊!”我笑了,说可能我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佛牌商人,而且虫降这东西确实也有些狠毒。
“你是说,我给这种腹黑同事下虫降,是小题大做?”小蓝问。我笑了笑,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小蓝哼了声:“那你告诉我,像这男同事这类人,他对我的那些所作所为是不是不对?”我说当然不对,而且很不对。小蓝说是啊,可无论国家还是公司,有没有任何惩罚他的办法,比如他故意让我敲女经理门那件事?
我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一没证据,二也没相关的法律条文。小蓝说:“就是!我只是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到社会上闯荡多不容易?他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非礼我不说,居然还用这么卑鄙的方式报复,如果谁都拿他没办法,那这社会还哪来公平可言?所以我这么做,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他,这样才能让社会相对更公平些。”
听了她的这番话,我居然觉得很有道理,再说我是卖佛牌和接生意的商人,何必管这么多?心里也就平衡多了。我问她:“两万块钱人民币,不是泰铢也不是日元,你别听错了。”小蓝说我还年轻,耳朵也不聋,知道是两万人民币。我笑着问你月工资有多少,年终奖也被扣掉,刚毕业半年多,就攒了这么多钱,也不容易。
“我月工资四千多,但这笔钱不用我来掏,”小蓝笑着,“打个电话让我爸往我卡里汇款就行了!他在合肥开儿童玩具厂,这点儿钱还是出得起,以后我会还他。”我连忙问那你为什么还在北京当北漂,去你老爸的工厂不就行了,怎么也能混个中层领导吧,以后整个工厂也都是你的啊。
小蓝哼了声:“那是他一手创办的工厂,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接他的班?而且我也不喜欢儿童玩具。”我有几分佩服,看来现在还真有没打算吃有钱父母的年轻人。同时也在心中暗喜,两万块钱,那可是十万泰铢啊,虽然阿赞南雅声称女客户给男人落降可以打五折,当然我不能让她吃亏,那是南雅当时的赌气之举,是因为记恨湛江的事。但她落降的价码肯定不会太高,虫降只需原虫粉就行,不用她到中国来,有五万泰铢足够,我能净赚五万泰铢,多好的生意!而且还不用搞出人命,没后顾之忧。
在公园里聊了半天,最后我提出要先收一万人民币的定金。小蓝问:“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一是有没有效果,二是你收了钱会不会骗我。”我说这还真没法保证,又不能写保证书,那玩意不值钱,但可以用我在北京那家佛牌店的名义给你开收据,签字盖章,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就算我跑,佛牌店不可能装上轮子溜走,而且我是佛牌店的高级顾问,月薪好几千,不会为了骗你这一万块钱把工作都丢掉。
小蓝想了想,说可以,就再相信你们男人这次。我哈哈大笑,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同事这么腹黑。
两天后,小蓝就找到佛牌店,顺利用银行卡刷了一万元,我让罗丽给开收据签字盖章,然后就让她等我通知。前跟小蓝离店,后脚我立刻给高雄打电话,说了经过,让他帮我跑趟孔敬,朝阿赞南雅要点儿虫降粉和解降粉,给她五万泰铢。
“我能得多少好处?”高雄嘿嘿地笑。我说给你一千人民币怎么样,不能再多了。高雄说可以,看在你小子请我好几次马杀鸡的份上,一千就一千,先汇过来,而且不能保证肯定成功,要是不成这钱也不退。
我听这话很熟,之前经常跟客户说,现在居然用到我身上。我告诉高雄当初阿赞南雅对我说的那句话,高雄嘬着牙花:“那可要难,这样吧,你的钱汇过来,我也就不用去孔敬,反正也不会成功。明人不做暗事,我实话都告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