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去见座师，贾蔷早早就去了，晴雯要起来服侍他穿衣，被他按住，两个小丫头进来，帮着穿好衣裳，羡慕的偷看晴雯。

贾蔷笑道：“你两看什么看，不看看自己才多大，二爷就是想要你们也不能够啊。”

说的晴雯把头蒙进被子里，两个小丫头娇羞的直跺脚，这让晴雯明白，自己这主子，在家里是没威严的。

看来平时没少跟丫头们玩闹，小丫头们才会不怕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走到门口的贾蔷，突然想起一事来，回头叫道：“晴雯，等下你起床了，记得去我书房，桌上有一份礼物，是送给琏二婶的，今天她生日，我差点忘了。”

今天是九月初二，这事他早几天就备下了，昨天惊喜来的太突然，忘了这事，幸好临时想起了，不然指不定被凤姐儿掐肉肉呢。

晴雯应了一声，贾蔷招呼着来贵，出门而去，前院里李荣牵着马，早等在那了。

贾蔷笑呵呵地拍拍李荣的肩膀说：“李荣哥哥，昨天人多，没来及谢谢你，今天又是不得空，明天咱两好好喝一盅。”

李荣憨笑着连说不用，贾蔷接过缰绳，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不用，就这么定了，胭脂姐姐那我去说。”

李荣不敢喝酒，怕老婆骂，这事他早知道，但他叫李荣喝酒，胭脂是不会说的。

拜座师的热闹毋庸讳言，一大帮人，聚在今科考官的府邸前，等候召见。

举子们互相谦让，相互吹捧着，这都是以后的人脉，谁也没缺心眼，这时候去得罪同科。

一般举人就可以当官了，虽然都是芝麻小官，但也是拿朝廷俸禄的，谁知道日后谁会求上谁。

贾蔷从小纨绔，但自从有了那些记忆后，学会了低调做人，自然不会拿着勋贵的身份显摆。

反而在和同科举人们聊天时，谦逊地说，自己只是宁国府二房的，不算贵族身份，赢得不少人的好感。

见过座师后，有人提议去小樊楼庆贺，贾蔷才不愿意去呢，贾家被众人盯着，他这刚一中举，就去逛青楼，还不被口水淹死啊。

可人家说了要去，他也不能扫兴不是，笑眯眯的贾蔷，打躬作揖的说：“各位兄长，小弟今天可没空，昨天家里请客，家师那边还没去见礼呢。”

“哦，子韶的业师是？”

同行的举子钱大谦好奇的问，贾蔷还未开口，边上另一位举子叶清尘笑道：“各位不知吧，子韶贤弟的老师，可是他嫂子的父亲，工部营缮司的秦营缮郎。”

叶清尘也是官宦子弟，其父是如今的吏部尚书，算是显宦家庭出身的，只是文官一向和勋贵不对付，两家没什么来往罢了。

叶清尘也不是针对他，只是习惯性的看不顺眼勋贵子弟，说话就不经意了一些。

贾蔷也不恼，笑呵呵地说：“叶兄说得对，家师确实是家大嫂的父亲，官小位卑，清廉自守的老好人，对贾蔷极好，小弟可不敢忘本。”

叶清尘说完其实就后悔了，见贾蔷没恼，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凑趣地说：“子韶说得对，秦大人是个清官，难怪子韶身上不见一丝的纨绔气息，看来是深得秦大人的教诲啊。”

大家也都知趣，说说笑笑了一阵，让贾蔷自去见老师，他们七八个在一起，去了小樊楼消遣。

举子们一般都是这边一堆，那边一堆的，大体上除了旧识外，在一起的都是名次相近的人。

差别太大了，是不会凑在一起的，贾蔷这一堆，都是排名靠后的，连叶清尘这位文官大佬的儿子，也是排名一百以后的。

却说贾蔷赶到秦家时，秦业也刚刚回来，一见贾蔷，他满面笑容都藏不住了，笑呵呵地招呼他坐下。

“蔷儿这次幸运啊，再掉一些就进不了了，日后可得再努力一些，会试时再冲一冲才是。”

贾蔷知道自己的斤两，本来都没想到自己能中举的，如何会骄傲，笑的满脸花开的说：“先生说的是，学生要是在金陵考试，肯定中不了，京城毕竟录取的人数多些，这才有了这次的机会。”

秦业见他很清醒，自然高兴，确实如此，乡试的名额，一般的省份只有几十人，也只有两京之地，名额才会多。

最多时上两百人，普通的也有一百多，少的省份，三四十的都有，他要是不在京城，还真的中不了。

秦业问了一些考场上事，又说了些跟座师和同科们的交流，赞许的点头道：“不错，这是真进益了，学问上的事还好，那可以慢慢学，但做人千万别行差踏错，你现在懂得谦逊，人家就会高看你一眼。。。”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贾蔷也说了一些秦可卿在贾家的情况，当然不敢说贾珍献殷勤的事，那还不气死秦业啊。

说的都是可卿在府里，两府的老太太，太太们都很疼她，这确实是真话，可卿不仅长得漂亮，做事做人都是很不错的。

连凤姐儿那样挑刺的人，都把她引为知己，可见她确实为人不错。

秦业老怀大慰，师徒两开心的闲聊，看看将近傍晚了，贾蔷才告罪道：“先生，学生得回家了，西府的琏二婶今天生日，我得去道喜一声。”

秦业跟贾家联姻，自然知道王熙凤的状况，现在王子腾声势正盛，贾王两家算是最亲密的时候。

秦业和蔼的笑道：“快回吧，日后有空闲了再来，好好读书，为师的意思，明年你就不要参加会试了，差了点意思，还是多等一科。”

贾蔷岂能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连忙应下，告别了秦业，带着李荣回去了。

回到宁国府一问，晴雯回答礼物已经送过去了，二奶奶叫他晚上过去吃酒，贾蔷笑道：“那好，我洗一下澡，等下你跟我过去。”

“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人家今天被琏二奶奶笑话了半天，羞都羞死了。”

晴雯娇嗔的扭身进屋，贾蔷哈哈大笑，戏谑地说：“傻丫头，早一步晚一步，这一步总是要走的，难不成以后都不见她了，你家二爷可是跟她最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