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接连三场考完,五日后放榜,贾蔷如愿以偿的考中,取得生员身份。(科考的情形,许多历史类的网文都写过,这里就不用水文了。)
报喜的人回来,贾珍高兴坏了,虽说生员身份,在宁荣两府嫡脉的眼里不值一提,可这是贾蔷自己考上的啊。
看看贾代儒,也不过是个秀才,就知道,除了那些嫡脉,就是贾家的旁支,对于这身份也是很羡慕的。
一叠声的叫赏,宁国府大摆宴席的庆贺,弄得贾蔷都不好意思了,又不是中举,值得这么显摆吗。
可贾珍不同意这意见,乐呵呵地说道:“蔷儿啊,这事不是这么算的,咱们家是谁啊,开国元勋啊,大吴虽说勋贵不少,但最顶级只有咱们这十二家,连皇家都不敢小觑咱们家,你说,有好事,不该跟亲友们共享吗?”
贾蔷差点捂住他的嘴,看看周围才松了一口气,白眼一翻劝道:“叔父,您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得改改了,现在不比当年了,四王八公,如今除了四王外,咱们这八家,谁还有国公的爵位,后来者居上啊。”
“屁”
贾珍不屑的鄙夷道:“那些后来的,还不是咱们八家提拔上来的,谁敢跟咱们炸翅。”
得,又是这样自大,贾蔷无奈地摇摇头,明白这货是劝不了的。
但还是苦口婆心的再劝道:“叔父,您想想,咱们宁国一脉,一向把持京营节度使一职,可如今怎么到了王家手里了,还不是圣眷不在了。”
王家不属于四王八公,开国时仅仅是一个伯爵罢了,因为和贾家是同乡,一直被贾家照顾,直到王子腾这代才崛起。
红楼四大家族,其实只有贾家是国公,其他的都不是,史家是侯爵,王家是伯爵,薛家连爵位都没有,仅是一个紫薇舍人。
故而一向是以贾家马首是瞻的,可如今大家都要看王家的脸色,不得不说这是极大的讽刺。
贾珍还强自辩道:“王子腾又如何?当年要不是咱们家帮他,他能坐稳京营节度使的位置?那下面的军将,还不是看在咱们宁国府的面子上,才给他留面子的。”
贾蔷再劝道:“是,叔父说的都对,可如今人家已经稳固了,不再需要咱们,反而是咱们要靠他们,您看贾雨村复职,还不是政老爷请他帮忙的。”
“那是他欠我们的。”
贾珍牛气哄哄的说,贾蔷顿时无语了,只好随他胡闹去,再说就不是这么好声好气了,火起来的贾珍,要是要揍自己,自己只能乖乖的受着,谁让那是自己的叔父呢,哦,应该是父亲呢。
宁国府的宴席,自然京中的勋贵到了大一堆,互相吹捧着,让贾蔷直腻味,可他还不能走开。
第二天难得可以休息,贾蔷想睡个懒觉没起床,可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抽泣的声音。
被吵醒的贾蔷,揉着眼睛,狐疑地掀开幔帐。
“怎么了?胭脂姐姐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小爷绝不饶他。”
一看是自己的侍女胭脂在哭泣,他顿时急了,这丫头可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从小就是被她侍候着长大的,岂能没感情。
胭脂见他醒了,原本压抑的抽泣,顿时哇的一声哭起来。
贾蔷连忙跳下床,一把抱住她,焦急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想急死我是吧?”
“呜。。。呜呜。。。二爷。。。呜。。。”
“别哭别哭。。。快告诉二爷怎么了?”
急的跺脚的贾蔷,搓着手焦急着。
胭脂泪眼朦胧的抬起头,一看他穿着单衣,急的赶紧擦把泪,跑过去拿衣服,帮他穿上。
贾蔷边穿衣,一边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不说二爷怎么知道,如何帮你啊。”
胭脂这才哽咽的说:“二爷,太太说。。。太太说要把我嫁给来福,说奴婢年纪大了,不能留家里了。。。”
“什么?来福?那小子除了赌钱,就会喝酒,嫁给他这不是胡闹吗?不行,我去找太太说说去。”
贾蔷顿时炸毛了,这事自己跟贾珍说过,贾珍可是答应过他的,要找一个靠谱才行,可如今尤氏这是整的哪一出。
火大的贾蔷,蹬蹬蹬的跑到正院,丫头们通报着,他也不理,直接掀开门帘就进去。
尤氏坐在那,看到他满脸不高兴的进来,心里一突,柔声问道:“蔷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婶子,您打算把胭脂姐姐嫁给来福?我记得这事跟叔父商量过,说好了,找一个老实厚道的人的,可来福是什么样的,婶子不知道吗?”
贾蔷强压下火气,可语气还是不怎么好,尤氏脸一沉,寒声问道:“怎么?哥儿这是来问罪的,后院的事,什么时候爷们可以插手了,还要不要规矩了。”
贾蔷皱了皱眉,心中暗骂道:这死女人,拿家族的规矩来压自己,还真拿她没办法啊。
眼珠子一转,他嘿嘿地笑道:“婶子不用拿话堵我,您要把胭脂嫁给来福也成,我这就去,打断他的腿,就说太太看他不顺眼就是。”
“你。。。”
尤氏气的浑身发抖,这是栽赃陷害啊,难道自己还要跑去,跟来福解释,说不是自己的主意不成,那成什么样子了。
贾蔷才不理她生气,叉着手说:“婶子是主母,家里的女眷都是您安排,侄儿不敢插手,但侄儿打奴仆也是正常的不是,谁让侄儿是主子呢。”
尤氏气急了,手指往门外一指,大声骂道:“出去,你自己的丫鬟,自己去处理,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贾蔷也不生气,对着尤氏作揖道:“那侄儿告辞了,多谢婶子胸怀宽广,不跟侄儿计较。”
他是开心的走了,可尤氏差点把银牙咬断,低声恨恨地咒骂不已,可这事她还不敢跟贾珍说。
贾珍是交代她,要给胭脂找个靠谱的,是她自己有另外的打算,想着贾蔷这浪荡子,不会去关注一个丫头的婚事。
哪成想,贾蔷敢找上门来,当面顶她,还是用这种最赖皮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