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胜霞一击不中,又连发几击,却不是毒丝,而是一粒血滴子,这血滴去得极快。此时知晓毕胜霞厉害,碧青漓不敢小觑怠慢,血滴激射近身前,便已有了动作,身子避了开来。
第一粒未中,第二粒第三粒紧接而来,而后又吐出毒丝,碧青漓虽然动作快但这接二连三的袭来,亦是有些招架不住,毒丝袭来之时已然来不及,惊得玉晴柔大喊:“师姊!”
碧青漓心下有些慌乱了,面上亦是显出惊惧,哪有一开始时的沉着得意。恰此时她两位徒儿严巧蕊,倪虹裳赶到此,连雨玲和第五瑾萱紧随其后。倪虹裳优先了一步,碧青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倪虹裳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挡住袭来的毒丝。
倪虹裳还不曾知晓何事,就被袭来的毒丝吓得花颜失色,未惊叫出声,毒丝就已经扑在她脸上,身上,顿时化成一滩脓血。
其余人见此皆骇然变色,震愕万分。碧青漓,左丘池一时惊惧得不敢妄动半分。
毕胜霞嘶吼一声:“还不把解药交出来!”
虽然惧怕她的毒丝,但要碧青漓自己乖乖交出解药却也不能,不甘。手中瓷瓶扔向空中,运起掌式就要劈碎瓷瓶,一道紫影迅疾闪过,空中瓷瓶已落入龙紫菀囊中。
龙紫菀倒出解药催贺君鸿服下,“鸿儿,快服下解药!”
贺君鸿接过解药,刚要转身要玉晴柔服下解药,身子突地顿住。玉晴柔拿过他手中解药,给他喂下。原来是被玉晴柔点了穴道,她在被点的穴道处再点了一下,穴道便解开了。
“师姊,你……”
“鸿儿,不要怪师姊。我们两个,我宁愿你活着。”
“可是……”
“没有可是!我是师姊,你得听我的。我知道你想活下去,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而我除了你,没有什么放不下的。鸿儿,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他从未忤逆过她,现亦不知该拒绝还是答应。见她主意已定,坚决如此,望着她那双澄澈透亮,露出盈盈企盼的坚定神色,他实是无法拒绝。何况如今他已吞下解药,也不能吐出来。
他确实想活下去,自己尚年少,未曾享受大千世界的美妙,未曾闯出什么名堂,怎甘英年早逝?再者,心悦的姑娘尚不知在哪,未曾向她表白心意,心中哪肯甘心?
可他也未曾想过用师姊的死换取自己的生。自己纵然不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姊逝去。若没有第二颗解药,大不了他陪着师姊一起死罢了。又想到天下之大,总有医术高明,毒术精湛者,他就不信治不好师姊的毒。
“哼!”,碧青漓冷哼出声,“师妹,你对那小子可真是痴情。希望不是错将一腔痴情相付。”
见二人情意浓浓,亲密无间,毕胜霞哼哼几声,亦是看不惯。左丘池则一只眼瞪视着他们,眼中闪着阴狠仇恨之光。
“哈哈哈……”一阵长笑传将过来,接着从门外又闪进一道红影,端坐在一旁中间桌椅上。
众人看去,那红影是位中年美妇,手肘撑着桌面,两手把玩着垂落脸侧的发丝,笑脸娇笑,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待看清她的面容,左丘池和毕胜霞皆变了脸色,同时出声。
“师妹!”
“刘红川你这个贱人!”
“师兄,毕姐姐,真是好久不见。”
“哼!谁是你姐姐!你这贱人赶紧给我滚出谷去!”
“哟呵,毕姐姐真是好大的火气。这无涯谷什么时候改成姓毕了?”
眼波柔情似水,看着左丘池,眼眸中似有浓浓爱意涌现,声音温柔,似情人低语,“师兄,多年不见,你就成了这般模样,想必被这母老虎欺压的很惨吧?”
啧啧几声,“现连这无涯谷都被你家老巫婆给抢了去,还丢了一只眼睛,真是惨啊!”明着好似替他不平和为他如今境况惋惜,可谁都听出她话里的讥讽。
左丘池脸现青筋,黑沉着一张脸,眼里迸发出恨怒幽光。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两个女人就是他此生的劫难,恨不得她们立即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
这时连雨玲突然出声,眼里闪着仇恨的火焰,似对红衣女子有着滔天恨意。
短剑指着刘红川,眼睛发红,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却掷地有声:“你就是阿蝶!害了我连家一家的罪魁祸首!”
一开始连雨玲还未认出此女子便是阿蝶,因为她的容貌与初见到她时大不一样,想必是易了容。
但她的声音,她是不会认错的。此女子的声音就是阿蝶的声音,即使当初她把声音亦压低了几分,她也不会认错。
碧青漓自听到她的声音心下也有所怀疑,只是不太确定,现乍听到连雨玲肯定说出她的身份,这份怀疑也变成确定了。
“你就是说谎哄骗我的那个该死的女人!”
“呵呵呵……”她低低笑的开怀,似对二人的反应十分满意。“对,就是我。”
她也坦然承认,未有半分隐瞒,显然是并不担心自己承认了会怎么样,不担心他们知道了会来找自己报仇或因欺瞒恼羞成怒取了自己性命。
连雨玲怒恨提剑就要上去与她相拼,却被第五瑾萱紧紧拉住手臂,阻止她上前硬拼。
“表姊,你……”
第五瑾萱摇摇头,显然不赞同她上前硬拼。她知道刘红川能坦然轻松承认,想必并不惧怕他们,是武功奇高,诡计多端还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碧青漓却是不担心,她武功本就一流,世上比她武功高的也就那么几个,和她武功差不多的也不多,自然甚少担心自己武功不济。手中出掌就要与之一斗。
“慢!”刘红川出声相止。
“怎么?你是害怕了打算自刎当前么?”
“哈哈。”一声轻笑,刘红川说道:“我活的好好的为何要自刎?我又该害怕什么?”嘴角一歪,眼中露出兴味,“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真相,一个隐瞒了二十几年前的真相,保管让你意想不到,激动非常。”
“哼!”,碧青漓嘴角一扯,显然不相信,“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的话。”
刘红川噙着笑意:“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真相。你大可以去无涯谷后山地牢内查探一番,看我是不是说谎。”
见她一派坦然之色,碧青漓有些犹疑。“那你说说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她对着她笑,眼睛却看向脸上还显出惊诧讶异之色的左丘池,笑意渐深,启唇道:“那就是……”
未及说完,左丘池身形晃动,手中长剑刺向刘红川。刘红川似早已料到他会动手,依旧稳坐椅中,笑意不变,仿佛毫不在意刺向自己的长剑。
碧青漓手掌出动,翻转上下,格开他的剑,向后一推,就把他推后了十几步。
“师太,你为什么……”
“你急什么?让她说完!”
刘红川勾了勾唇继续道:“那就是你的情郎并没有辜负你,而是被人给杀了。”
“你撒谎!若不是他,那李家庄的那位是谁?”
“哼哼哼”,她哼笑几声,提醒她道:“你不要忘了,这世上还有一样令人称道赞叹的本事,那就是易容术。你去李家庄见到的那位事实上已不是你心悦之人,而是别人易容代替的。你心悦之人早已被人杀了。”
“是谁杀的?”听到如此真像,碧青漓果真激动非常,情绪波动,仇恨之火难以抑制。
“刚是谁迫不及待想杀了我就是谁咯。”
碧青漓立即转向左丘池,“是你!”
“师太,别听她胡说!”左丘池立刻矢口否认,若是让碧青漓知道了真相,那形势对他可大大不利。“我常年待在谷中,甚少出去,并不认识什么李家庄的庄主啊。又怎会杀害他呢?那女人满口谎言,师太可千万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那你刚为什么不让她说完?急着要杀了她呢?莫不是心虚,想杀人灭口?”
“就是,师兄莫不是心虚,怕我说出真相,形势对你不利,所以才急着出手杀我呀?”刘红川似乎并未受这剑拔弩张的影响,依旧言笑晏晏。
“师太,你也曾受她蒙骗,我这是替你报这欺瞒蒙骗之仇。况且她曾将我的大女儿掳走,致使我们骨肉分离二十多年,我这也是为我失散多年不知下落的女儿报仇而已。”
“哼哼”,毕胜霞哼哼两声,似是不屑于他说的话。“左丘池,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坦白无私。分明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自私自利,虚伪透顶。”
“姐姐说的是。师兄,我这也是学你呀。你把我们耍的团团转,欺瞒蒙骗我们的还少么?当初你和毕胜霞你侬我侬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的师妹在桃花坞天天等着你盼着你。听到她怀了你的孩子,我气愤恼怒,想杀了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可惜未曾得手。”说到这她还露出几分可惜之色。显示遗憾未曾得手杀了毕胜霞和她腹中孩儿。
接着听她道来:“后来又闻她又给你生下了一个女儿。那时我不是你们对手,所以我未曾去找你们。然我心中抑郁难平,就易了容去了一个叫刘家村的地方。本是散心却救了一位落入河中浑身是血的男子。”说到这她还有意无意扫了连雨玲和第五瑾萱那边几眼。
连雨玲愤恨盯着她,眼中仇恨之色难以隐藏。
“我救了他,给他治好了伤。想着留他几天,本无它意,只是想他陪我几天。他却固执死板的很,说男女授受不清。同住一个屋崖下,万一传出闲话有损我闺誉,一心要回去见他娘子,怕他娘子担心,执意回去。"
她挽了挽颊边发丝,举手投足皆是一股风情: "当时我被师兄伤透了心,见他这么深爱自己娘子,一时嫉妒心起才假意说要嫁予他为妾。我知他会拒绝,也未想过他答应。之后我去他家中找他,也是看看他娘子长得何模样让他念念不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