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商议之际。
左丘池晚饭之后,来到蘅芜居,看望玉晴柔。此时,玉晴柔也已醒来,吃了些饭菜,半坐起身看着烛光发呆。听到推门的声音,知道有人进来了,她以为是左丘忆兰,出声道:“是左丘姑娘么?”
等那人转过屏风,玉晴柔看到进来的不是左丘忆兰,而是左丘池。
“谷主。”
“瑶妹。”左丘池走到床边,坐在床沿,痴痴地盯着她瞧。玉晴柔被她看得有丝不悦,开口说道:“左丘谷主。”
左丘池听到她的声音,才陡然清醒。“哦,瑶妹,睡得好么?”
“挺好的。”
“瑶妹,我……我其实……有话与你说。”他停顿片刻,最终坦言相告。
“瑶妹,自从你跳下悬崖被我救下,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你貌若天仙,气质无双,冰清玉洁,纯净剔透,实在是让我深深为你着迷。"
他带着痴迷之色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子,我也不会委屈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布置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你,嫁妆丰厚,十里红妆迎娶你。从此以后,你就是这无涯谷的谷主夫人,是我左丘池独一无二的妻子。”
听到他这番自顾自言,自说自话,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话。玉晴柔只觉好笑至极,神色也变得冰冷之极。冷声道:“左丘谷主,虽然你救了我,可是我并没有答应要嫁给你,你不要再自作主张。”
左丘池脸色倏然一黯,又轻笑一声,含笑道:“瑶妹,我知道你心里可能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你很爱他,对么?”
看着玉晴柔露出一丝柔情的神色,左丘池心下是又忌又妒,面上依旧温柔细语:“瑶妹,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让你知道我不比你心中那人差。瑶妹,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做我无涯谷的谷主夫人,做我左丘池的妻子。”
见玉晴柔掀唇想说些什么,左丘池阻止她:“瑶妹,现在不要忙着拒绝我好么?今晚你就好好想想,明日我再来等你的答复。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你若是想兰儿来陪你,吩咐外面的侍女去叫就是。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不等玉晴柔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左丘池便已转过屏风,出了房门。
左丘池去了书房。半个时辰之后,敲门声响起。
正在看书的左丘池开口:“进来。”
门“吱”的一声,进来了一个人,绿色的衣裙,娟秀的面容,却是他的女儿左丘忆兰。
左丘忆兰进入房内,走到案前,席地而坐。“爹爹。”
“兰儿,有什么事么?”左丘池眼神幽暗之色一闪而逝,面上却不动声色。
左丘忆兰拿起茶壶,手势优雅地倒了杯热茶,嘴中却嗔怪道:“爹爹,难道女儿只能是有事才来找爹爹么?难道不可以是女儿想尽尽孝道,特来侍候爹爹。”她将倒好的热茶小心递给左丘池。
左丘池听她嗔怪之言,“哈哈”开怀大笑:“好好好。兰儿有心了。”接过她手中之茶,喝了一杯。
左丘忆兰接过空杯,又倒了一杯,递给他,心中一番思量,口中说道:“爹爹,女儿已许久未曾与爹爹下棋,不如今晚我与爹爹对弈一番?”
“哦?兰儿想与爹爹对弈一番,到时不要输的哭鼻子才好啊。”
左丘忆兰小嘴一撅,不服气哼道:“爹爹,少瞧不起兰儿。兰儿近来也看了许多关于棋局的书籍,自己亦独自琢磨了一番,颇有领悟,今晚兰儿肯定不会再输的。”
“哦?呵呵呵……”看她不服气的样子,左丘池呵笑道:“好好好,那我们就来下下看。让爹爹看看女儿的棋艺到底有多大长进,兰儿领悟了多少。”
“那好,那我们三局……哦,不,是五局三胜。谁赢了三局谁就获胜。”
“好,那赢得那人该如何?输的那人又该如何?”
“嗯……”左丘泽兰思量了下,说道:“输的那人就要答应赢的那人一个要求。”
左丘池爽快同意:“好。那我们开始吧。”
二人摆好棋局,左丘忆兰执白子,左丘池执黑子。二人在棋盘中厮杀开来。
很快,棋盘上便摆满了黑白棋子,交错期间。二人各赢一局,两局持平,这已是第五局,亦是最后一局了。
棋局渐渐趋近尾声,左丘忆兰知道这一局她必输无疑。左丘池看着她暗自焦急的神情,心中一笑。
左丘忆兰暗自想辙,眼珠滴溜一转,突然看到左丘池喝的茶水,眼睛一亮,说道:“爹,茶凉了,我给你在沏一杯。”
她拿起杯子,不动声色地用衣袖扫落了一颗黑棋。她沏了一杯茶,端给他喝。然后,执起一颗白棋落下,欢喜叫道:“呀!我赢啦!爹,我赢啦!这回你可得应我一个要求。”
“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只要爹爹力所能及的,都可应了你。”
“嗯.......现在我还没想到,等我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来向爹爹讨要,到时爹爹可一定要兑现哦。“
左丘池嘴角浮起笑意;“好,爹爹应了你。”眼睛看向燃烧着的火烛,火烛已烧了一半了。左丘池对左丘忆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房去睡吧。”
左丘忆兰看了看烛光,又没有听到什么响动,想必贺君鸿已经带着玉晴柔离开了蘅芜居,也不知他会不会直接出谷还是回到忆兰居找她?这么晚了,我继续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若是叫爹爹起疑那就不好了,遂应声道:“是,爹爹,女儿告退。”
左丘池看着女儿离开房间,脚步声已走远,才向窗外唤道:“康绍,进来吧。”
窗户忽地打开,窜进一条人影。那人正是今日向左丘池报告已抓到贼人的青年男子,那两贼人想必是商泉和第五瑾萱。
“康绍,怎么样?”
康绍回禀:“果然不出师父所料,师妹房里确实来了两个生人,分别是一男一女。师妹自见到玉姑娘,离去之后,便在房中待了许久。小雀儿中途去将师父两天后迎娶玉姑娘的消息告诉了师妹,之后打发了小雀儿出来。我听小雀儿讲师妹要看会书,所以让她不要在房内伺候,打发了她出来。”
“呵。你师妹可真是长大了啊,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竟然学会在房内藏人了。”他轻哼一声,将手中棋子直接扔入罐中,发出“啪”的一声。捏起一颗棋子道:“你接着往下说。”
“徒儿猜测他们肯定在房内商议将玉姑娘救走,离开无涯谷。于是徒儿就派了几波人隐在暗处,而徒儿带另一对人在蘅芜居旁的软香阁守着,果真,不久之后,弟子就看见一男一女两条人影悄悄潜入蘅芜居,将守在门外的侍女点了睡穴,然后进了房间。不一会,他们就出来了。"
"当下我们就撒下渔网,将他们罩住。那少年武功厉害,而且还熟悉阵法,差点就被他给逃走了,因为他背上背着没有丝毫内力的玉姑娘,多有掣肘,我们人又多,他自是逃脱不得,三人都被我们抓了,现在他们两个就关在地牢之中。而玉姑娘则安置在了软香阁。”
“好,我知道了。”左丘池将最后一粒棋子收起。对康绍道:“你下去吧,两天后的婚礼照常举行,你下去置办,务必将喜宴之事办好。”
“是,徒儿明白,徒儿告退。”
左丘池颔首命其退下,然后出了书房,往紫竹园蘅芜居而去。
软香阁,房间内,玉晴柔脸色惨白,靠坐在床头。见左丘池进来,也只是冷冰冰的瞥了一眼就转开了眼,深色愈加冰冷。
左丘池也不在意,到桌旁倒了一杯水,走到玉晴柔身边,将杯子递给玉晴柔。”瑶妹,先喝杯水吧。“
玉晴柔转开脸,声音冰冷:”拿走!”
左丘池端着杯子在眼前转悠着看,语气转冷道:”你难道不管那两人的死活么?”
提到贺君鸿,玉晴柔果真变色,看向他,厉声质问:“你想对他们做什么?我不许你伤害他们?”
“不让我伤了他们,你就先把这杯茶水给喝了,你看你脸色怎么这般苍白。咯,喝吧。”他重又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玉晴柔定定的看了会他,又垂眼看了眼茶水。“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瑶妹的请求我自然会答应。只要你不要说逃走离开之类的话。”
玉晴柔抿了抿唇,手缓缓抬起,握住杯沿,接过杯子,将茶水喝了下去。
左丘池见她喝下茶水,嘴角勾唇一笑,随即敛去,接过空杯,放在床几上,这才开口:“两天之后,就是你我大婚之日,这两天我会置办好嫁妆彩礼,布置好喜宴婚房,一定十里红妆迎娶你。瑶妹你只要在房里等着,婚礼前我会派人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就等着当我的新娘子就好。“
想到两日后,他就能娶到这么美的人儿,左丘池心下自是万分欢喜,喜悦非常。
“明日我会派侍女来给你量尺寸,做喜服,瑶妹,辛苦你一下了。好了,时间不早了,瑶妹,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说完这些话,左丘池才起身离了蘅芜居,蘅芜居内也加派了人手守着。
玉晴柔神色冰冷看着左丘池离开,对他说的话未置一词。她知道只要贺君鸿在他手上,对他的决定她就无可反驳,只好用沉默不言来应对。
回到忆兰居的左丘忆兰未见着贺君鸿和连雨玲带着玉晴柔来此,而且蘅芜居内,康绍他们捉拿贺君鸿他们两人的举动并没有发出什么异常响动。
她以为贺君鸿带着玉晴柔和连雨玲一起离开了谷,自是不知贺君鸿和连雨玲被抓了起来,而玉晴柔被送转送到了离左丘池居所竹里馆最近的软香阁。
翌日,左丘忆兰昨儿晚,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还是放心不下,于是第二日,她便早早起来,去了蘅芜居,想再次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已经平安离开。
蘅芜居内,十分安静,连看守的人亦是没在。难道昨晚他们被发现了么?还是已经逃走了?不过,若是逃走了,现在应该发现了吧,怎么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爹爹难道不会派人去找么?
若是玉姑娘不见了,爹爹肯定很生气,不找到的话,他肯定不会罢休的。可是现在谷里一切如常,只是蘅芜居却是没有人守着。难道他们被发现了,被爹爹给抓走啦?
就在她心急担忧乱想之际,房门打开了,出来了两位侍女,一个是翠寰,另一个也是照顾玉晴柔的四个侍女中的一个,穿着绿色衣衫,名唤绿芜。
她们手里拿着扫帚,端着装着污水和布巾的水盆,似乎刚刚是在房里打扫。
左丘忆兰看到两人,急忙上前,喊住两人:“翠寰,绿芜。”
翠寰,绿芜见是小姐左丘忆兰,忙俯身一礼:“小姐。”
“翠寰,绿芜,玉姑娘在里面么?”
翠寰和绿芜神情一顿,悄悄对视一眼,翠寰回道:“玉姑娘她……”
“兰儿。”
翠寰要说下去时却被刚到此的左丘池打断了。
左丘忆兰心下慌的转身,看见左丘池来了。“爹。”
“兰儿,你这么早就来看瑶妹。”
“嗯。”左丘忆兰开口说明到这的来意:“我睡不着,所以来看看玉姑娘,陪陪她,和她说说话。”
“那你想和她说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只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恐怕不只是随便聊聊吧?”就算昨晚康绍未告诉他左丘泽兰将贺君鸿和连雨玲藏在房里,看着她语气的不自然以及闪躲的眼神,左丘池也知道她在撒谎。
听见左丘池这样反问,左丘忆兰心中更加慌乱和担忧。心中猜到自家爹爹一定知道了自己在房间里藏人,打算帮他们离开无涯谷的事。
恐怕昨晚贺君鸿和楚云雁去蘅芜居救玉晴柔也要被他知道了,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怕是落在爹爹手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