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说出这话心里也有些犯怵。
如果朱美清以后记恨,势必会势如水火。
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陈封的无视让她恼怒非常,同伴的倒戈更是加快了她发作的时间。
一个女人一旦发起怒来,会有些失去理智,她将这一点表现得分毫无差。
认出那瓶日月星沉的女人想要说些什么,但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场的气氛沉闷而寂静,朱美清白皙的面颊憋得通红,但却并未开口。
她知道韩雪说的是事实。
而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陈封的回答。
一个始乱终弃的女人或许有诸多理由,但在外人看来,经营这么长时间的一段感情,说散就散,对男方而言很不公平。
尤其是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位新的男伴,这个时候,朱美清有再多理由,也无法解释清楚。
难道说是因为移情别恋?她根本不喜欢陈封。
又或者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忘记旧的感情?那为何不给周舒一个机会?
当然,如果周舒真的做错了什么,她完全可以说出来。
但这势必会伤害双方。
陈封正是了解到这一点,看向朱美清的眼神之中才会充满鼓励。
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色液体,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
他家的环境极好,教养亦是一流。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为已经发生的事情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对他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很快,包厢里的沉寂被打破了。
“既然你这么关注我们之间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妨给你一个答复,虽然我根本就没有这个义务。”
陈封表现得不卑不亢,“且不说你说的是不是事实,就算是事实又如何?”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是朱美清的一条舔狗。”
他脸上露出倨傲的表情,让听众齐皆一愣,就连朱美清也瞪大了双目,一脸的难以置信,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有些失聪了,产生了幻觉。
然而陈封并没有结束。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在你们眼中她就算是有万般不好,在我眼中,你们谁都比不上。”
“至于什么前男友,什么花心,这些被你们视为感情上阻挠的障碍,在我眼中不过是一道道坎而已。”
“我既然有喜欢她的勇气,那为什么不能跨过重重阻挠?难道在你们眼中,只有圣洁如同尼姑般的女人,才配拥有爱情吗?”
“周舒之所以被分手,那说明他宠得不够!我会真正将她当做自己的心脏,用温暖的胸膛环抱她,用这一生的时间去证明她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
“至于你”,他目露凶光,从一头温顺的羊瞬间便化作一条凶恶的狼,“再敢说她半句坏话,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从未展露过这一面的陈封,在恐吓别人时表现出的威严是无与伦比的。
漫画里的他本就身形壮硕,横眉一怒便如凶神降临。
朱美清心神巨震,她没有想到陈封竟然有如此男人的一面,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无暇的侧脸,她只觉得心脏漏了半拍。
时间也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
韩雪紧咬红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同伴拉住,不知道在耳旁嘀咕了什么,小脸立时煞白一片。
再也不敢高声言语。
一顿饭她们吃的有些兴致索然,尽管这些饭菜都是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招牌,但受了一肚气,无法发泄,便是再好的胃口也难吞下半点。
倒是陈封这边,津津有味。
“美清,吃点这个,美容的。”
“这个,养胃。”
“还有这个延缓衰老。”
陈封筷子不停,转眼间朱美清的餐盘就堆得跟小山一样高。
她脸上浮现出从未绽放过的笑容,耳根红红的,看上去既可爱又甜美。
陈封一时间看得也有些呆了,他轻轻伸出手来拨开朱美清几乎落在餐盘上的秀发,没有受到拒绝。
反而被夹了一筷子菜。
幸福的味道开始洋溢起来。
一顿饭吃了一个半钟头,差不多也要离开了。
要不是抹不开面子,韩雪三人早就溜之大吉,现在饭吃完了,三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包厢里只剩下陈封和朱美清。
昏暗烂漫的灯光洒在红酒上,漾起一片旖旎。
“我只让你来做我一晚上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这么替我说话?”朱美清低着头,喃喃自语。
陈封洒然而笑,“古语有云,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为你出头,心里开心得紧。”
“真的吗?”
“那还有假,不过我之前路上遇到周舒了,那个家伙——”
朱美清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有什么活动吗,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说完这话,她的脸颊瞬间就爬满了红晕,赶忙解释道,“这是你的奖励,不要多想。”
陈封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来到夜晚八点左右,自己还要去派出所一趟。
“那我送你上天吧。”
“好...啊?”朱美清这才意识到陈封说的话很不对劲,赶忙抬起头来。
“你跟我来。”
陈封不由分说地拉起朱美清的手,往酒店外走去。
朱美清挣脱不得,只好随着他,不过手心传来的滚烫让她有些失了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愈来愈快了,脑子里也不由得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不会趁机想对我做那种事情吧?毕竟妈妈说,那种感觉就跟上天似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红的更透了,头都埋到胸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那愈加抓紧的手,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不多时,耳旁传来了发动机轰鸣的声音,狂风吹散了她的碎裙。
她分明记得今天天气很好,怎么忽然就狂风大作?
抬起头来,朱美清一脸骇然。
一架直升飞机就在他们头顶上盘旋,如同展翅鲲鹏,遮住了所有的光。
她当时只是随意一说,真正看到直升飞机的那一刻,早已惊愕得无法言语。
陈封打了个招呼,那架直升飞机慢悠悠停转下来,落到两人面前。
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右手抚胸,朝着陈封深深鞠了一躬。
“少爷,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