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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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进发现……自家的几个哥哥疯了。

他送完刘勇和罗东豪回来后,居然看到自家几个哥哥正在后院里打架。而且不是那种点到即止的对练型打架, 是毫无形象的打群架。

他觉得要么是自己疯了, 要么就是这世界疯了。他冲过去想拦, 却获得了哥哥们整齐的阻拦:“别过来!”

时进:“……”

行吧。

他有点不开心了,扫一眼说完话就又扭打在一起的哥哥们, 冷笑一声, 转身走到后门处正冷眼旁观着的廉君身边,从他身上摸出手机, 打开摄像头对准了后院。

大清早的想活动身体是吧?那你们打个够吧, 各界名人们!

他忿忿想着,戳手机的力气特别大。

廉君侧头看他一眼, 转身回厨房拿了一个烤红薯出来, 塞到他手里, 然后拿走了他手里的手机自己举着, 说道:“边吃边看吧。”

时进愣住,看看手里的红薯,又看看身边一本正经举着手机拍摄的廉君, 心情好了点, 凑过去亲了廉君一下。

后院的画风变得无比诡异,冬日温暖的阳光下,时家五个兄长在四周还没来得及收拾走的烧烤工具的包围下, 激情互殴着。后门处, 时进靠着门框边看戏边吃红薯, 廉君站在他旁边负责拍摄, 时不时享受一下时进的投喂。

“对!右勾拳!四哥加油!四哥威武!打!冲着脸打!”时进边吃还边喊上了,语气里明显带着赌气的成分。

然而场上的向傲庭听到这声加油,却像是打了鸡血,表情瞬间变得更狠,出拳果然专冲着各位兄弟的脸招呼了。

“唔!”容洲中捂着鼻子,第一个退出了战场。

黎九峥后退时不小心绊到了院子边的烧烤架,后仰着摔了过去,第二个退出了战场。

砰!

费御景被向傲庭一个过肩摔掀倒在地,顶着红肿的嘴角和淤青的额头瘫在地上,第三个退出了战场。

最后,场上只剩下了时纬崇和向傲庭。

向傲庭看着时纬崇,想起昨晚梦里的自己把救出来的小进托付给他,他却完全没管的画面,想起军训时时进问他的那些问题,胸膛用力起伏两下,忍不住揪住时纬崇的衣领,狠狠挥拳。

你还算什么哥哥!

时纬崇没有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

有血从时纬崇的嘴角渗了出来,时进抓着红薯的手瞬间收紧,脸黑了,扬声说道:“够了!”

所有兄长都转头看他,表情紧绷压抑,眼神暗沉幽深。

时进被他们看得心里一堵,然后一股无名火拱了起来,吼道:“你们在搞什么,看看你们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昨天是亏待你们了还是怎么你们了,一个个的居然在我的新家打架,还弄出血来了,你们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我——”

本来乖乖挨骂的五个哥哥在听到他提起“死”字时突然齐齐精神起来,眼神瞬间可怕,异口同声道:“不许提那个字!”

时进噎住,来回看看他们,气疯了,拽着廉君就回了屋,决定不再管这几个脑子有病的哥哥。

时进走了,院子里的几位兄长却完全没有要从地上起来的意思,甚至连本来还站着的向傲庭和时纬崇都陆续坐到了地上,大家出奇默契地仰头看着头顶的阳光,怔怔出神。

“只是梦而已,小进还活着……”时纬崇擦了擦嘴角的血,低头捂住了额头。

容洲中直勾勾看着太阳,哪怕被刺得眼眶发红都不挪开,想起昨晚梦里的自己说的那些混蛋话,又想起和时进和解的时候,时进逼他说的那些话,心脏像是要爆开一样地疼起来,深喘一口气,说道:“如果小进也梦到过……那就不是梦。”

向傲庭闻言紧了紧手掌,低着头不说话。

黎九峥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顺着别墅外墙朝着前院走去。他垮着肩低着头,眼神空空的,像是灵魂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你去哪?”时纬崇询问。

黎九峥回头看他们,面无表情说道:“离开这里……我已经没脸留在这享受小进的照顾了。”

大家闻言沉默,费御景突然也爬了起来,按了按嘴角的伤口,说道:“我也走。”

容洲中闷不吭声地跟着爬起了身。

“你们又要逃一次吗?”向傲庭压着怒气询问,手掌握拳,似乎还想再揍他们一次,“又要等着小进去把你们拉出来?你们这样算什么?”

往前走的三人齐齐停步。

“要走就好好告别,别让小进担心。”时纬崇也开了口,说完起身,转身朝着别墅内走去。起码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把小进单独留下。

向傲庭看着他的背影,握着的拳头松开,起身跟上。

……

时进是真的生气了,他回屋后跑到窗边看了看,见几个兄长不打架了,改在院子里“挺尸”,瞬间屋子里也呆不住了,干脆拉着廉君出了门,准备和廉君去外面吃大餐,饿死家里那些不省心的哥哥!

“你说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打架?都多大的人了,一把老骨头,这么乱来,也不怕把胳膊腿给打散架了!”都出门好一会了时进还是很生气,忍不住拽过车上的麻将抱枕一顿狂殴。

廉君转动方向盘,说道:“他们去后院的时候,表情很难看。”

“他们吵架了?”时进扭头看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你有没有看到他们打起来的起因?”

廉君摇头:“没有,他们到了后院后直接就动手了,什么都没说。”

时进表情抽了抽,更气了,继续狂欧抱枕,恨恨说道:“不管他们了,让他们去打架打死吧!”说着还摸出自己的手机关了机,铁了心地不想再理家里那群哥哥了。

……

时进拉着廉君在外面呆了一天,两人中午去吃了烤鸭,下午绕道去了一下郊区的农家乐,捉了几只土鸡和兔子,买了一篮子土鸡蛋和几串农家自制腊肠,晚饭在农家乐吃的家常菜,回家的路上,又绕路去超市买了些包饺子的材料。

回小区时天已经黑透了,时进终于良心发现,皱着眉嘀咕:“把他们就那么丢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请来的客人……”

“说不定他们已经走了,你过意不去的话,我们下次再请他们来聚就是了。”廉君安抚。

时进却已经注意到了自家别墅那边有灯光亮着,略显急切地说道:“没,他们没走,家里灯是亮的,快快,我们快回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解决的午饭,晚饭又吃没吃。”

廉君闻言看过去,果然见家的方向有亮光传过来,余光扫一眼旁边因为家里亮着灯而眼神亮起来的时进,手指蹭了蹭方向盘,踩了一脚油门。

车在院子里停稳后,时进立刻下车朝着房子跑去,把大门推开。

五位兄长全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客厅里,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看上去情况还不错,想来向傲庭下手时是有收敛一点力气的。听到开门声,他们齐齐扭头看了过来,然后在看到门口的时进后立刻站起了身。

时进见到他们,吊了一天的心落了下来,见他们一起站起身,又板了脸,想问他们为什么要打架,见他们一个个脸上挂彩的样子,到嘴的话却变成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出来,帮我搬东西,今天晚了,就再留一天吧,一会一起包饺子。”

以为会遭受质问的兄长们齐齐一愣,然后低头的低头,侧脸的侧脸,容洲中干脆转了身,捂了捂眼睛,说道:“我去洗把脸。”说完就快步走了。

时进满头问号。

向傲庭是最冷静的,他低咳一声压下喉间的哽意,主动靠近时进,伸臂抱了抱他,说道:“欢迎回家。”

时进被抱得愣住,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打量一下大家的模样,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一副要哭的样子。

“没什么,大家下午聊了点不开心的事,现在还有点难受而已。”向傲庭退开身,摸了摸他的头,转移话题问道,“你们买了什么?晚饭吃了吗?”

时进皱眉,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家的表情,见大家全都是一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嘴张了张,到底没有再问什么,只侧身说道:“晚饭吃了,买了点年货……你们大过年的干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不开心的事忘掉就好了,聊它做什么……”

“嗯,你说得对。”向傲庭又摸了摸他的头,努力朝他笑了笑,然后出门去帮廉君拿东西了。

时进目送向傲庭走到车边,又转回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时纬崇和费御景。

“抱歉,让你担心了。”时纬崇也朝时进笑了笑,然后伸臂抱住他,略停两秒后松开,摸摸他的头,也去帮忙搬东西了。

时进皱眉,等他离开后,又看向了费御景,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费御景没说话,抬手按开他皱着的眉心,也抱了抱他,然后迈步去帮忙搬东西

时进:“……”搞什么呢,连最坦白的费御景都装神秘……

他越发莫名,还没想明白呢,黎九峥就扑了过来,抱住他用力蹭了几下脸之后,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闷头跑到车边,捉了一只最肥的鸡抱在怀里,快步冲回了屋子。

时进再次:“……”

东西搬得差不多的时候,去洗脸的容洲中回来了。他鼻子红红,眼睛也红红,看上去不像是去洗脸了,更像是去大哭了一场。

时进死鱼眼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也要来抱抱我,然后带着一脸‘我有事,但我就是不说’的便秘表情跑去帮忙搬东西,这个套路我懂了,来吧,早抱早完事。”说完一脸麻木地张开了双臂。

他已经懒得去管这些哥哥们在打什么哑谜了,大过年的,他只想轻松点过。

容洲中瞪着红红的眼睛看他,一点不客气地抱了上去,甚至还晃了晃,然后松开他,按住他的肩膀严肃说道:“小兔崽子,我是谁?”

时进脸一黑:“你喊谁小兔崽子呢!”

“我是谁!”容洲中执着询问。

时进看着他发红泛肿的眼皮,不忍心继续骂了,说道:“你这问的是什么弱智问题……你是最帅人气最高的演员容洲中,这个回答够了吗?”

“不是。”容洲中认真摇头,说道,“我是大兔崽子。”说完低头重重亲了一口他的眉心,转身带着满身莫名的气势跑了。

时进瞪大眼,抬手捂着额头,想到什么,忙扭头朝着廉君的方向看去。

廉君站在车边,眼神幽幽地看着容洲中的背影,脸上是大佬式的淡定。

时进:“……”完了,他和三哥,都完了。

……

包饺子的时候,廉君趁着时进不在,突然问了一句:“要喝酒吗?”

正在埋头努力干活的兄长们闻言一顿,然后齐齐看向他,时纬崇作为代表应道:“可以。”

廉君点头,低头继续包饺子。

捧着黎九峥特供版兔子包出来的时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和哥哥已经立下了某个邪恶的约定,他美滋滋地走到廉君身边,把手上的包子展示给他看,说道:“五哥居然学会了做这个,咱们今天多蒸几个,明早拿来做早餐吧?馅料就用多的饺子馅。”

廉君看着他手里略显粗糙的兔子包,应道:“可以,我一会也去帮忙。”保证做得比你五哥好看。

……

晚上,时进睡着后,廉君放轻动作起床,下楼来了客厅。

时家五位兄长已经全部聚在了一起,见他下来,各自开了一瓶桌上的酒。

“你的身体受得住吗?”时纬崇询问。

“少喝一点没问题。”廉君回答,坐到了他们中间。

……

凌晨的时候,时进被尿憋醒,伸手往身边一摸,空的,惊了,瞌睡立刻消失,坐起身掀开被子看了看,又开了台灯在房里扫了扫,真的没看到廉君,忙下了床。

最后,他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已经醉倒的廉君,之后,他又分别在桌边、地毯上、沙发背面、厕所门外找到了一、二、三、五这四个同样醉倒的兄长。

他站在满地“横尸”的客厅里,闻着空气里的酒气,额头青筋跳动着,想发火都不知道该怎么发。

“你们……”他长长出了口气,转身看着沙发上的廉君,又气又无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吗,居然敢喝醉……”

“小进?”向傲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时进一愣,扭头看去。

向傲庭拿着垃圾桶从门外进来,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被尿憋醒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时进一指四周这几个醉鬼,压着脾气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了?”

向傲庭跟着扫一眼醉倒的人,有点尴尬,解释道:“大家一起喝了一杯,结果不小心喝多了……你去接着睡吧,我会照顾他们的。”

“厉害了,居然背着我一起喝酒。”时进点头,气到极致居然冷静了下来,回头扫一眼醉鬼们,黑着脸说道,“你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我也一起。”

……

客厅里实在太乱,时进先和向傲庭一起把大家都搬到了沙发上,然后分批把人往房间里运。出于私心,时进先让向傲庭陪他一起,把廉君运回了房。

等时进安顿好廉君下楼时,他意外地发现向傲庭也不见了踪影。他皱眉找了一圈,最后在厕所里找到了刚吐完的向傲庭。

“四哥,怎么连你也……”他真的无奈了,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又是打架又是喝酒的。”

向傲庭洗了把脸,透过镜子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问道:“小进,当初你在军营时跟我说的那个梦,真的只是梦吗?”

梦?

时进疑惑,然后很快记起了他说的是什么梦,表情不自然了一瞬,侧头若无其事回道:“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当然是梦,当时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的不自在和不愿提起那么明显,向傲庭哪里还能不明白。他撑在洗脸台上的双手忍不住收紧,说道:“你当时说得对,那些梦境里的事情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小进,替我向梦里的那个你说一句对不起,四哥做错了,大错特错,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事情都不能成为哥哥抛下弟弟的理由。”

救赎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时进愣住,看进向傲庭带着歉意和各种复杂情绪的眼里,有点懵地说道:“四哥,你怎么……”

“去睡吧。”向傲庭又转身看他,朝他笑了笑,“那些有罪的家伙,就由我收拾吧。”

有罪的家伙。

时进回头看向客厅里醉了一片的其他兄长,想起他们今早反常的晚起和失态,还有之后的打架、现在的醉酒,联系了一下向傲庭的话,陡然意识到什么,心跳慢慢加快,又转回来看向向傲庭,接触到他温柔愧疚的眼神,喉咙一紧,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已经冲出了喉咙:“你……后悔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么,也许向傲庭只是醉了,在胡乱的说一些话,并不是特指什么,或者在暗示什么,但是,但是……但是他突然只是发自灵魂的,想为那丝埋葬着的不甘心找一个答案。

后悔吗?痛苦吗?愧疚吗?最后明白了吗?

那些他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问出口的问题,突然在心口泛滥成灾。不管了,就当只是一个梦吧,他想知道答案。

向傲庭眼眶红了,迎着他带着某种期盼的视线,一字一句回道:“后悔了,大家都后悔了,小进,你可以回家了。”

客厅那边隐约有压抑的哭泣声传来,时进的身体陡然放松,眼神空茫了几秒,突然笑了,他看一眼向傲庭,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楼,路过客厅时,没有看沙发上躺着的那些醉鬼一眼。

……

这一晚时进做了个梦,梦里的他依然胖胖的,刚刚参加完时行瑞的葬礼。在走出墓地时,他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五个哥哥。

“该回家了,小进。”站在最前面的向傲庭朝他伸出了手。

视角突然转换,他变成了天空,变成了大地,以第三人的视角,看到那个胖胖的自己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开心地朝着等候在前方的哥哥们奔去。

意识突然回笼,时进在黑暗里睁开眼,怔愣良久,突然扯起被子捂住了眼睛——原来他心底最期盼的,其实是这样一种结局吗?

身体突然被抱住,紧接着脊背被拍了拍。

他回神,仰头对上廉君温柔看过来的眼神,鼻子一酸,伸臂抱紧他,摇了摇头——不,他不要那个结局,他要遇到廉君,吃再多的苦也没关系,他要和廉君在一起。

“我做了个噩梦。”他低声说着,抓紧了廉君的衣服,声音带着释然之后的喜悦,“但我已经决定忘掉它了。”

廉君低应一声,更紧地抱住他。

……

第二天,时家五位兄长在早餐后提出了告辞,包括黎九峥。

时进意外:“五哥,你不和我一起过年了?”

黎九峥摇头,压抑下不舍,说道:“今年我和大哥一起过。”

“啊……”时进看一眼时纬崇,这才想起时纬崇今年也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孤家寡人,理解了黎九峥的决定,笑着上前抱住他,在他耳边说道,“五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医生。”

黎九峥愣住。

“嫌弃大哥了就再来找我,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时进松开手,后退一步,又看向了明明是呆在屋内,脸上却欲盖弥彰地架着副墨镜的容洲中,抽了抽嘴角,也上前抱了一下他,“也欢迎你随时过来,三哥。”

容洲中喉结动了动,扭过了头,手却回抱住他拍了拍,说道:“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之后时进又分别抱了抱费御景和时纬崇。

费御景在时进抱过来时,主动说道:“保持联系。”

时进抬眼看他,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时纬崇则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力抱住时进,埋头在他肩膀处停了会,然后克制地松开。

时进于是也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送大家出门时,时进喊住了向傲庭,说道:“四哥,梦只是梦而已。”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这句话明显不止是说给向傲庭听的,已经走到车边的几位兄长齐齐停步,却没有回头看过来,只有被呼唤的向傲庭转过了身。

“新年快乐。”时进朝向傲庭微笑,然后牵住廉君,转身进了屋。

咔哒,大门关闭,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外的向傲庭在怔愣之后慢慢暖下眉眼,转身走到车边,挨个拍了拍兄弟们,第一个上车离开了。其他兄弟陆续回神,回头看一眼别墅大门,也各自上了车,开车离开。

门内,时进抱住廉君,笑得傻傻的。

廉君被他感染,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说道:“我还以为你送他们离开后会有点难过。”

“送这么一群麻烦的家伙离开,我怎么可能难过。”时进嫌弃回答,兴奋说道,“廉君,我们庆祝吧!”

“庆祝什么?”廉君笑着询问。

时进仰头望了望天花板,笑得越发傻了,靠到他肩膀上,弯着眼睛说道:“庆祝……我昨晚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意识,他有一种感觉,那个意识其实一直在看着他、帮助他、宠着他,而且,马上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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