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很有兴致,柳白衣安慰人,尤其是安慰一个小孩子,他是第一次见到。
柳白衣撇了浮云一眼,很是头疼,想了想,走过去搂着他的肩,小声道:“浮云你是浮家的家主,养个小孩子是完全没问题的吧,以你的财大气粗,只是多了一双筷子罢了。”
浮云轻笑,他知道柳白衣是什么意思,也无所谓,不要说养一个,就算养活整个大都的乞丐,浮云都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不声不响带了个孩子过来,这有些超出他的意料。
浮云开着玩笑:“那我将她安排去十里春风做姐儿,如何。”
柳白衣连连摆手,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要浮云亲自照看着安夏,要是送去当姐儿,那安夏的后辈就毁了,哪怕他是开玩笑也不成。
“不成不成,安夏要是去了,以后会恨死我的。”柳白衣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养在客栈吧,反正就是多张筷子罢了,我们也可以时常照料啊,怎么样。”
心中打算着,要是浮云不同意的话,就送去谢尘那里,实在不行送到书院去也是成的,十里春风毕竟是浮云的产业,自己不大好插手。
浮云蹲到安夏面前,从身上拿出一块用布包的糖,递给她吃。
安夏有些迟疑,求助的向柳白衣看去,在得到他的同意之后,才小心翼翼接过糖,细细品尝。
浮云从输入气息进安夏的体内,脸上的笑意渐渐显现。
这孩子姿质尚可。
摸摸安夏的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到最后止不住的笑意。
站起来,对着柳白衣说道:“这孩子的资质还行,能送去浮家练剑,相信里面的几位老祖宗都会喜欢她的,至于身份的话……”
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认她当做义女吧,名字如果不想改的话,也可以不用改,我那里没这么多规矩。”
柳白衣听后,松了口气。
送到浮家也行的,浮云又收她为义女,比在皇宫好出千万倍。
安夏有些懵懂,但还是明白了浮云的意思,自己要和刀客哥哥分开,一个人去另外一个哥哥的家里练剑。
正准备哭唧唧的求安慰,却发现柳白衣已经转眼不见了,只有浮云笑呵呵的看着她。
唔!坏人,骗小孩。
……
柳白衣站在路口,很是迷茫,前面三道路走哪一条才能去封家?
烦躁的抓头发,走到一边酒馆准备问路,却发现两个有意思的人。
刘青松带着李无忧愕然看着柳白衣,两人紧握住的手也如着火一般松开。
刘青松施了一礼:“见过恩公,今日能遇到,可是大幸,无忧快来见过恩公,正是他为我讲的道理。”
李无忧好奇看着不修边幅的柳白衣,福了一礼。
这人在大冷天为何只穿着里衣,也是奇怪。
顺着李无忧的眼神,柳白衣了解了李无忧的意思,无所谓摆摆手,外衣他给了安夏,现在去拿不合适,好不容易摆脱了她,再去了又被缠上怎么办,对于哭
声可是没辙。
刘青松也是好奇,但也没问,只是请柳白衣去酒馆喝酒。
酒馆是他开的,为的是不见到季华心,他的规矩对两人还是太拘束。
柳白衣跟着两人进了酒馆,很满意的点头,这酒馆一看就是有年头,好酒一定不少。
待他看到一位先生在酒馆慢条斯理看着书时,很讶异。
这位先生他认识,叫做太子长琴,是文圣。
柳白衣坐到太子长琴对面,轻声问道:“文圣为何在这里,不是要去寻找新路吗?”
太子长琴放下书,端起一边的热茶,惬意的喝了一口,这才晃晃悠悠的回答着:“我就是在找我的新路,现在已经大致确定了,所以我才在这里。”
太子长琴的话很直白,让柳白衣很快理解了意思。
“是刘青松?”
太子长琴微笑点头,看来这位刀客的理解能力确实不差。
他离开武馆后,就一直在街上游荡着,后来到了酒馆,看到刘青松在读他写的书,李无忧在一边弹琴。
他突然有了兴致想了解这两个人,就吐了个字。
“观。”
刘青松的一生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待他看到日出时刘青松踏步入气感,眼睛止不住发亮。
这景象他以前也见过,并不在意。
但最近一次,是知晓姜令是这么突破境界的,刘青松无法和姜令比,但至少有找到路的苗头。
有就行了,他是文圣,掌握了这个世界文字规则,想要引导一个人的路,也并不困难,更何况他以前就是教书的,再教个走新路的圣人出来,也是成的。
“刘青松能被我选中,也是得多亏你。”太子长琴给柳白衣倒了一杯,温声道:“虽然你的道理我不大认同,但是他认同了,又借着你留给他的气息突破了境界,这是不能否认的。要是他成了我的弟子,以后知道原因,能为你卖命也说不定。”
柳白衣有些尴尬,刘青松的事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太子长琴谈及,他也不会想到这里。
“文圣这话说的,怪动听的。”柳白衣拿起茶杯,也饮了一口。
在入口的那一瞬间,茶水化作一股暖流流淌在体内,缓慢滋润他的身体,以前留下的暗伤,也随之修复。
“这茶!”
太子长琴将茶具收起,微笑不语,心中着实有些肉疼。
这茶是他在读书时候一直种的茶树叶,陪他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了文圣,但在巴山龙场悟道时被第一剑圣劈了一剑,本来很茂盛的茶叶就变得十分稀少了。
这茶树能陪着太子长琴成圣,早就有了神奇的效用,若是给资质普通的人泡上一杯,便可以提升他的资质。
很多人为了自己的弟子子孙来求茶叶,太子长琴都是置之不理,蝼蚁而已,不是儒家学子就不可以喝。
至于柳白衣,他教了刘青松道理,算是他的半个先生,这是可以喝的。
刘青松端着酒壶走了出来,李无忧也提了食盒。
他们看到柳白衣和太子长琴聊得正欢,也是好奇,这两位先生都认识吗?
刘青松将菜从食盒里面拿出来,又倒了些酒招呼好柳白衣。
返身回到柜台,拿出一个牌子挂在门口。
里面的其他酒客看到牌子,对视一眼,很是开心的走了出去。
李无忧在一边解惑:“我和青松商量了下,今日恩公和苏先生都在,今日就不迎客了。”
苏先生?应该就是太子长琴的化名了,柳白衣耸肩以对,这些前辈高人,性格行为也是奇怪的。
不是隐身跟在后面,就是喜欢作假自己的身份,以此来考验那些人。
想到这里,柳白衣忽然觉得自己以后也可以这么做,想来也是极有趣的事情。
太子长琴笑意满脸,对于刘青松的为人处事很喜欢,有些像年轻时的自己。
他拿出一本书,递给刘青松:“这本书传闻是文圣写的,你正在学他的道理,对你应当有帮助,这可是孤本,得好好学。”
说是孤本,但其实是太子长琴现编的,就是说那句话的功夫。
作为文圣,要是想敞开的往外面说自己的道理,不消一日,整个大凉会人手一本书,但是他没有,因为一般人看不懂,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也是因为,更多的学子都去学剑了,安份读书的比较少,不值当。不如培养一个踩踏着新路过来的人,由他去传承自己的道理。
刘青松接过书,很是激动。
他从小开始读书,第一本就是太子长琴的文论,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四处去收藏太子长琴的书。
他能够被太子长琴看中,也是因为他读的是文论。
看着刘青松被蒙在鼓里,柳白衣哼哼一声,专心对付眼前的酒菜,在皇宫的时候,只有安夏一个人在吃,自己也是不好意思上去跟她一起吃。
如果去吃的话,那不就成了饭桶吗,当真是一点排面都没有。
至于皇帝求自己的事情,那和他是没有关系的,他和大凉的关系只在于他是云镇人士,而不是大凉人。
李无忧给柳白衣倒了一杯酒,对于柳白衣她从刘青松那里听了很多,要不是自己父亲不允许,刘青松都能给柳白衣立上长生牌位,和儒家三圣放在一起。
“柳先生,我这么称呼你可行?”
“啊?”柳白衣喝了口酒,擦擦嘴巴有些迷糊,这女的叫自己干甚?
李无忧有些好笑,又复述了一遍。
柳白衣这才听得清楚,连连点头,对于别人如何叫自己,他是不大在意的,只要不是污蔑就行,怎么顺口就怎么来吧。
“行,当然行,对于这些我都不在意。”
太子长琴看向李无忧,缓缓问道:“你们二人打算何时成婚啊,也是老大不小了,也该互相有个名分了,再这么下去礼圣都看不下去。”
刘青松这才恍然大悟,从柜台拿出两张请柬给柳白衣和太子长琴。
“除夕前一日成婚,还请两位先生能屈尊降临,青松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