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对着一楼候着的小二说道:“将那些人叫到后堂,用我的名义。”
小二点头称是,快步走了。
浮云走到堂中拿着扇子轻摇晃,没有言语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细细品着:“平日我待你们不薄,却是这般回报我的。”
众人不敢出声,空气倒显得沉闷。
浮云拿出一个帐本,又出声道:“你们的行为我是知晓,再瞒下去也无意义,平白多受点苦罢了。”
堂中还是无人出声。
浮云倒是乐了,他想起几年前刚接手十里春风,也是这样情况,过了好长时间才清理完,现在又长虫子。
老头子是好糊弄,他心善。
我不是,今日得除虫。
往后不许再生出来了。
浮云扔下酒杯,掉在地上倒显得清脆。
他想起先前日子在桃花寺拿的签,今日解签,上上签,宜杀人。
浮云拔出剑,轻轻弹着:“先杀谁呢,难选,要不都杀了吧。”
话音未落,剑光纵横。
看着地上的尸体,浮云随意擦了擦剑,迈步走出去。
“其实我的签,上面没字。”
但,谁又知道?
浮云走后,一些人开始收拾地方,不一会,痕迹已经没了。
小二坐在柜台指挥新小二,今日起,我就叫徐二了,是这的新掌柜,公子说的。
浮云走到楼上,看着抱刀坐在楼梯的柳白衣,也坐了过去。
“起开,给我让点位置。”
柳白衣露出一个轻挑的笑容:“小浮云,给爷亲一个。”
剑光一闪,柳白衣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剑。歪了歪头,说道:“你要对我用强了吗,有点怕。”
浮云拿下剑,放在一边,认真看着柳白衣,说道:“忘不了她吗?”
柳白衣无言,拿出一坛酒,边哼小调边喝着。
浮云见柳白衣没有言语,以为是受了刺激,抢过他手中的酒,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饮了她的桃花,这就是一场桃花,若是她有心,应当会告诉你那是梨花。”
大凉皇宫内,商月正在酿着酒。
商月很喜欢酿酒,尤其百花酿。
每年春天就会采集百花,用的最多的,便是桃花和梨花。
她的酒听说滋味很好,想要的很多,留在其他人手中的很少。
大都的人都知道,太乐公主让人卖命从不会给钱物,只是送过去一坛酒。
若是会死,便是桃花酒。
若是会残,那就是梨花酒。
浮云想将这件事告诉柳白衣,所以他说了。
柳白衣终于开了口,叹了下气:“小浮云,我只是没有和女子有过较多的了解,一时间被迷住了,她一早就告诉我了,只是这方式却令人不爽,女子都这么难明白吗?”
浮云细细思索,回答道:“也不是都难,在这大都里面大多女子都善解人衣,难的只有两位。”
“除了商月还有谁?”
“也是一位公主,但却是大理的,叫做柳仙儿,跟你是个同姓。”浮云如实回答着。
柳白衣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听你这么说倒是有趣的,实力怎么样,我打的过不。”
浮云依旧坐在楼梯,温声回道:“怎么,你想试试?她实力是在纳气,身上又有众多法器,你打不过的。”
柳白衣傲笑一笑,摸着手中的刀:“
不试过怎会知道呢,再说,我是一个刀客,没什么好怕的。她是公主,定不敢和我拼命,胜负对半罢了。”
浮云听着柳白衣的话,一时愣住:“我倒是忘了,你是个不怕死的,烂命一条是好挥霍。”
话还没有说完,柳白衣就走下去。
不用想,他是去找那个公主了。
浮云摇摇头,还是这个急性子啊,心中不断默数着。
过一会,柳白衣又转身返了回来,走到浮云跟前,红着脸问道:“那公主住在哪里,不认路。”
哈哈哈哈~
浮云抱着肚子大笑,柳白衣啊柳白衣,你还是这么蠢。
柳白衣看着大笑的浮云,显得十分头疼。
对这个朋友,他是没有半点办法。
“行了,不用再笑了,下去喝酒吧。”
“唔,行。”
第二天早上,柳白衣扶着头从床上醒来。
打量了一会布置,不由的点头。
浮云的床,浮云的被子。
但是,浮云呢?
柳白衣挠头走了下去,正见着在大堂吃着烧鸡的浮云,他也不客气,上前直接抢过,往自己嘴里塞去。
“大早上的,吃这么油不好,我帮你解决了吧。”
浮云只是倒了一碗粥递给柳白衣,轻声道:“慢点吃,别噎住了,没人和你抢。”
柳白衣白了浮云一眼,吞下一口鸡肉:“嘿!感情你不是人,何方妖孽报上名来,本大侠收了你。”
听着柳白衣耍宝的话,浮云也乐得开心。
一顿狼吞虎咽,柳白衣伸手用指甲剔着牙。“你这店今儿咋不开门了,有钱造的?”
浮云点头回答:“确是有钱,只要是叫上名的镇子里,都有我这十里春风。”
得,这是个有钱人!
柳白衣身为一个穷刀客,自打入江湖以来身上银子就没超过五两。
自然得狠狠宰。
“我等下去找那个公主打架,你去吗?”
“去!”
柳白衣点头,转身去到后面酒窖,这里是有好酒的,等下打架得喝酒。
路上,浮云坐在马车中止不住抱怨柳白衣,却是柳白衣一时心急拔刀将酒窖大门给砍了。
柳白衣依然倒骑着毛驴,时不时喝着几口好酒。
“停停停,打住,你咋像个姐儿一样,碎碎念的,等回去再砍你的门。”
浮云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着:“挺贵的,你赔不起。”
“那我就不赔了。”柳白衣嘴角勾起弧度,轻轻的说着:“要不,我把我赔给你。”
“不要,你太穷了,不值钱。”
随着两人的插科打闹,在车夫的招呼下,柳白衣要找的地方到了。
柳白衣翻身下驴,看着进进出出的书生,疑惑不解,抬头看了眼牌匾。
嗯,厚德书院。
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吗?
这些酸丁们,也不是能打的样子,挡得我一刀吗?
难道这些公主们就喜欢这
个调调?
柳白衣静静的思索。
浮云已经换回了黑色长衫,他其实不大喜欢穿白衣,也有点喜欢白衣。
谁说的清楚。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柳白衣,轻声说道:“怎么?不进去吗”
浮云率先走到门前,转身又看着柳白衣。
柳白衣将驴牵给车夫,跟着进去。
书院里面,一个老教习正在上课,浮云带着柳白衣随意坐在一个地方。
老教习正在说着剑法。
“君子六艺,今日老夫主讲剑道。”老教习摸着灰白胡子,缓声说道:“剑道千变万种,但大体上离不开三等。最次等为庶人剑,那些成名的剑客大多都是匹夫,匹夫挥剑只看自身,全然不顾他人生死;再次为诸侯剑,那些大门派掌门皆是诸候,划地分居乱我国法,真真不当人子;最上等是天子剑,大凉皇帝正是天子,气统八荒以子民为刃,天下皆平。”
柳白衣听着老教习的话,忍不住笑意。
若不是一旁浮云拉住他的袖子,只怕是笑得更欢。
老教习是个眼尖的,在众多学子中一眼发现柳白衣,脸色阴沉下来。
“那位耍刀的,你可对老夫所说不满?”
柳白衣豁然站起,眼神不善盯着老教习,手放在腰间,咬牙说道:“老匹夫,你可敢再说一次。”
“有何不敢?天下兵器,剑道最贵。其余者不必知晓。”
柳白衣拔出墨笔,猛的一刀斩出。
我是一个刀客,容不得你侮辱。
你得死。
铿锵一声,柳白衣看着对面拿剑的女子,缓缓出声:“柳仙儿?”
柳仙儿站在老教习身前,面色凝重。心想,这个刀客好大力气,是个狠角色。
“先生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就急躁动手,练刀的都这样,难怪上不得台面。”
“原来如此,那么。” 柳白衣面色阴沉,倒提刀对着柳仙儿行了一礼:“柳白衣,是个刀客,今日按江湖规矩与你厮杀,生死不论!”
柳仙儿尚未反应,一旁的浮云却急火了。
他带柳白衣来此只想着与柳仙儿切磋技法,却没料到会是这种拼命的。
“柳白衣,你可想好了,江湖厮杀可不是儿戏。”
柳白衣只是摆手,说道:“小浮云这是关心我吗,不用担心,昨天与你说了,她不敢拼命。有理由打架,不用害怕。”
柳仙儿回应道:“我修为是纳气,而你只是气感而已。不过你若是坚持,我还是能教你做人的。不用剑的。”
回应她的是一道刀光,黑色的刀光带着强烈血腥气挥向柳仙儿。
柳仙儿心中明白,如果不用剑,她是抵挡不住的,于是她挥出一道剑光迎向刀光。
柳白衣身子一侧,踩在一边的学子身上,猛然跳起。身体中气息全部贯注进墨笔,自上而下借着气势向柳仙儿劈砍。
望着柳白衣势大力沉的一击,柳仙儿足尖点地急退,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扔了出去。
柳白衣一刀砍在铜钱上,却只造成了点点波澜。
“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