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浩实在躲不过了,被爸妈揪着去拜年。
今儿个拜年的对象是村里的大户,郝家。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是大户,就巴巴的去拜年,是因为这家有一位村里硕果仅存的百岁老人。
老人有儿女五人,下面子孙辈更是多大二十多,重孙辈完全是数都数不过来,估计老人自己都有些认不全了,但说来也怪这些重孙辈中就只有一个男孩。
一家人宝贝的不行,这件事也被村里家长里短乐此不疲的拿出来唠。
据说老人有位弟弟,曾经出去扛枪打战,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不过他的后人到是回来拜会过老爷子几次。基本没露什么面,村里人都没什么印象。
郝家的院子是传统的四合院,这在农村已经很难见到了,分前院和后院,林浩正跟着爸妈的脚步踏进了前院,宽敞的院子里摆满了桌椅。时间虽然还早,但前来拜年的人已经挤满了整个院子。院子里靠近大门的右上角,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不时传出一阵喝彩声。
林浩好奇的挤了进去,他个头算高,里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三两个道士,拿着各种法器,围着一个小孩子,转着圈,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干嘛呢?”林浩问向边上一个大婶。
大婶打量了一下身边有些面生的后生,说:“外村来的?”
“哪里,我就是这个村的,不过经常住城里,很少回。”
“这样!”大婶点了点头才肯开口道:“这娃儿不知怎么的在大年三十晚上中了邪。”
“郝家的那个独苗重孙子?”林浩惊讶道。
“可不呢!郝老爷子为此茶饭不思,这不花重金从市里请来了高人。”说着指了指正在作法的几个道士,随后一脸谨慎的小声告诉林浩,“听说昨儿个就请了一拨人来,居然离奇的死了一个,邪门的紧。”
或许看到林浩是自己人,大婶给爆了点猛料。
卧槽!这料也够猛!
有道是抓鬼不成被反草!
法堂的正上方,一个老爷子正襟危坐,脸色凝重,估计就是郝老了,林浩暗暗猜测,小时候见过一面,基本上忘了。
老爷子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人林浩有印象,正是他们村名声不大好的村支书,林德发。
围观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重头戏来了。
轰!轰!
老道连喷两口火龙,炫目异常,被绑着的小孩面露痛苦之色。
紧接着,摸出一道黄色纸符,对着上面一顿乱画,点燃,灰烬放入水中,拿起碗就要给小孩灌下。
“慢着!”
安静的现场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老道端着碗的手停了下来,四处打量捣乱的家伙,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
谁?全场所有人都在搜寻发声源,就连一直古波不经的郝老爷子眼神有了丝异动。
只见一个年纪的小伙子站了出来,个头挺高,在众人中有些鹤立鸡群。
“你何故打断本道施法?”老道质问。
无数视线盯了过来,似乎都想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目的。质朴的乡亲们相对还有些迷信,觉得无故打断施法并不吉利,都等着他的解释。
林浩并没有回答他,右手双指摸眼,阴阳眼左眼开启,左阴右阳,在左眼下,阴魂无处遁行。
不出所料,小孩额间一张鬼脸时隐时现,这是被鬼魂附身,看他瞳孔白多黑少,似乎是一只有些年头的老鬼了。
“喂!这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捣什么乱。”老道没急,站在郝老爷子边上的村书记林德发到是急了。
因为,这些个道士,可是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市里请来的高人。
好不容易拍下老爷子马屁,怎么能被这小子搅黄了。
老爷子的侄儿可是一方军区大佬,这也是林德发一次偶然的机会听人说的。
眼神复杂的看着林德发,林浩摇了摇头,已经印堂发黑,恐怕要有一劫,所以也没有去和他置气,脸色平淡的说:“要是小孩喝下这碗水,估计今天又要折一个老道了。”
众人眼神变得奇怪无比,这小子才多大,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果不其然,老道闻言脸色一沉,“哪里来的野孩子,懂不懂规矩,来人给我把他轰下去。”
几个道士把林浩当成同行了,也是,这个十个有十一个是装神弄鬼的行当,年龄似乎不是问题,关键是谁能忽悠人。这小子,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撬生意,这还了得。
至于昨晚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一些,不就是晚上喝多了酒,醉死了过去,这事儿又不是没发生过,农村人喜欢把事情传的邪乎。
老道刚说完,林德发一挥手,几个庄稼汉扑哧就走了上来,架起林浩,正准备给抬下去。
“孩子这几天是不是一到凌晨点就开始哭,5点才会停下来。昨天死的那个道士,是不是嘴唇乌黑,瞳孔中间是红色,身上皮肤起皱老化。”林浩的大声喊道。
这句话一落下,原本闭着眼的老爷子眼睛猛地睁开,露出一丝惊喜的光芒,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林浩,出乎大家意料道:“慢着!请这位先生上来一聚。”
老爷子话一出,叉着林浩的几个庄稼汉停了下来,看向林德发。
林德发脸色几番变幻,最后无奈的挥了挥手,说:“放开他!让他上来。”
几个庄稼汉立马恭敬的放开,让林浩过去。
“要不是这个鬼和胖子有关,劳资才懒得管。”走在路上,林浩骂骂咧咧道。
“先生可有解救之法?”老爷子年纪大,托大的坐在林浩面前直接问道。
林浩对此也理解,哥们可是尊长爱幼的好青年,想着对老爷子鞠了个躬,说:“小子林浩,先给老爷子拜个年。”
“好!好!”原本眉头紧皱的老爷子爽朗大笑起来,吩咐左右道:“给小先生拿把椅子来。”
“装模作样!”林德发在一边发了句牢骚。
这时候被迫中断施法的几个道士也走了上来,老道鼻孔朝天的说:“老爷子,我们也是你请来的座上宾,你此番行为恐怕不妥吧?”
说着也没等人请,一把拿过端给林浩的椅子,自己坐了上去,几个弟子模样的则站在后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