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愣了几秒之后,立即蹲下去拉他,他却沉的像个死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意识。伸手摸一摸他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到沙发上,然后到抽屉里翻药给他吃。
其实她才搬来没多久,周家奕也从来没得过什么病,家里的药少的可怜,无奈之下,她只好翻出周家奕的手机,给陆浩打了一个电话。
陆浩似乎是在什么声色场所,电话里极是混乱,偶尔还有几个娇嗔的女声,听的陈之叶脸红心跳。她觉得喉咙发紧,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来:“陆浩,周家奕发高烧,你能不能过来帮帮忙?”
“你是……”
她沉了沉,说:“我是陈之叶,肖芳的好朋友。”
“原来是你?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陆浩挂断电话,果然是马不停蹄,不到十五分钟,便赶到了别墅。他把周家奕背到车里,陈之叶也随手抓了件衣服跟了上去。
幸好是晚上,医院里的人少了许多,陈之叶没有化妆,又因为出了一身的汗有点狼狈,医生护士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医生给周家奕做了一些检查,极严肃地批评说:“烧成这样还喝酒,真是不要命了。”
陆浩一直跟着忙前忙后,听到医生的话,陪着一脸笑:“我哥哥就是个工作狂,为了应酬客户整天泡在酒缸里,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连生病了也不知道,这下子顶不住,住院来了。大夫,您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他,绝对不再给咱人民医院添麻烦!”
陆浩也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喜欢胡数犯贫,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医生瞥了他一眼,说:“去取药吧,不过是有些炎症引起的发烧,输几天液就好了。”
小护士端了药来,替周家奕扎了针,嘱咐了几句按时吃药之类的话,又低眉含笑地看了他几眼才走了出去。
陈之叶跟过去关门,只听外面一阵窃窃声,出门一瞧,结果却看见护士站那几个年轻的护士正朝着这边伸头探脑地议论着什么。看见她出来,都像是见了鬼一样,把脑袋缩了回去。
她摇摇头,只觉得好笑。周家奕这样躺在床上,也仍然能把女孩子们迷成这样,如果他“活”过来,真不知道这病房里会热闹成什么样子。
她心里感慨了一下,然后就在离病床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地看滴管里的药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小的时候,她生病输液,妈妈就是坐在床边守着,寸步不离,特别是到快输完的时候,几乎连眼晴都不敢眨一下。她一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困了也不肯眯一会儿,后来大了些才听人说,输液的时候,最忌讳把瓶子输空了,如果血管里进了空气,最严重的可以导致死亡。
所以,她不敢马虎,一直在旁边守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之叶困的昏昏欲睡,液才输进去小半瓶。陆浩抽完烟进来,看见她一脸疲态,说:“陈小姐,你明天还要上班?趁着外面还有车,先回去吧。”
她的确是要上班,而且工作排的很满,还有一场录影,再熬下去必然影响状态,更何况,周家奕是要住院的,晚上人少自然还好,等天亮了,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她权衡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那这里就麻烦你了。”
第二天,陈之叶果然忙到昏天黑地,录完影出来,拿出手机一瞧,竟然有三十多条未接电话,其中有两个是陆浩打的,其它的来电全部来自周家奕。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给陆浩打过去,结果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陆浩,而是周某人。
“是我。”他拿捏着腔调,声音里还透着一丝懒散,似乎跟她说话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你下班哪里也不要去,我在别墅。”
这两句话,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陈之叶愣愣地想了想,终于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你下班后哪里都不要去,我在别墅,快回来侍候我!
果然是剥削阶级,她本来就不该管他,却在关键时刻善心突发,把他送进了医院,结果他刚来了精神就想着要如何奴役她。
“我今天加班,要赶着去补个镜头。你自己……”
话还没说完,他却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我困了,你下班买点油麦菜和金针菇回来!”
陈之叶忿忿地挂断电话,恨不得把手机扔出去,但百转千肠之后,还是决定忍辱负重。手机摔坏了还要买新的,她现在可是欠了一屁、股债,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更何况他是病人,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于是,工作起来格外认真,错误极少,也不像平时那样频繁笑场。
结果本来该三个小时才完成的工作,硬是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提前结束。组长收了资料夹,奇怪地说:“平时的笑场大王,居然一次都没笑?你是不是急着下班?有什么事这样火烧眉毛?”
还真是让组长说对了,的确是火烧眉毛。陈之叶手里捏着一直震个不停的手机,笑笑说:“约了朋友一起吃饭,现在已经迟到了。”
陈之叶用最快速度换好衣服,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别墅去。
周家奕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门响,仍是拿着遥控器,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这么晚?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为什么不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