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村里有很多人姓路。
相传这个姓氏是上古玄嚣皇朝的姜相传承下来的。
不过姜相这种人物的传说太多了,差不多有三四十个姓氏,都说是他传承的。
这种事,不能深究。
不过路家村的确是个风景不错的小村子。
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有着一切小村子应有的元素。
宋忠来到这里,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路小芝。
没办法,路小芝实在太美丽了,甚至可以说,美丽的犯规。
宋忠被惊艳到了。
这样一个女人,的确需要保护,否则她的命运,不会太好。
自古红颜薄命,其实就是因为美丽而无守护。
宋忠住到了路家村。
理由很简单,“我是个画家,要画一套秋收的图画,想在这里采风。”
路家村的村长当然很痛快的同意了。
他是为了艺术。
至于那五百两的住宿费,都是锦上添花而已。
第二日,宋忠脱下自己粉色的长袍,换了一身普通衣服,来到田间,开始画画。
他的画工很好,三两笔就勾勒出远处的山川,近处的良田。
一群娃娃围着他看,他也不在生气,还教给这些孩子画画。
只可惜,这是看天赋的,只有一个叫做路念沈的小姑娘,很快就能入门。
宋忠叨念着“念沈”两个字,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
果然,这小姑娘的母亲是路小芝。
不过父亲却是一个憨厚的庄稼汉子。
后者的基因,多少拉低了路念沈的颜值。
“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宋忠一边教路念沈画画,一面去询问她。
“我娘说,那是为了纪念我一个舅舅,可爹爹说,那是娘亲以前的爱人。”
宋忠险些跌倒。
“你爹知道这件事?”
小姑娘点点头,“爹爹知道呀,他说娘亲以前是有个爱人的,那个人很厉害。但他不适合娘亲。”
宋忠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几个词。
接盘侠,舔狗,千斤顶。
“念沈呀,跟宋先生说什么呢?”
这时候,千斤顶...不,念沈的爹,路栓子走了过来。
他是个憨厚的汉子,跟一般的农人似乎没有区别。
不过他终日都乐乐呵呵,看起来很是开心。
“宋先生在问我的名字。”小姑娘没有撒谎。
宋忠有些尴尬。
路栓子看了看宋忠,道:“先生不必尴尬,那个人我知道,据说现在是个玄嚣皇朝的大人物了,不过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你不在乎?”
宋忠很想知道这件事。
“以前在乎过,后来就不在乎了。婆娘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那个人永远只能是回忆,我为什么要在乎他呢?”
宋忠想起了那句“过去心,不可得。”
“如果他以后回来呢?”宋忠有些想听听这个人的回答。
“哈哈哈。”路栓子笑了:“他不是还没回来吗,未来的事,谁说得准,不要在意,还没发生呢。”
未来心不可得。
宋忠仿佛明白了更多。
“如果他已经回来了呢?”
宋忠迫不及待,他发现,这个男人也许是他想明白一切的根本。
路栓子抱起路念沈,把小姑娘架在自己脖子上,“我说宋先生,你考虑的太多了。假如他已经回来了,我就接待他一下,给他炖红烧肉,给他弄棉花被,就如此而已。我的妻子是爱我的,这点我知道。那个人回来了,也不过是老友见面,回想一下小时候的事。”
说完,路栓子扛着路念沈向着田地中走去,在那里路小芝正拿着一个水壶喝水。
看着一家三口,宋忠陷入了沉默。
是呀,路小芝跟普通人没区别,有过曾经的爱人,有了现在的家人,这都是正常的。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路小芝更美一点,让沈刀念念不忘的多一些。
可这些有什么重要呢?
那个路栓子,是个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不是没有过嫉妒,但他选择了接受,选择了坦然面对。
所谓的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对于他来说,都不能困扰。
这一瞬间,宋忠似乎懂了。
他站起身子,哈哈大笑,像个傻子。
......
夜晚,路家村慢慢陷入沉寂。
四周只有蛙鸣之声,让人分外的心安。
宋忠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的一生。
他也年少过,也爱上过其他人。
只可惜,他爱上的是个不能爱的人。
他爱上的是个他,不是个她。
于是,他被当做异端,被浸猪笼。
宋忠这一生都忘不掉,那个“他”就站在岸边,看着爱人被丢入水中。
水很冷,心更冷。
后来,宋忠活了过来。
他被一个大人物看中,训练成为一名杀手。
他得到了一剑送终的美名。
可惜,曾经的他到底还是死了。
红尘中挣扎,杀戮中求存,如今的宋忠背负了太多,太多。
就在宋忠思考的时候,一丝异响突然传入他耳中。
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立刻意识到,是有一支队伍过来了。
他拎起长剑,直接走出屋子。
片刻后,果然有一队人马冲入村子。
是神沙营的人。
宋忠来到路小芝家门前,拦住了他们。
“这个路小芝由我看管,告诉小豹子,我七日后会带着沈刀的人头回去。”
宋忠的话说一不二。
他本来就是这些人的领袖之一。
当中有个领头的,走上前来,“宋大人,我们自然知道您的本事,但如今神沙营动荡,希望您能让我们留在远处...帮忙。”
“是监视吧。”宋忠的话有一丝冷,那领头的吓得退后了两步。
“罢了,你们去十里外驻扎吧,这些日子不得侵犯村民,七日后沈刀不来,我亲自杀她爱人。”
宋忠说完话,队伍迅速的退去。
但他知道,这群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刀呀沈刀,只希望你早日回来,否则我真的要动手了,我不能让路小芝落在这群人的手中,那会是比地狱更恐怖的事情。”
......
幽竹关,太霄道人的营帐当中,他正对着一个定海珠狂喷。
“武惊鸿,我差点死在白狄草原,你们真踏马是帮我渡劫,你知道那个杀手就直接把我捅了对穿,要不是我装的像,我就没了。”
“是劫它渡不过,渡过去的,那不是劫。”武惊鸿的声音传出来,“你现在不是快要恢复了吗?恭喜,恭喜!”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可能关心我的。”太霄的火气下去一些。
“我需要你帮我保护一个人,那个人叫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