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想我乾国沃野之中,潜藏着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既然如此,你便开始吧。”
商为阳显得很高兴,鼓励那少年。
这黑脸少年也不含糊,在众人或质疑或叫好的议论声中,走到石柱前。
“起。”
少年用力,第一次并没有成功。
“再起。”
第二次,少年有些吃力的将石柱抬起,抗在自己肩膀上。
他并没有将柱子整个扛起,而是拖在地上前行,显得每一步都很困难。
石柱在地上留下一道沟壑。
这令李玄机啧啧称奇:“这是我命人特意修建的石板路,便是再重一倍的东西从此过去,也不会留下印子,怎么会这样?”
武惊鸿却看出端倪:“恐怕这石柱上有商为阳布置好的阵法。你有没有发现,这一路走来,石柱之上元气越来越浓郁。”
两人同时看向商为阳,只见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表情。
武惊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石柱不简单,到时候恐怕石破天惊。”
那拉石柱的少年越走越吃力,然而终年于山涧田野中锻炼出来的坚强品格,让他继续坚持。
他忘不了自己的叔伯们一个个在战场上被抬回来的惨状。
他忘不了那个教了自己一个月的老师,为了所谓理想慨然赴死的执着。
那些忘不掉的面孔,那些永远记住的人,在给他勇气。
他要出人头地。
所以别人不信的,他信,别人不做的,他做。
汗水如雨一般落下,王宫却不知多远,身后的石柱愈发沉重。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安静了,他们亲眼看着少年背后被石柱磨出血,浸透衣衫。
终于少年倒地,脱力的痛苦让他的脸由健康的黝黑变得惨白。
他挣扎,挣扎,声嘶力竭的喊出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是烙印在每一个乾国人心中的话。
继续拖动石柱,身后留下的沟壑更深了。
然而这少年却无畏,每走一步都是血、都是泪、都是汗,都是坚强。
人群之中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声响,一个个声音叫嚷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从几个到几十个,再到几百个,最后这句话汇聚成声音的波浪,冲刷涤荡着都城。
石柱之上绽放绚烂光芒,退去外壳,露出其中如玉般的本质。
其上是一条条乾国律法,每一个字都篆刻着天地元气。
王宫之前,是英灵之碑,上面的刀兵血火,与这玉柱上的文字遥遥呼应。
少年身后的沟壑同样被元气灌溉,勾勒出一道阵法,将原本颓散的乾国气运凝聚。
终于,到了王宫前,少年将玉柱立起。
无数元气涌入他的身体,一瞬间这少年成为正式的武者,更重要的是,花飞飞跟上,直接授予他百夫长的职位。
到此时,再没有人不信,再没有人质疑。
王宫之前的立法玉柱,就是证明。
......
“胡闹,赢无疾跟商为阳疯了不成,他们要干什么,这是要将我们这些支持赢家千年的人都干掉。”
一声怒吼自乾国令狐家正厅传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家主令狐雄。
龙兴贤改旗易帜,倒向武惊鸿等人一边后,令狐家就成了新的贵族首领。
此时,乾国最尊贵的“七姓”贵族都聚拢在他家,商议《乾国九章》的事情。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今乾国四公子势力越来越庞大,商为阳有了龙兴贤老贼的支持,已经开始更改吏治了。
花飞飞虎狼之师已成,握在陛下手里,随时可以代替咱们的部队。
李玄机财雄势大,大有将乾国彻底打开,让其他列国商人进驻的意思。”
令狐雄说道这里,顿了顿:“最可怕的就是那个玉明公子武惊鸿,他手下三千门客,大多是列国世家子弟,牵一发动全身。”
“不能放任他们做大。”另一个贵族的组长附和。
“怎么做?”令狐雄冷哼一声:“四公子名声在外,靠的不是吹捧,而是他们的实力。我曾经派出人去刺杀,那个武惊鸿,号称五品武者,其战斗力却能够将三品武者轻松斩杀,这样的人如何对付?”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们把咱们一个个废掉?”
“对呀,令狐家主,你得想办法。”
“我明日就进宫,找太后去哭闹,我就不信,赢无疾还能不听娘的话。”
一言一语,房间内顿时嘈杂如市场。
就在这时,一个笑嘻嘻的身影突然从门口走进。
这是一个优伶,画着滑稽的妆容,穿着戏服,咿咿呀呀的哼着戏文。
令狐雄很诧异,这个优伶是他府上的,平日不声不响,却没想到居然这般大胆。
“混账,我们这些贵人在此议事,岂容你擅闯?”
“嘿嘿嘿”优伶笑了,颇为滑稽:“一群酒囊饭袋,在这里商量着对付别人,语出幼稚,搞笑呀,搞笑。”
优伶肆无忌惮,甚至蹦跳着去摸在座贵族的脸。
有人愤怒,施展武道要将他击杀。
谁知却如打在空气之上。
“别急,别破坏这出好戏。”优伶说完,突然手指一划,那个攻击他的人从嘴开始整个裂开。
半个脑袋都飞了出去。
这恐怖的场面让人窒息,一时间所有贵族都不敢再吭气。
便是令狐雄都满脸冷汗,不敢说话。
“我说再做的各位是酒囊饭袋都抬举你们了,不过各位如果肯听我的,跟我合作,我保证,乾国将会是你们的天堂。”
优伶扭动着身子,走到令狐雄跟前,道:“而且龙家现在能享受到的,你们也都能享受到。”
这一次,所有武惊鸿安插的耳目都没有报告这件事情,因为他们都悄无声息的死了。
没人知道令狐雄这次聚会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所有贵族纷纷开始支持《乾国九章》,整个事情顺利无比。
夜晚,优伶又嘻嘻哈哈的从令狐雄房间出来,显得颇为高兴。
走过长长的街道,一个威严的中年人等在那里。
中年人脸色很苍白,受了重伤的样子。
“呦呦呦,我的青阳国君,您怎么来了。”优伶连忙上前几步,行了个巨大的礼,然而他的表情却是嘲讽的。
“您没让学宫剑首给打死,哈哈哈,我听说,您都被打的失禁了。”
“我是被打的很惨。”百里渊道:“不过却也不妨碍我能捏死你这只臭虫。也不知是谁,当年被人废掉修为,如野狗一般靠我们几个怜悯才活了下来。”
“被废的自然是我了。”优伶也不觉得羞臊:“可我是唯一一个将九五龙气提炼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