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萧凉到工人体育馆的时候,陈逐鹿正坐在他的车头上,用不可一世的目光望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以为你这样的大少爷都习惯别人等的天荒地老,你才慢吞吞的出现,所以,我睡了一个懒觉。”季萧凉毫不示弱,“请吧。”
陈逐鹿目瞪口呆:你大爷的!
站在体育馆的小型格斗厅里,两个人面对面挺身而立。
两个男人,一个嚣张跋扈气势凌厉迫人,一个清俊内敛表情冷漠含蓄;却是!后者气势半点不弱那位天字号军大少!
季萧凉在海滩上用发丝代替银针,那一手,陈逐鹿记忆清晰,他表面虽然嚣张狂傲,心里着实是把季萧凉当做了隐而不露的对手,越是这样的对手,就越可怕,他冷声说道:“你若是输了,不仅要磕头,还要离开晴儿,你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季萧凉道:“你输了,要磕头拜师,以后有我的地方就要磕头行礼,不许再纠缠你师母。”
陈逐鹿瞳孔一缩,随即豪放的大声说道:“行,等你输了,看你怎么还说大话,出手吧,我知道你还有本事没有拿出来。”
季萧凉冷哼了一声,并不接他的话,从走进工人体育馆,他其实就已经开始蓄力。
初级的煞气决,三分钟的蓄力时间,简直就是上去送死的,他必须尽快的将这个蓄力时间缩短,以最快,最有效的打倒陈逐鹿。
军中历练多年的陈逐鹿,和他这个刚实习没有多久的实习小警员不同,陈逐鹿浑身气势锋芒锐利,如果是一般人,他用气势就能压的别人后退。
而此时的季萧凉不是一般人,陈逐鹿的气势对他完全没有用。
季萧凉脱去警服上装,仔细的叠好放在一边。
陈逐鹿看他的动作不耐烦的吼道:“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这一战,你是躲不过去的,看我不把你打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我等着你磕头拜师!”
季萧凉转身,表情依旧是淡淡的:“陈逐鹿是吧,名字不错,逐鹿中原,正是你门军人的写照,家人的期盼,但是……你嚣张的太早了。”
煞气决蓄力在右手,已完成!
季萧凉勾唇,嘿的一笑:“陈逐鹿,你这个孝顺徒弟我收定了。”
全力一击,只要一招就见分晓,这是季萧凉在来的路上就想好的,他用左拳朝着陈逐鹿的下巴上击去。
一个毫无新意和技巧的直冲拳,陈逐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季萧凉,你太小看我了吧?”
直冲拳,连他的身体都触碰不到,陈逐鹿身形晃动,他躲闪的速度极快,不及眨眼,他已然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在普通人的眼中,他的身影已经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这残影在季萧凉的双目中,却是被看的清清楚楚,陈逐鹿每一个动作,侧身,脚步的变换。
季萧凉双眼紧盯着陈逐鹿运动的轨迹,脑中已经快速的判断出来了他身体运行轨迹的落点。
只要锁定落点,他就会全力击出致胜的一击。
不等陈逐鹿站稳身体,季萧凉一拳既出!
就是这个时候,陈逐鹿身形未稳,正是他出手的好机会。
季萧凉要的就是一击得手。
没有什么技巧,季萧凉右拳重重挥出,依旧是毫无技巧的直冲拳,这一次,他是锁定了陈逐鹿闪身移步的落脚点。
小警员这一拳不简单!陈逐鹿瞳孔微缩,身形是来不及变换动作躲闪季萧凉将要落下的拳头。
陈逐鹿毫不迟疑,伸手快速的抓向季萧凉的肩头,他企图抓住季萧凉的身体,改变季萧凉攻击的方向。
这一拳,不能接!
莫名的威势,似乎是将陈逐鹿的身体锁定。
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感觉到一股可怕的难以抵抗的威锁定了他,拳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森寒,随着季萧凉攻击向他,漫卷他的全身。
好冷,好可怕的拳。
陈逐鹿所有的意识就在季萧凉临近的拳头上。
他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躲避不了季萧凉的这一拳,怎么可能,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直冲拳,他战斗过无数次,怎么可能战不过一个实习小警员?
事实上,就是如此,避无可避。
陈逐鹿绷紧身体,打算用自己身体的强健硬接下这一记毫无技巧可言的直冲拳。
砰……
季萧凉的右拳落在了陈逐鹿的身上,毫无悬念,拳头撞击到了人的躯体,富有弹性的人体组织下,坚硬的骨骼发出了轻微的咔擦声。
陈逐鹿的身体被一拳打飞,腾空倒飞出了四五米开外,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地板都似乎震动了几下。
“哇……”摔到地上的陈逐鹿张口一口腥甜的鲜血喷了出来,此时他感觉到自己胸口剧痛,胸骨几乎要碎裂,他捂着胸口,满脸不可置信。
季萧凉普普通通的一拳,他居然受伤了。
陈逐鹿看着季萧凉尚未收回的右手,眼孔缩了缩,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嘶声道:“我不服!”
说罢,他费力的想爬起来,胸口传来的剧痛,他挣扎了一下,居然没有爬起来。
季萧凉忙走过去,伸手拉起他:“不服,以后再战,现在你该做什么?”他的尸气几乎在这一拳内消耗殆尽,右手颤抖的几乎不能握拳。
几天前才出现的饥饿感再度出现在他的身上,陈逐鹿喷洒出的鲜血,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味,玛德,他又饿了。
看向近在咫尺的陈逐鹿,此时的陈逐鹿在季萧凉的眼中,就是一个散发着诱人气味的移动血包。
陈逐鹿深呼吸了几下,愿赌服输,借着季萧凉的手,他费力的爬起身子,却并不站起来,而是重重的跪在地上:“我输了。”
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砰砰砰,每一下都重重的撞击到地板伤,“师父在上,徒儿陈逐鹿有礼了。”
“嗯,你我之事,不入第三人之口,起来吧!”季萧凉说道,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从陈逐鹿的颈部大动脉挪开了目光。
“输就是输了,我陈逐鹿,不是输不起的人,”陈逐鹿站起身,不服气的说道:“愿赌服输,我认了,我也不会再纠缠师母,但是我不服气,我会再回来挑战师父,赌约照旧。”
季萧凉颔首:“随时可以挑战,和此战一样,提前约好时间地点。”
陈逐鹿一抱手,高壮的身体微躬:“是。”
不入第三人之口,就是季萧凉不会说出这战胜败,但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他陈逐鹿的诺言,更比万金。
季萧凉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员,身份之差,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无法逾越!你就觉得我完全没有可能战胜你?”
陈逐鹿沉下一口气,粗声道:“是,”他很不服气,非常不服气,纵横军中无敌手的他,居然被季萧凉一个简简单单的直冲拳打败,而且是惨败。
季萧凉淡淡的说道:“败就是败了,等你什么时候胜过我,自然可以将今日师徒之约作罢,不然,今天今后何时何地你见到我,就要执弟子之礼。”
“是。”陈逐鹿捂着胸口,他的胸骨确实受伤了,每呼吸一下,尖锐的刺痛都深入内府,这令从来流血受伤都不皱眉的硬汉都不禁皱了皱眉。
季萧凉的拳头再重几分,他这条命就能交代在此。
看着这个便宜师父,陈逐鹿说道:“我送师父一程,我有车!”
“不用了。”季萧凉走到一边,拿起他的警服穿在身上:“你的胸骨上,有几处骨裂,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你还是先去医院吧,医药费自理。”
说完,高人架势十足的昂首而去。
要知道他现在快饿死了,需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身体里的尸气极度空虚,并没有给他带来虚弱感,而是无法忍耐的饥饿。
牛排,牛排……
季萧凉满脑子都是半生的,沾满浓郁酱汁儿,一口咬下去,鲜血直冒的牛排。
在陈逐鹿眼中绝对高人形象的季萧凉,急匆匆的离去,只是在找西餐店而已。
季萧凉走进西餐店,就迫不及待的对服务生说道:“两份4分熟的牛排,要快!”
不顾服务生怪异的目光,季萧凉将服务生端上来的两份牛排风卷残云般的吞吃入腹:大爷的,要是每次这样吃,我那点工资,哪里够吃?
旁边两个服务生一边偷瞄季萧凉,一边低声交谈:“四分熟,还不如直接吃生牛肉。”
耳力变得十分敏捷的季萧凉将两个人的对话纳入耳中,顿时放眼放光,牛羊精血,不就是有牛有羊即可?
不过,他身上这点钱,只够买牛羊肉的,看来他不仅要赶紧恢复尸气,提升尸力,还要尽快赚钱。
吃了两客牛排,总算是填充了些饥饿感,季萧凉站在路边,开始发愁……他要怎么才能快速的赚到钱呢?
买彩票,他没那运气,赌博,他是执法人员,不会知法犯法。
赌石,他不会,捡漏来钱快,可他更是一窍不通,想着昨天见到的青花瓷花瓶上的灰气,季萧凉将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古玩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