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淼暗中观察那群炼血堂修士的时候,对面也有几束目光投了过来。
彭世雄抬头瞥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对他来说,苏淼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修为也勉勉强强,差不多刚到通幽境的样子,这种实力,还没有资格被他放在眼里。
若是换做是陈钧或者韩枭,可能还会让他多关注一些。
不过,官白蓉和张獠却是多看了一会儿,两人似乎低声交流了几句,就见官白蓉站起身来,径直往这边走了过来。
“嗯?”
苏淼挑了挑眉。
作为魔道之中声名最盛的两大宗门,炼血堂和缺月门之间的关系,其实有些微妙。谈不上敌人,却也不能算是朋友,甚至在大多数时候,都会相互戒备。
就像这次针对万仞秘境的探索行动,两个宗门虽然都派出弟子参与进来,但双方的位置,分别在秘境入口的左右两侧,相互间泾渭分明。
所以现在官白蓉的举动,理所当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缺月门这边。
苏淼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两个缺月弟子,已经下意识地起身,神情警惕地看向官白蓉。
官白蓉并没有理会其他人,一直走到苏淼面前三四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目光直接落在苏淼身上:“又见面了,看来我的预感还是蛮准确的。”
“……”
苏淼没言语。
只是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官白蓉。
和上次在苍莽山的时候一样,这个红衣女修的身上显得过于干净了一些,衣物整洁,连一点血迹都看不到。相比之下,其他从秘境中出来的炼血堂修士,多多少少都身上带伤,连彭世雄那种接近化神五阶的修为,现在的样子都很狼狈。
爱干净到这种程度,恐怕已经不是单纯的强迫症。
很可能这套红衣本身就是一件法器,有着类似于【除尘】的特效。
要不然就是她在储物戒中带了许多套款式相同的备用衣物,每次弄脏以后就找个地方换一套……
后者倒没什么。
但如果是前者的话……
这种法器,倒是有研究一下的价值,想必会在玩家群体中颇受追捧。
“喂,见到熟人,连句话也懒得说吗?”
官白蓉微微蹙眉,似乎对苏淼的态度有点不满。
对此,苏淼的回应依然很平淡:“我可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近到能算上熟人。”
“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伤人心了。”
说话间,官白蓉又往前凑了一步,舔了舔嘴唇,双眸中目光闪动:“大家都是魔修,干嘛那么冷淡,姐姐这里有一些好看的东西,你要不要跟我过来看看?”
“呵。”
苏淼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回绝道:“算了,不感兴趣。”
虽然表面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
苏淼很清楚,就在刚才那一瞬,官白蓉分明对他用了媚术!
媚术这种法术,并不全是和采阳补阴挂钩的,其本质上是用来迷惑心神,从而放大被施术者心中的某种欲望,魔门出身的女修,几乎多多少少都会涉猎一些这一类的法术,但官白蓉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使用媚术,就很值得警惕了。
“咦?”
官白蓉似乎有点意外,看着苏淼的眼神变得越发兴致盎然起来:“你果然和其他修士不同,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结为双修道侣?”
“?”
这个女人……怕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吧?
苏淼对官白蓉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前世在论坛上看到的人物贴,帖子中提到这个女人的性情有些喜怒无常,往往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就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关于这一点,苏淼之前已经领教过了。
当日在苍莽山附近,官白蓉在已经知道他来自缺月门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对他出手。
而刚才也是,在两派弟子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况下,仅仅因为之前的一面之缘,官白蓉就主动走过来和苏淼打招呼。
与陈钧那种嗜杀成性的修士相比,这种做事全凭喜好的角色,某种程度上还要更麻烦一些。
苏淼这次连话都懒得回答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官白蓉。
在他近似于关爱智障的眼神下,官白蓉脸上的笑意渐渐有点撑不住了。
“喂,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是说真的。”
“你这个人虽然修为弱了点,但勉强还能看得过眼,若是与我结为道侣,我当初在通幽境时用过的法器,可以任你挑选,怎么样?”
“不怎么样。”
“……”
官白蓉是似乎放弃了,幽幽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苏淼,而后转身离开,回到了炼血堂那边。
苏淼也重新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刚才他和官白蓉的那番交谈,周围不少修士都在远远旁观,虽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飞鹰教之流的其他宗门暂且不说,即使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也不敢说的太大声。
缺月门这边,苏淼也听到了一个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不用回头,他就判断出了背后之人的身份,是韩枭。
苏淼在宗门内的熟人原本就不多,同是小孤峰弟子的古烈和张四海现在还在万仞秘境中,没有出来,会走过来找他交谈的,想来也只有韩枭了。
果然,韩枭很快就在苏淼旁边坐下,开口问道:“苏师弟,你认识炼血堂的官白蓉?”
苏淼有点拿捏不准韩枭的用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之前曾在山下有过一面之缘,不算太熟,韩师兄的意思是?”
“哦。”
韩枭摩挲着下巴,眼神深沉地看着官白蓉的背影,压低声音道:“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角色,若是和她打交道的话,最好小心点。”
“嗯?”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据说这个叫官白蓉的女修,和合欢宗有点牵扯不清的渊源,不过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好说,恐怕只有炼血堂的人才能说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