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推开门,便是一股极寒的气扑面而来。张尘顿时身上便是汗毛倒竖,身上更是冰冷一片。
这门一打开,里面便亮了起来。
却见里面并排摆放着十几张铝制的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面正盖着一张白布,白布中间鼓起一条长条,显然下面正躺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四周却全是两米多高的铝制的柜子,一个个仿佛抽屉一样的格子整齐地排列着。
张尘和杨大春怀着不安的心情,把桌子上的白布一张张地揭了开来。却只见到张张冰冷惨白的面孔,根本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此时他们的心情都忐忑不安,既想看到,又怕看到。无时不刻不在恐怖焦急期盼中度过,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清楚。
这时却听到一声异响,张尘忙扭头一看,却见那保安蹑手蹑脚地正要往外走去。
“想跑,哪有这种好事。”张尘连忙跑了过去揪住他后背的衣服往回一甩,瞬间便把那人摔倒在地。
倒不是张尘他心狠手辣,而是一旦放那人出去,那人一旦在外面锁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人摔了一跤,便挣扎着爬了起来,缩到了墙角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张尘。
张尘狠声道:“把柜子全部都给我打开了!”
那保安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只得苦着脸一个个把抽屉打了开来。
张尘和杨大春又是每个都揭开来看了一遍,这时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心里百感交杂的张尘二人出门外,便朝墓园里走去。
这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上面一张张的黑白照片仿佛在凝视着二人一样。两人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如果不是记挂秀儿的安危,打死他们都不会在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的。实在太渗人了。
两人顺着墓前的台阶上下来回找去,却始终不见杨秀儿的影子。
这里一阵风吹来,带来一阵微不可闻的声音。
张尘连忙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了一会,道:“大春,有声音。”
“什么声音?”杨大春停下脚步疑惑道。
“说不清楚,好像唱戏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张尘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周围尽是黑漆漆一片,哪里来的半个人影。
不由得便沮丧起来,兴许是自己听错了吧。
“嗯,我也听到了。是有个女人唱戏的声音,走去看看。”杨大春便率先向前走去。
张尘心里便升起期盼来。
还没走多远,张尘眼睛往旁边的一看,脸色便凝重起来。
“大春,过来。这刚刚有人上过香,你看,这地上还有很新的纸灰和供品。”张尘一边招呼着杨大春一边往那墓碑上看去。
就着惨淡的月光,张尘看到那碑上的照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相貌颇为俊朗,有一股文静的书生气。
张尘这一看便渐渐地入了神,那碑上的照片仿佛活过来了一样,五官渐渐地开始动了起来,那嘴巴更是一张一合地仿佛在跟他说着话。
“祝你好运。”一个很是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吓得他一个激灵,一下子便跌倒在地上。
这时却见上方有一个黑影,张尘抬头一看,却是杨大春这家伙。虚惊一声,张尘拍了拍胸口猛地喘了几口气。
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却把他吓了一跳。
“刚是你在跟我说话吗?”张尘拍了拍手上的灰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
“说话?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话了?”杨大春反过来问道
“刚才我好像听到一个声音,还以为是你呢。”张尘脸色沉重地道。
杨大春脸色瞬间变得白了起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拿我寻开心。”说着便要拽着张尘的衣服。
“可是,这墓确实有古怪。”张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杨大春差点拽了个四脚朝天。便把话憋了回去。
两人又走了一会,那唱戏的声音也渐渐地变得大了起来。
那声音很是清脆娇媚婉转,有如黄莺一般动听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俱是狂喜,这声音他们怎么都不会听错的,正是杨秀儿的声音。
谢天谢地,人活着就好。
两人便猛地跑了过去,在一个转角的墓碑边上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张尘无数次想过找到秀儿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甚至连死亡的模样他都想到了。但此时看到了场景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张尘看向杨大春,却见他也一脸的凝重。
却见杨秀儿此时一身大红色的旗袍,露出一双玉一样的手臂和一双修长皎美的双脚。脚下更是穿着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
此时正拈着蓝兰花指,在那台阶上摆着各种戏台上戏子的动作,嘴里更是‘咿咿啊啊’地唱着,竟有几分戏腔的味道。
张尘和杨大春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秀儿,秀儿,快醒醒!”张尘跑到杨秀儿面前朝她喊道。
但杨秀儿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似的,依旧自顾自地唱着戏:“长生殿前七月七,夜半无人私语时。好一似那浪子羞回故里……你我的情缘谁能匹?两心之间有灵犀……梨花几度迎风泣,却看枝迁根未移……”
张尘越看脸色便越难看。杨秀儿的动作虽然如行云流水,好似颇有几分韵味,但脸上却面无表情,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更是暗淡无光。仿佛一个扯线木偶一般。
“秀儿这是?”张尘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杨大春道。
“估计是失魂了。”杨大春也一下没了心气。
“先弄回去再说。”张尘叹了口气,便在她脖子处一掐。杨秀儿瞬间便倒了下去。
张尘连忙接住了她,把她背在了背上,便往陵园外走去。走了一会便又下意识地往那刚才供着水果香烛的墓看去,那里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张尘却莫名地感觉到心里发毛。
张尘不敢多看,便回过头继续往山下走去。
杨大春看了看张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但却没有追问,便跟在他后面也下了山去。
两人回到了陵园里,却没有看到那保安。张尘只是疑惑了一会,便出去了。
远远地便瞧见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大门旁边。
张尘和杨大春相视一笑,看来也没几个人是不怕死的。
两人出了门口,便抱着秀儿先上了车,两人随后一人一边上了车。
“大师,那,那,咒什么时候解?”胖子有些结巴地道。一张胖脸上满是汗水,在这还算是比较清凉的晚上有些不可思议。
“把我们载回去了,回去再给你解。放心,暂时你是不是会死的。”张尘道。
胖司机一脸地错愕,随后便哇一声哭了出来。
张尘有些哭笑不得,当真应了那句人肥胆小。
张尘又往杨秀儿脸上看了看,她依然还是昏迷着,却不知道中了什么咒术。杨秀儿睡着的模样一样很甜美。竟让张尘看得痴了。
突然张尘眉头一跳,手指颤抖着杨秀儿头发伸去,搂出其中一截来,定睛一看手上这截却比其他部分都短了好大一截。
“大春,你看。”张尘把手里的那一缕头发扬了起来。
“怎么了?”杨大春疑惑道。
“头发,头发被剪一段。”张尘颤着声音道。
“他们要头发来干嘛?”杨大春一下子便把手伸了过来,把那头发拿到眼前仔细地看着。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要通过秀儿的这一缕头发来控制她,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张尘分析道。
“可是,秀儿身上有什么是他们看上的呢。我们一起从村子里出来的,但却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杨大春道。
“又或者说他们想让秀儿做什么呢?我们仨既没钱又没权,能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张尘有些苦恼地道。
“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在半夜把秀儿绑到这里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杨大春摸着下巴道。
“或许,这里就是问题的关键的所在。”张尘撑着下巴道。
忽然,张尘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我明白了,冥婚,她们想把秀儿绑去做鬼新娘。特么的龟蛋。”
“冥婚?你确定吗?可是秀儿还是活生生的人啊。而且还要两人的生辰八字才行的。”杨大春不确定地道。
“活人?活人就不能弄死了吗?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张尘冷笑道。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秀儿一个女孩子刚从一个偏远的山村来到这里不到两天便中了别人的咒术,接着便被绑到了这里。
“走!再回去,我刚才看的那一处墓碑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可以顺着这条线把幕后的人揪出来。”张尘说着便打开了车门,便把杨秀儿抱了下去。
他现在除了杨大春谁也不相信,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不能再在他眼皮底下再丢了。
两人轮流背着杨秀儿向墓地里走去。
虽然那些白色的墓碑看上一眼便让人心里发麻,但此时为了秀儿的安然便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张尘二人往上走着走着便懵了,这些墓地一排一排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看起来都没什么两样,不要说找这千万块中的一块,就连他们现在身在哪里都不清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