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住,抓紧我!”张尘大吼道。
此时杨大春半个身体已经被抛出车外,一只手正抓着行李架,一手紧紧地攥着张尘的手。一脸痛苦的模样。
车子一路向前滑行,拖出一条极长的车轮印。刺耳的声音不断往耳朵里灌来。
车子滑行了一百多米,这才停下来。
车顶上的张尘和杨大春脸上已经沾满了汗水,脸憋得通红。
“要挺住啊!”张尘咬着牙道。
车子刚刚停稳,杨大春苦笑一声,双手已无力再抓在上面。就要往下掉去。
车门‘呯’的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迅速跑出来几个人,接住了正要掉下去的杨大春。
“呼,大春,你没事吧?”张尘从车顶探出头,看着落在地上的杨大春问道。
“暂时小命算是保住了。”杨大春苦着脸颤抖着道。要不是其他人扶着他,随时都能倒地上。
“那就好。”张尘点点头,瘫在了车顶的行李架上,这时才发现刚才拽着杨大春的那条手臂痛得不行。好像被人强行撕开了一样。
全身上下更是颤抖个不停,刚刚这一刹那几乎耗完了他全身的力气。
“张尘!”“张尘,你怎么样了?”莫千柔和杨秀儿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
“来个人扶我一把,起不来了。”张尘苦笑道。
“别着急,我来了!”莫千柔答应道,随即爬了上来。
莫千柔的力气不是很大,费了好大劲才把张尘从车顶上挪下来。
杨秀儿在底下托住了张尘,看见张尘这模样眼睛都几乎要溢出来了,和莫千柔一起把他扶进了车里坐好。
由于不知道那些奇怪的纸人还会不会追上来,不敢在这里逗留。众人刚刚坐稳,黑衣人又迅速坐回了驾驶室,启动了汽车往前开去。
王语梦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座位上发呆,身体正瑟瑟发抖。
本来张尘看这女孩在游戏厅里知道他们带着一个古曼童的时候,竟然不害怕,还以为这女孩胆子比平常女孩要大一些。看来是有些高估她了。
莫千柔和杨秀儿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是是见过血腥诡异场面的,当时虽然慌作一团,现在也平静下来了。
让张尘捉摸不透的是这黑衣人。胆大心细,心理素质强大,战斗力爆棚。平时一副沉默寡言,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张尘怀疑这黑衣人的脸是沾上去的,不然为什么一直连个表情都没有。难道是传说中的脸瘫?
两个女孩对张尘一阵嘘寒问暖,把同样战斗的杨大春冷落在一旁。这让他忿忿不平。
“哎哟,痛,痛死我了。”杨大春抚着胸口,哀声喊道。
“你,哪里疼?”杨秀儿刚好坐在杨大春位置的旁边,拧着眉头问道。
“胸口疼!”杨大春拧着眉头道。
“那,怎么办?”杨秀儿似乎对这种事没什么经验,着急地问道。
“帮我揉揉就好了。”杨大春继续道。
“揉屁!让他自己躺着,摆明了要吃豆腐。”张尘倪了杨大春一眼,毫无感情地戮破了他的慌言。
“喂,你还我的铁哥们吗?自己左拥右抱,也不匀我一个。”杨大春不满道。
“你眼睛用来放屁的吗?哪里看见我左拥右抱了。我也跟你一样的好吗。”张尘心里叫冤,明明都没有这事。自己身上哪里都还疼着呢。
“成,欺负我看不见你们是吧,哎,那个,把车里灯都开开。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哎哟,谁特么掐我,有种站出来。”
杨大春说着忽然叫了起来。
黑衣人依然开着车,没有理会杨大春叫喊。
车子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天依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周围连个灯光也没有。这一大片似乎只有他们一辆车在走着。
要是一个人单独在这种环境下开车,绝对会疯了的。任何一点惊吓都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黑衣人心里强大到了极点,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又过了两个小时,车子依然稳稳当当地开着。
众人提议让王语梦和他替换着车,也被他否决了。但车里又没其他人会开车,只好由得他了。
张尘几人不再去管他,眯上眼睛休息。
刚刚经历一场惊险搏杀,这会都有些累,刚刚眯上眼睛就睡着了。
黑衣人把车开到了路边上,坐在座椅上睡着了。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车外照进来。
张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往外看去,入眼所见皆是一片平坦开阔地。
不知道是因为入秋的原因,还是这里本来就降水量少。所有的植物都枯黄了。
有些地方甚至露出黄竭色的泥土。
王语梦挂念父亲的安全,不肯找宾馆休息,于是众只能又坐在车里过了艰难的一天。
就这样走过了六七天的时间,路渐渐往上斜着。植物也变得越来越黄,越来越稀少。能存活的大多是些耐旱的植物。比如沙柳,木圣柳,刺槐,还有些不知名的植物。
当地人的肤色也变得越来越黑,穿的衣服也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穿的衣服,包的头巾,甚至脚上踩的鞋子都绣着花。各种图案的都有。
人种相貌也偏向高鼻梁,深眼帘,厚嘴唇的阿拉伯人。
经过几天的连续行车,一行人再也抗不住了。
张尘提议找个宾馆休息一晚,王语梦看着几人疲惫的神色,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于是几人一起吃了些饭,开了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连日来的疲倦才一扫而空。
待醒来时又是一个天亮。
几人又补充了饮水和一些必备物品,这才又上路了。
在车上,王语梦叮嘱道:“现在已经进入新*疆境内,这里民风彪悍,动则流血。不要轻易跟人发生冲突。如果一旦发生矛盾,不要去理论。直接认怂。退一步海阔天空。”
众人点了点头。毕竟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搞出点什么事来,到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才是真的惨。
张尘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经常听到说这个地方发生流血事件。甚至还闹到了高层,直接派出军队来镇压,这才了事。
甚至张尘还听说过,这里的人家里都藏有猎枪。不知真假。猎枪威力有时候不比真家伙差。而且子弹都是散开的,取出来异常的艰难。
“这是自然,谁也不会蠢到拿自己小命去堵别人刀口。”张尘苦笑道。
“而且,这里的习俗很奇怪,有些民族不吃猪肉,也不许谈论猪。还有些举止习俗也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指不定什么地方就把人得罪了。”
“总之,能不说话的地方就不说话,能不去的地方就不去。要真摊上事了,直接投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时候大多数人看在我们是外来人的份上,一般都不会计较。”王语梦想了想,又补充道。
“要是,有些人就喜欢蹬鼻子上脸呢,这也是要忍咯。”杨大春苦笑道。忍气吞声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对,也要忍,不管对错,都要忍。我们势单力薄,又在别人的地盘上。”王语梦道。
张尘狠狠地瞪了杨大春一眼,骂道:“你这倔脾气得改改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得出事。”
“这都忍成缩头乌龟了。”杨大春苦笑道,又接着道:“成,反正把蛋缩回去就完事了呗。”
“话虽然粗了些,但是这个理。既然你明白就好,该怎么做自己心里就得有数。”张尘笑骂道。
又活动了下先前被拽的手臂。虽然过了几天时间,但还撕痛得厉害,一点劲都没有了。这几天一直都是耸拉着。
这里大都是干旱地区,年降水量极少。很多植物都存活不了,即使没死也焉了吧唧的。
空气中透着一燥热,车里即使开着空调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反而增加了发动机的负担。
索性便打开了所有的车窗。反倒凉爽了些。
虽然空气依旧干燥得厉害,至少没感觉到那么闷了。
张尘总算是体会到高原反应是什么样子了。
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些力气。胸口像被人强行塞了一团绵花,感觉每口气都只吸到一半就提不上去了,厌厌怏怏令人难受极了。
又加上一直坐在车里,一路颠波,更是难受得厉害。吃进去的东西几乎都吐出来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包括那个面瘫黑衣人在内。只是他在吐的时候都离得众人远远的,待好受些了才回来。
王语梦拿着地图,顺着地图上的指引来到了这片地区的文物管理处,跟看门卫说明了来意。
门卫打了一通电话,说了几句,放下电话,跟她说道:“行了,你们进去吧,中间那幢,上楼第二层右转第二间就是。”
他们这一行人足足有六人之多,这么多人进去了怕影响不好。所以王语梦提议张尘和黑衣人一起进去,其他人在车里等消息。
杨大春前几天的伤还没好,正好乐得清闲,况且还有莫千柔和杨秀儿两个长得很耐看的妹子在陪着他聊天解闷,何乐不为。
张尘从王语梦这里得知黑衣人名字叫何宁。至于是什么来历,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人很有本事。对于自己的身份来历只字不提。
那天何宁突然出现在王语梦的面前,说自己能替她找人。她还吓了一大跳。
王语梦还透露一个信息,何宁出现的时候正是张尘他们出现在游戏厅的那天。
张尘心里咯噔一声,原来那人一直在跟踪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依然怀疑张尘几人是杀人案的凶手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绝对不像表面上单纯为了钱而来。至于真实目的是什么,张尘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人处处透着一股诡异。
那个黑衣人何宁似乎感觉到张尘在看他,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