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他们骗人,咱们干毛要跑?
李逸正疑惑着,低头一看胖象手上抓着的木框,眼睛一下子就鼓了起来,我靠,这是要跑!不但要跑,还要赶紧跑!
李逸的这种态度让胖象有些无语,按说,他现在的身家最少也差不多有上千个百万了,先前昧海关的邮票还勉强能称得上是不得已,可这次,他居然连这些小混混、骗子的便宜都要占,还占得这么兴高采烈,这种节操,想想也真是没谁了。
“擦的,是你先说的要跑好不好?再说了,我就算是再有钱,可是有便宜不占是会天打雷劈的好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他们不是想骗人吗?好,那我就看看待会儿他们会怎么哭!”
满头雾水的谭默轩被李逸从库房里召唤出来,刚刚坐上汽车,胖象就松开手刹,一踩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X5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怎么这么急着走,家里有事?”
李逸摇摇头,
“妈蛋,遇到骗子了,还好胖象警觉,最后关头试了他们一下,要不这下损失20万倒是小事,被人这么玩上一道,那都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谭默轩有点不明所以,
“遇到骗子了……那我们现在是去追他们?哎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说!”
李逸将事情从头讲了一遍,问道:
“听明白了吗?”
谭默轩点点头,
“这个骗局确实是做的很真,尤其是他还跟你商量,为了逃避抽水,故意在协议上写低价!这个地方简直是把人心都算死了,他既然那么信任你,你自然不好在代付抽水这件事情上跟他计较……我估计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才会上当!”
“嗯,而且之后他的表演也是影帝级的,你没看到他看到警察时的那个表现,任谁看到,都会认为有问题,这样一来,那两个假警察的举动也一下子就变得合理起来……我估计他们应该是骗了不少人,要不的话,不会演的那么逼真!”
“那胖象是怎么看出来的?”
胖象一打方向盘,宝马开上了大路,
“我一开始也没看出来,只是忽然想起逸哥还垫付了抽水,他们把人一带走,我们找谁要那20万去?就这么前后一想,我忽然就警觉起来,因为既然牵扯到价值几百万的画,按道理说我和逸哥也应该被带回去做个笔录,可是他们居然就那么放我们走了,所以我就试探了一下……妈蛋,果然有问题!”
李逸点点头,
“他们抓人心理抓的实在是太准了,你想啊,遇到这种事情,我们通常都会比较紧张,我估计很多人都会像我一样,根本就忘记还出过抽水……而且,就算是有人想起来,如果钱数不太多的话,多半也很可能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因为一旦提起,那就必然要牵扯到交易,如果最后被认定为是销赃,再想把人扒出来,估计就不是区区几万块能搞定的了!”
谭默轩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卡,这是每一步都算到了啊,还好胖象试探了一下!可是,即便是知道他们和黑市串通,我们也不应该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反正是假警察,我们回去闹一闹,那20万说不定还能拿回来。”
“拿什么啊,他们那幅画还在咱车上呢!那几个家伙当时是被吓的不轻,但我估计这会儿应该已经醒过劲来了,说不定正到处找咱们呢!”
谭默轩吓了一大跳,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是说,你没付钱,然后把他们那幅画抢到手了?”
看到李逸点头,谭默轩猛地用力拍了一把大腿,
“你糊涂啊!你想想,那都是些什么人,你居然敢抢他们的东西,而且还价值几百万?!我告诉你,他们要找到我们很容易的,调头,马上调头用画去把那20万换回来!”
胖象呵呵冷笑了两声,头都没回,
“就是要让他们来找我们,这里是他们的地盘,闹起来咱们人少,吃亏,不过他们真要是敢找到燕京去,呵呵,我估计,他们这辈子也算是到头了!”
谭默轩还是觉得有点担心,后来转念一想,李逸这小子身家巨富都不怕,他一个穷草根怕什么?可是,尼玛你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还犯的着为了这几百万去惹那群亡命徒吗?
“我高兴!妈蛋,老子这几天正郁闷着呢,居然还敢惹到我头上……”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回到了燕园。看到谭默轩还隐隐有点忐忑,李逸知道他是在怕黑市方面根据他留下的电话找到他,于是说道:
“老谭,下午你也先别急着回去,等等看他们会不会联系你。还有啊,好长时间没逛市场了,这兴头才刚被挑起来就遇到了这种事,要不干脆咱哥俩上潘家园溜达一圈去?”
谭默轩点点头,想解释两句,想想又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只好长叹一声,
“惹不起啊……”
胖象冷冷一笑,就是因为你们都是这种想法,所以那些骗子才会越来越猖狂,不但频繁出击,而且最后连警察警车都敢假冒!反正这种事情让他遇到,而且还是骗到了李逸的头上,那么,想让他抬手放他们过去,没那么容易!
夏日的正午,潘家园市场里人也不多,看到谭默轩还是有点心不在焉,李逸摇摇头,算了,干脆也别转了,找白千叶聊聊天去。
电话接通没说两句,白千叶就哈哈笑了起来,
“正琢磨着找谁帮忙呢,你小子有时间就太好了,快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带他去个好地方?李逸眨了眨眼睛,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不会也是什么黑市,什么地下拍卖之类的地方吧?
谭默轩闻言苦笑摇头,这小子,他早就应该知道,根本就不该招惹他!
带他去赌石,好嘛,他不但低价把人家的看家宝贝给忽悠走,还当着人家的面开出来了价值好几个亿的大涨,害的王强到现在看到他都还是一副幽怨的眼神!
然后带他去地下拍卖,他为了一幅《深翠轩图》折腾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再然后就是这次去黑市……
我擦,还真不敢想,这小子,整个就一惹祸精!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白千叶的店里,白千叶一看谭默轩也在,不由兴奋的一拍巴掌,成了,有你们两位在,估计想被坑都难!
“怎么回事?”
“有人喊我去铲地皮,说是那人要处理他老爹留下的藏品,大大小小足有好几百件!我这儿正琢磨着是不是靠谱,现在既然有你们两个跟着,还有什么好怕的?”
铲地皮?谭默轩看了李逸一眼,苦笑道:
“老白,你这次可算计错了,有这小子跟着,怕是真没什么好怕,但真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我估计,咱俩想喝口汤都难,而且说不定,还要替这小子背黑锅!”
“这话怎么说?”
谭默轩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说,白千叶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没事,那些人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再说了,邪不胜正,哪有只能他们骗人,不能我们坑他们的道理?”
闻言,谭默轩苦笑摇头,邪不胜正是正理,可关键是,这小子,他的处理方式好像是比人家更邪门啊!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白千叶看了看时间,
“走吧,现在赶过去时间刚刚好。”
白千叶说的那人住在西二环白纸坊一带,距离潘家园并不算太远,而且两广路也不怎么堵车,因此他们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地界。
停好车,白千叶打了通电话,带着李逸两人敲开了那家人的房门。
这是一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三居,虽然只有80多平米的面积,但因为是那种没有电梯的一梯两户的老式板楼,所以看起来还比较大。
房东是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看到他们后非常热情,拉着他们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才把他们领到了书房,
“老爷子走的时候一分钱都没留下,就留下了这些东西,以前不用钱没事,这不是要拆迁吗?我们家那口子就打算干脆买个大点的,钱不够,就打上了这些东西的主意……”
房东拉着白千叶解释,李逸和谭默轩则开始打量房间里的东西。
这间书房是次卧改的,面积不小,差不多有20平米。书房里除了一个占了整面墙的书柜之外,还放着两个博古架,而他要处理的东西,基本上都放在博古架和书柜里。
李逸刚刚走到一个博古架前,就被架子上的一件葵瓣口碗吸引住了目光。
这件葵瓣碗的口径很大,差不多有20厘米的样子,碗口为六瓣花口,浅腹,弧壁,圈足,通体施米黄釉,而且釉面布满了细小而密集的开片。
李逸看了两眼,将碗拿了起来。
这件碗,釉层很厚,但非常细腻,而且摸起来也很光滑莹润,最重要的是,釉面上迸裂的那些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纹路,和他记忆中的一种瓷器非常相像。
“咦?这是金丝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