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少，这件事你一定要搞定，反正我是搞不定！”雷洛来回踱步，语气中十分不满和烦躁，“自从阿豪从泰国回来，态度就跟从前不一样了，从下边收了钱不上交，自己拿去分，全香江十几二十间警局的探长都跟我说，他们从阿豪那里拿到了黑钱。他是什么意思，想跳过我自成一派？我才是总华探长！”

猪油仔补充道：“除此之外，他还跟颜童有私底下的联系，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颜童背后的鬼佬已经很眼红这笔生意很久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插手！”

雷洛转头一看，发现自己说了半天，张晋仍在埋头写着东西，有些没好气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讲？”

“当然听了，不就是阿豪出问题了嘛。”张晋漫不经心回答道，又写了一会儿才放下手中的钢笔，“终于写完了。”

“写的什么？”猪油仔好奇地探头过来，“哇，都火烧眉毛了，晋少还有心情写曲谱！”

“过几天结婚纪念日，说好要给她准备一份特殊礼物的。”张晋将曲谱收起，笑了笑道，“再说阿豪的事情也不算火烧眉毛，不用太紧张。”

“你有办法了？”雷洛问道。

“包在我身上。”张晋点头道，“我去跟他说。”

铜锣湾，金公主夜总会。

“你放心，颜爷，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搞定。”伍世豪拍拍胸口道。

颜童还是不放心：“雷洛和张晋联手这么多年，背后势力一定十分庞大，到现在我们都未查出太岁的真实身份，你确定你能扳倒他们？”

“白有你，黑有我。”伍世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上有大老板当靠山，下有一帮弟兄撑我，凭什么扳不倒他们？你教我！”

他拿起一杯酒跟颜童碰了碰杯，安慰道，“别太担心，我等了这么久，如果不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我会冒险动手吗？这些年，张晋光顾着在外边扮演他的音乐才子、商业精英，道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打理，以为凭着几个九龙城寨的几个老鬼就能压住我。

可惜呀，呵，那几个老鬼都被我架空了还不知道，现在九龙新界的各个字头都只认我伍世豪！更何况我们让出三成利给其他字头，他们当然会站在我们这边，出来混的谁会跟钱过不去！”

颜童听完总算放心多了，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扳倒他们？”

“我会约他们进城寨开会，到时候直接摊牌，如果识相点就给他们一个体面引退的机会，如果不识相，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伍世豪微微眯起双眼，将手里的香烟按到酒杯里。

……

雷洛偏头看着张晋：“你真答应阿豪进九龙城寨里会面呀？你是不是慈善做多了，这也敢答应，心软啊？张大善人！”

“别生气，洛哥，堂堂总华探长不会连进去城寨都怕吧？”张晋笑道，“放心，城寨是我的地盘，没人敢动你。”

“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江湖上只知道九龙城寨大佬叫伍世豪，没人知道你张晋是谁！”

“那很好啊，撇清关系，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你别给我装傻，我的意思是城寨已经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城寨了，就算话事人还是罗正英，你以为他真能保住你吗！”

“聪明人从来不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别人手上，我跟罗师父，你以为谁保谁？”张晋笑了笑，转身上车。

雷洛气恼地用力一拍车顶，转头对猪油仔道：“猪油仔，带人跟我们一起去，还有，把枪给我，弹夹也给我两个。”

“好的，洛哥。”

等雷洛上车后，张晋才让司机开车前往九龙城寨。

“豪哥，洛哥和前程哥来了。”大威带着两人来到楼顶天台。

雷洛看向张晋，张晋则是说道：“阿豪，怎么有兴致上天台来吹风呀？”

伍世豪扭头对两人笑道：“洛哥，前程哥，你们看，好几年过去了，城寨的天台比以前又高了，但还是这么乱糟糟的，什么晾衣杆、接收天线、电线、水管，头顶上还是经常能听到飞机的轰鸣声。”

两人没说话，静静看他表演。

伍世豪伸手指着外边的油麻地和尖沙咀，“外边多好，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我就在想我们城寨什么时候能变好呢？要怎么做才能变好呢？后来我想明白了，说不定换一个主人，就会有新气象新改变，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你想怎么样？”雷洛问道。

伍世豪笑道：“很简单，我刚才说了，城寨要换新主人，前程哥，不如让罗师父把话事人的位置让给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做得很好，整个九龙新界的字头我都管理得妥妥当当，这份能力有目共睹。”

张晋说道：“你的能力是很强，否则当初我也不会将九龙城寨办事人的位置交给你，只不过你想当话事人的位置，还不够格。想坐这个位子，至少有超过半数的委员会成员同意才行，你有吗？”

伍世豪挠挠头，忽然一笑：“说到这些，我还真有。德叔前年去世了，接替他的是小儿子快活谷。金爷去年喝酒脑中风，现在长居疗养院不问世事，由他的头马新仔管事。这两个人跟我的关系都很好，在加上之前就反对罗正英上位的其他几个元老叔父，我想应该超过半数了吧？还有什么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就算你想当城寨话事人，为什么不跟洛哥合作，而要去找颜童，当初颜童可是跟我们斗得你死我活，你这算不算投敌，卖主求荣！”张晋说道。

伍世豪指着两人大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有洛哥在一天，我就一天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江湖话事人。黑白合作，总华探长，就你们行？我和颜童也可以！”

“洛哥，你怎么说？”张晋问道。

雷洛摊开手道：“既然之前我们合作这么愉快，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谈，你现在联合颜童搞这一出，就是不给退路，把大家逼到死角，让大家都很难看！阿豪，你知不知道！”

“做狗哪有做主人舒服，我伍世豪不会一辈子屈居人下！”伍世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