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一百瓦的大灯泡烤得她头皮发疼，强烈的亮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使劲揉揉眼睛，才适应审讯室里强烈的光线，看清楚坐在她对面的是李明和赵亮。而他们俩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可怜的庄梦蝶被那支蝴蝶发卡带到1997年，现在的她正好跟2017年的自己做了个角色互换，曾几何时，她跟叶天一起坐在审讯室里审讯别人，今番，她却是一个令人唾弃的阶下囚，坐在犯人座位上被别人审问。

生命向来都是充满讽刺意味的，不是吗？

李明猛地一拍桌面，冷笑道，“庄梦蝶，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吧？”

庄梦蝶把头一昂，“我没有什么可好交代的！我没有杀人，他们的死与我无关。”

李明哈哈大笑，他走到庄梦蝶跟前，鄙夷不屑地看着她，“你现在在我面前摆出刘胡兰的架势也没用，马院长和两个护士死的时候，你就在案发现场，我们有大把的目击证人。这两次，你全都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脱的。”

庄梦蝶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们有大把的人证，可是物证呢？你们目前有什么特别有力的物证能支持你们认为人是我杀这种观点吗？首先，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也已经证明过了，马院长脖子的掐痕跟我的手掌宽度完全不符，马院长脖子上的牙印也跟我的牙齿完全不同。你们的物证根本不能定我的罪。再说你们的人证，你们所谓的目击证人只是看见我从案发现场跑出来，有谁亲眼目睹了我杀人的整个过程？”

李明被噎得无话可说。

庄梦蝶冷笑，“所以说，你们所谓的人证物证即使拿到法庭上也无法对我起任何作用。就算把我押到被告席上，法院审判的结果也只能是无罪释放！因为你们的证据并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

本来打算给庄梦蝶一个下马威的李明被庄梦蝶说得哑口无言，感觉很没面子，于是他退后几步，回到座位上。

赵亮看见李明败下阵来，立刻咳咳两声道，“庄梦蝶，你惯用妖法，愚弄警方，马院长被杀之后，你在院长办公室里玩消失。在两个护士被杀后，警民联手追击你，结果你再用妖法在大街上把自己隐身，再度消失于众目睽睽之下。谁知道马院长脖子上的掐痕和牙印是不是你变身之后留下的印记？”

庄梦蝶冷笑，“你们警方办案还真是幽默啊。一会儿说我会妖法，一会儿说我会变身，那就是说我是妖怪了？”

赵亮和李明激动得同时站起身来，“对，你本来就是个妖怪啊。”

“可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妖怪啊。”

“人类的身体可以随便消失的吗？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我跟你们解释过了，我是被那支可恶发卡来回切换场景，所以你们看见我消失是因为我被它切换到别的场景中去了。”

“又在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我真是够了。拜托你不要扯什么蝴蝶发卡了。”

正在这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李明道，“请进。”

审讯室的门打开，令庄梦蝶大吃一惊的是，进来的人居然是智心主持。

智心主持一进来就轻宣佛号。

李明道，“大师，有劳您了。抓鬼除妖啥的，我们警察完全不懂，就请您给看看，这女孩究竟是人还是妖？”

庄梦蝶道，“智心大师，救我啊。您知道，我是清白的。”

智心主持一看见庄梦蝶，立刻叹气道，“姑娘，叫你莫管那栋大厦里的闲事，凡事顺势而为，你就是不听，结果惹出这一身的麻烦。”

李明听了智心主持的话，如坠五里雾，“大师，您认识这个庄梦蝶吗？”

智心主持道，“我并不认识这位女施主，不过我知道她是人，不是妖怪，青影医院笼罩着一层黑气，那栋大厦里的确盘踞着一个妖怪，不过不是她。那个妖怪法力强大，她释放出的黑气正在侵蚀医院里的所有人，那股黑气会把人性中罪恶的一面激发出来，早晚会有大事发生，奉劝各位还是远离那所医院。”

庄梦蝶道，“可是大师，难道咱们对那所医院里即将要发生的事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智心主持道，“姑娘，你不是说你是生活在2017年的人吗？”

庄梦蝶点头。

“既然你是生活在2017年的人，那么，那栋大厦将来的所有变故你都是清楚的，俗话说，历史的车轮无法逆转，如果你试图以个人的力量去跟整栋大厦即将发生的巨变相抗衡，无异于螳臂挡车，你不但当不了救世主，还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如果不是这样，今天你也不会坐在这里。”

庄梦蝶忽然感到很疲惫，双手掩面，啜泣道，“可是大师，那栋大厦将来会发生很多可怕的事情呢。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智心主持轻宣佛号，“那也随它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有自己因果循环，进出那栋大厦里的人命里该有一劫，一旦劫难消除，他们即可以进入下一个轮回，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此生有劫的人必是前世欠下的业债，奉劝世人多多积德行善，以免欠下业债来世遭劫。”

庄梦蝶道，“可是大师”

智心主持道，“好了，姑娘，切莫再说了。切记老衲的话，一切顺势而为。任何逆势的行为都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说完，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李明追上去，喊道，“大师，这女孩真的不是妖怪吗？”

智心主持摇头，“她是活生生的人。”说完，轻宣佛号离去。

庄梦蝶得意地道，“怎么样？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赵亮冷哼一声。

庄梦蝶道，“警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没有权利拘留或者审问任何合法公民。麻烦你们打开手铐，我要离开这里。”

李明只好气呼呼地打开庄梦蝶的手铐。

庄梦蝶揉揉被手铐勒得发红的手腕，走出了审讯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