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眼前的画面残忍到近乎指的地步,可是我被老太婆用法术定住,所以只好目不斜视地继续看下去。
美人们长达一尺的舌头上满是铮铮作响的倒刺,白花花的脑髓就是从这样一个满是锋利倒刺的载体上传送到美人们的嘴里,脑髓一进入美人嘴里,不可思议的状况又出现了。
那就是她们立刻变得年轻了。
最初生变化的是她们的皮肤,不再是深褐色鸡皮般的布满了皱纹而是渐渐变得白皙细嫩,然后是她们的头渐渐变得花白最后重新变成了黑色,就连无精打采地垂在脸前面那一对丁零当啷的眼珠子也重新充满了活力,嘭嘭两声弹回了眼眶,再度化作一对迷死人不偿命的剪水双瞳。
刺溜——刺溜——
美人们贪婪地吸食着莽汉们的脑髓,看着青春和美貌再次一点点地回到自己身上,得意地哈哈大笑。
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美人们再度由苍老干瘪的白头老妪变成丰满润泽的美貌女子,只是獠牙和长舌还未收去。
与之相反,莽汉们则渐渐变得头雪白、皱纹满面,变成了几个行将就木的老汉。
莽汉们疼得捱不过去,纷纷哭喊,“求奶奶赐人一死,人感激不尽。”
可是既然是折磨又怎么会很快结束,更何况美人们吸食了脑髓之后,立刻恢复了之前的美貌。
于是美人们继续刺溜刺溜地吸食脑髓,莽汉们的惨叫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你们吵死了。姐姐们,咱们不玩了。”一美人终于失去耐心,她的长舌噗地一声捅开莽汉的胸膛,满是倒刺的舌尖勾出噗通噗通跳动着的心脏,刺溜一下,吸进嘴里。
那莽汉没了心脏,立刻倒地咽气了。
其余几个美人也纷纷吃了莽汉们的心脏。
美人们吞下心脏之后,方才心满意足地舔着嘴角的血迹。
这时,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帅哥掠至美人面前,厉声道,“何方妖孽,敢在此作祟?”
我一看那道士,不禁乐了,李大仙终于按耐不住出马了。
美人们咯咯笑着,抱作一团,“好俊的道士哥啊,都舍不得吃了。”
李元泰道,“你等妖孽,胆大妄为,死到临头,竟然还有心思笑?”
美人们嘻嘻哈哈地一拥而上,甩动头,如云的秀立刻变作三尺来长,齐齐将李元泰缠住,几个美人围着李元泰飞了一圈又一圈,头也缠了一圈又一圈,愣是用美人头上的三千烦恼丝将李元泰缠成了粽子。
然后美人们围着李元泰哈哈大笑,“这么俊的哥哥吃了好可惜啊。”
李元泰笑道,“就这雕虫技也想困住我吗?”罢,只吹一口气,那些缠着他的头便纷纷断开,着起火来。
秀着火,美人们惊呼着跳进水池灭火。
李元泰哈哈大笑,“就你们这点道行,也敢吃我?”
美人们全都缩在池中不敢出来,哆嗦道,“这道士哥好生厉害,咱们还是心为妙。”
李元泰道,“不出来?我有办法让你们出来。”罢,比出剑指,默念咒语。
如镜的池水立刻化作一池油。
美人们现苗头不对,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李元泰再次默念咒语,满池的油登时着火,烧得美人们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道士爷爷饶命啊,不要再烧了。”
美人们被烧得皮焦肉烂,只得全部上岸,在泥地上打滚,此时的美人,一个个焦黑刺鼻,哪有半点姿色可言?个个跪地求饶,“道士爷爷,贱婢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道士爷爷,再也不敢了。”
李元泰见她们磕头磕出血来,确是诚心悔过,方才解了咒语。
美人们身上的符火才熄灭了,一个个跪在李元泰面前千恩万谢,不肯起来。
李元泰道,“你等是何方妖孽?为何在此作祟?”
美人们哽咽道,“贱婢们生前均是人间苦命女子,因遇人不淑,含冤而死。从此记恨男人,誓要报复世间男子,故集结冤魂于此,迷惑误入此间的男子,伺机报复。”
擦,难怪这几个家伙下手如此狠毒,原来她们痛恨男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李元泰道,“世间男子也有好人,你们这样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身为女人,你们也可以自食其力地谋生,何苦都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自己命苦遇人不淑,须知命运是可以自己扭转的,遇到错的人反而坚持下去自然是会痛苦一生,不如及早放手,另谋他途,再选良人。”
一旁的高鹏和阿呆也齐声道,“对啊,命运是要自己想办法改变的嘛。”
美人们齐声道,“贱婢们知道错了,经过您一番开导,心结顿消。贱婢们谨记您的教诲,来生必不会重蹈覆辙了。贱婢们这就去地府投胎,再也不在此作祟害人了。”
美人们哭哭啼啼地磕头不止,渐渐的,单薄的身影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了。
空气中,只剩下哀婉凄惨的哭泣声还时断时续地令人心碎。
周遭的密林依旧静谧幽深,池水再度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清澈如镜,一切再度回到从前,只是池中少了女子嬉戏,倒像是缺失了此间最美的风景。
高鹏走过来拍了我一下,“路飞,你一直以这种奇怪的姿势站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太累?”
经高鹏一提醒,我才现自己还是保持着刚才被老太婆定在原地的奔跑姿势站着,而且我惊讶地现我已经可以动了。
“你们仨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衣老太婆?”
我的三个伙伴一起奇怪地看着我,“什么黑衣老太婆?你在什么?”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那棵大树,树下空空如也,哪有那黑乌鸦一般老太婆的身影。
高鹏看我脸色不对,急忙拉住我,“路飞,你又看见什么古怪了?”
我摇头道,“没什么。”
我知道,很多时候,只有我看见的东西,我就是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还反而会被人看做怪物,不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