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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氛围,有些沉闷,老头思念死去的父亲,由于愧疚已久,不住地低声啜泣,众人全都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因为该劝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至于能否最终获得心灵上安宁,只有靠他自己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老头才揉着发红的眼圈,低声道,“实在对不起,尽管我父亲去世的事已经过去四十年了,可是每次我一想起那个雨夜,我也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可是每次一想起那个夜晚,我仍旧感觉不能释怀。现在回想起来,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在我如此尴尬难受的时刻,有我的妻子一直陪伴着我。当时,我跪在父亲的尸体跟前,抱着父亲冰凉的脚,哭得像个泪人,死也不肯撒手。医院里的人全都吓坏了,大家一起来劝我,可是我怎么都听不进去,一瞬间,在我的眼前闪现出无数个画面,有父亲牵着我的手送我去学校的画面,还有我做错的事的时候,父亲严厉地指责批评我的画面,以及父亲亲手替我系红领巾的画面,多个画面交织在一起。说实在的,我当时真的无法相信父亲已经离我而去了。我一直哭,抱着父亲,死都不肯撒手。医院里的护士一起上来拉我,都不管用,最后,还是我的老伴,她跪在地上求我,放开父亲,她告诉我,父亲死了。我一把推开她,狠狠地抽她一个巴掌,说她骗人,我父亲根本没有死。当时,医院里好些看病的人,听见我在急诊室里吵吵,全都跑进来看热闹,挤得水泄不通,”
路飞啧啧两声,“老大爷,你不是的吧,居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老头叹气,“当时知道我父亲去世的消息之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是想吼,想发泄,想打人。我感觉自己就跟疯了一样,整个人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别人都不敢靠近我,只有我的老伴,她拉着我手一直劝我,于是我就跟疯了一样,抓住她,往死里打,我说,你骗我,我父亲根本没有死,我要跟你离婚。你个臭女人,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死尸大吃一惊,“妈呀,说出这种话来,你不是已经疯了吗?”
老头笑道,“没错,当时我就是疯了啊。当时的情形,我记得很清楚,她拼命劝我,我拼命揍她。围观的众人全都傻眼了。好多人过来拉我,劝我不要打老婆,可是我死活不听,嘴里喊着,你们全都给我躲开,让我打死这个骗子。一边骂,一边拳脚相加,把她打得不成人形。”
死尸叹气,“我说老伙计,那可是你的老婆,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老头苦笑,“我当时已经疯了,哪里顾得那么许多?我当时感觉头脑发胀,大脑里一片空白,我只想打人,而我的老伴,她站得离我最近,所以我顺势就动手揍她了。”
死尸笑道,“老伙计,不用你说,我也想像得到,当时的场面一定非常混乱。那你这么一直打老婆,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
老头笑道,“当时,众人看见我打老婆,全都上来拉我,那时候,我年轻力壮的,一人可以打三个,谁上来我打谁,最后那些打算劝架的人,全都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全都不敢过来了。我看他们不敢过来,继续抓住老伴,使劲打。得亏那时候,她也年轻力壮的,否则,还不早被我活活打死了。”
死尸皱眉,“老伙计,我问你,这出闹剧最后是咋解决的?我就不信,医院的人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急诊室里胡闹。”
老头叹气,“我这一通瞎闹,医院的领导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们找了几个体格强壮的护士,把我团团围在中间,然后护士们把我控制住,医生给我打了一针,打完那针之后,我立刻感觉眼皮抬不起来,身体发沉,最后倒在地上睡着了。”
路飞笑道,“据我估计,那一针是镇定剂。只有打了镇定剂,才会立刻睡觉。”
老头笑道,“应该是吧,反正我立刻就睡着了。等我醒来一看,发现我老伴正鼻青脸肿地坐在病床边哭鼻子,我一下就傻眼了,抓住她问,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这个混蛋是不是不想活了。一个护士恰好推门进来,没好气地道,哟,你还真好意思说这种话,你老婆变成这副模样,可不是你自己打的吗?我立刻懵了,抓住我老伴的手,使劲问她,那个护士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身上的伤是不是我打的?老伴怕我难过,极力否认,不,不是你打的,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根本没人打我。那个护士听了,冷哼一声,小子,没想到你这么一个混蛋,倒娶了这么个贤妻,你把她打成这样,她都不敢承认,是怕你伤心啊。老伴听了,赶紧辩解,老公,你别听她的,她胡说八道呢,别理她。我当时晕菜了,不知道该信谁,当然,从心理上来说,我自然是信自己老婆说的话了,我哪里会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护士说的话呢?于是我发火了,指着病房的门,大吼道,滚蛋!你给我马上出去。护士冷笑,哟,你们这对夫妻还真有点意思,老公是疯子,抓住自己的老婆,打得不成人形,老婆是傻子,明明挨了打,还要千方百计地替自己的丈夫做掩饰,真是可怜啊。老伴急眼了,厉声道,我们夫妻间的事,要你管?请你马上出去,我们不想再见到你。护士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我说你这位女同志,你是不是该看一下精神科啊,你老公打你,你都不敢承认吗?我老伴厉声道,拜托你现在就出去,我不想再听见你胡说八道了。”
死尸笑道,“老伙计,看来你老婆是真心爱你,否则,你都把他打成那样了,她居然在维护你。”
老头苦笑,“是的,我们结婚四十多年了,我俩一直感情很好,那是我唯一的一次打骂她。当然,当时我已经疯了。我做过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