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惊讶地看着老爷，不明白他的意思。

少爷委屈地道，“父亲，您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婆娘杀了两个仆人，刚才还差点杀死孩儿，您居然不让把她送到官府吗？”

奶奶叹气，“老爷，说吧，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爷皱眉，“夫人，我跟她父亲交情不错，咱们一定要把送到官府去吗？”

奶奶道，“老爷，你糊涂了，她杀了两个人，尸首还躺在地上呢，这种事，只能是报官啊。”

少爷道，“母亲所言极是，这丑婆娘连杀两人，又差点杀了我，留她在府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必须赶紧报官啊。”

苦无大师也咳咳两声道，“老爷，奶奶和少爷说的没错。府里出了人命，如果不及时报官，县衙要是追查下来，追加一个隐匿不报，罪名也不小呢。”

老爷叹气，“夫人啊，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跟她父亲毕竟有着多年的交情，原本这次休了她，我已经感觉很内疚了。现在再把她送到官府去治罪，我就更觉得对不住她父亲。当年，我的生意陷入困境，是他父亲一次次地帮我疏通关系，咱家的生意才一步步的，熬到今天的这个程度。咱们怎能把如此恩情，抛掷脑后呢？”

奶奶苦笑，“哟，老爷，那依着你，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老爷道，“不如这样，咱们先把她关起来，然后我派人给她父亲送信，等她父亲来了再说。”

奶奶摇头，“不成，她老家离咱们县可不近，仆人送信，她父亲再赶过来，这一去一来的，怎么也半个月过去了。咱们哪里等得起呢？就算咱们能等，地上的两具尸首可等不了。半个月，这两具尸首早就腐烂了。到那时候，县老爷再追问咱们为啥知情不报，咱们可怎么交代呢？”

老爷叹气，“那现在就带着她去见官，我岂不是成了个不忠不义之徒了，休了他的女儿，还送去官府？她父亲要是问起，我可怎么交代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今后我还怎么做人？”

少爷着急道，“父亲，您真是太迂腐了，您跟她父亲之间的友情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何苦这么念旧呢？”

老爷道，“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人不能忘本，她父亲在关键时刻帮过咱家，对咱家有恩，咱们不能用完人家，就彻底忘干净。”

奶奶苦笑，“老爷啊，你这迂腐的想法会把咱家给害了的，把这丑婆娘留在家里，早晚还是个祸害。”

肥婆看着众人争论不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们慢慢讨论，吵得我脑袋疼。”

奶奶骂道，“你这个丑婆娘，还嫌乎脑袋疼，等你去了县衙，县老爷给你上了刑，有你疼的。县衙整治犯人的花样可多着呢，什么打板子，夹手指，你慢慢受吧。”

肥婆笑道，“送我去县衙？你肯送，也得有人答应啊。只怕你想送我去，老爷不同意。”

这话可把奶奶给惹毛了。

奶奶怒道，“别废话了，赶紧把她送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丑物。”

仆人们架起得意洋洋的肥婆，厉声道，“走，赶紧走。”

肥婆见势不妙，立刻喊道，“老爷，救我啊。”

老爷上前拦住，“停！不许走。”

奶奶气得直跺脚，“老爷，你这糊涂虫啊。不送她走，还留着她干嘛？”

肥婆大笑，“看见没有，你们要想把我送走，得先过老爷这关。”

老爷怒道，“闭嘴吧！你这惹是生非的婆娘，这一切是非均是因你而起，你居然还在沾沾自喜，你父亲若是知道你做的好事，不知他会怎么想？”

肥婆听老爷提起父亲，自觉羞愧，不觉低下头，一言不发。

老爷咳咳两声，朗声道，“先把这丑婆娘押回自己的卧房，等她父亲来了再说，至于她父亲来了，要杀要剐，咱们就全都管不着了。”

老爷故意把要杀要剐四个字加重了语气，听得肥婆心惊肉跳。

少爷冷笑，“父亲，您真是老糊涂了。就算她父亲再严厉，可这个丑婆娘终归是他的女儿，他还舍得把自己的亲骨肉往衙门里送吗？”

老爷厉声道，“那咱就管不着了。行了，这事就不用再讨论了，现在就把她押回自己的卧房，把房门给锁死了。”

奶奶着急地道，“老爷，您不能这么感情用事啊。”

老爷道，“够了，这事就这么办，先把她关起来，等她父亲来了再说。”

仆人们叹口气，架着肥婆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了。

奶奶喊道，“慢着。”

众仆人停住脚步，一起回头，“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奶奶咬牙切齿地道，“老爷，就算把这丑婆娘锁在卧房里，还是不保险，稳妥起见，应该先把她捆起来。”

仆人们点头，“奶奶说的是，应该捆起来。”

老爷叹气，“嗯，捆起来吧。省得被她跑了，咱还没地儿找她去。”

肥婆听说要捆自己，立刻拼命挣扎，跳着脚骂道，“老畜生，想的好主意，居然要捆我？我咒你们李家绝子绝孙，咒你们李家断香火。”

肥婆这一骂，正好让奶奶想起小翠小产的事，气得奶奶一下子扑过去，抓住肥婆就打，啪啪啪的，就是一通耳光，直打得肥婆口鼻出血，满脸乌青。

“你个丑婆娘，害得我们家断了根，我跟你拼了。”

那肥婆挨打，不哭反笑。

“老畜生，我就是要掐断你们李家的香火，小翠肚里的孽种已经被我给弄掉了，你现在能拿我怎么办呢？现在，小翠也死了，没人替你们李家传宗接代了。”

奶奶听肥婆主动提起小翠的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这无耻的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奶奶也是真的动气了，一弯腰，抓起地上的一盆花，照着肥婆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那盆花连泥带花的，少说也有个三四斤，这要是砸下去，还能有命在吗？

老爷见势不妙，立刻把奶奶拦腰抱住，那盆花脱手之后，方向也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转而砸在肥婆的肩上。

就听见哗啦一声，花盆碎裂，泥土和花盆的碎片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