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药房在哪。”霍离川手足无措。
“……”胡琴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哦,总裁没来过医院,到这种小市民的地方看病还真是委屈他了。
“我自己来,你回去吧?”胡琴深吸一口气,和气的问。
“不行。”
霍离川皱眉,转身走了。走到一半又打转回来,嘱咐:“别乱跑。”
胡琴觉得好笑,不去管他。
二十分钟后,没人回来。胡琴安慰自己,不急。
三十分钟后,没人回来。胡琴:大哥,你别不是走了吧?!
没办法,胡琴只好自己去一楼找人。
左看右看,就是没看见人。
何况她还一身不整,一路过去不知道多少人对她投去奇怪的目光。
“……”
胡琴靠着墙壁虚脱了,无奈的看着霍离川跑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和皱了的单子。
“你怎么在这?不是叫你别乱跑吗?”
“你拿个药要这么久?”
“走走走,快上去。”霍离川过来推着她走,胡琴没劲。
一时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腾空了,满眼是霍离川的白色衣领。
“快放我下来!!”霍离川不答。
“不是说好的,不会有亲密的举动吗?!”
“那凌朵打你,你觉得要怎么算?”霍离川忽的停下脚步,下巴抵着胡琴的发顶。
“嗯?”
声带震动,通过脑骨带着胡琴整个脑袋都震了一下,她不说话了。
怎么算?她能怎么算?
找凌朵把那一巴掌打回去?那只怕会招来更多的攻击。
“我好久没带你回老宅了。”
胡琴不明白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我就怕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知道吗?以前凌朵就是这样,我……算了……”霍离川像是在自言自语,胡琴选择不搭话。
良久,又不见霍离川有所动作。
“怎么不走了?”
“往哪边走?”两人同时出声,胡琴语塞,指了一个方向。
上下折腾了好一阵子,那个年轻的医生执意要胡琴住院,胡琴执意不肯。
就被打了一个耳光而已,要这么大费周折吗?
那医生无法,反复叮嘱注意事项。胡琴心不在焉的应下,看了一眼那人胸前的执业证件-龚鸣。
霍离川其间挂了好几个电话,胡琴猜测应该是公司有事情,便说:“你有事就走吧,不用麻烦了。”
那医生听了不乐意了。
接着语重心长道:“小两口啊,不要被工作生活磨灭了兴致,聚少离多,恩恩爱爱的多好……”
“还有你这当什么老公,自己媳妇被打成这样,事业在重要,再怎么要赚钱,总不能跟工作生活一辈子吧?别到时候打得了天下,丢了夫人。”
胡琴听的眼冒金星,去看霍离川,竟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反倒是一脸认真的听着,还时不时点头。
“我就说这么多了,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胡琴赶紧道谢,拉着霍离川匆匆离开,“你回公司吧?我去学校了。”
“其实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胡琴心情复杂的看向霍离川。心想:大哥,你这什么毛病?
胡琴回过神开口,“我走了啊。”
霍离川反应过来:“要我送你吗?”
胡琴:“……”
到了学校,胡琴也不那么好过,碰到秦弥、尤常乐和其他同学纷纷问她脸怎么了,她只能回答道摔了。
好不容易回了寝,庄生:“怎么样啊?问题不大吧?”
“没多大事。”
“都流血了还没事?”
“那是被刮伤的,别担心啦!”
说完溜进厕所洗了澡,上床睡觉。
她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看来未来的一段时间都没法出门了。
新年第二天就这么不走运。
被子真暖和,再没有哪一个地方让她觉得比被子更有安全感的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半。
胡琴醒来,身体暖烘烘的,只是耳朵还有一点隐约的疼痛,爬下床去照镜子,伤痕没有白天的触目惊心了,但还是明显。
从耳廓一直到嘴边,约十厘米的红印。大概凌朵手上是带了个什么东西才会割伤。
夜晚无声无息,胡琴靠着墙捂着眼,微微叹息。
这个巴掌把她打倒在地时,也打醒了她。
多可笑,付出的再多努力,在权贵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建立了二十年的自尊心,就这么一下打没了,原来自己的一切被别人的自以为是轻易的抬手就能夺走。
“胡琴啊……你怕什么呢……..”终于她没吭一声,任泪水夺眶而出,静静的流。
润物细无声。
一天一天的平淡的过着。
吃饭睡觉,直播游戏,忙学校的任务。
没人打扰,不喜不悲,不争不抢,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平淡好,平淡才长久。
过了期末考试,大部分同学都陆陆续续回去,庄生家离得远,打算陪胡琴租好房子,过年前一周再回去。
很快,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纯净的几乎没有一点杂质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像一场巨大的盛宴,一层一层的覆盖着整个地表层。
放眼望去,是成片的白色。
这也许是今年第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庄生看好了房子,胡琴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两人便一起去实地看,是一个小区,六楼光线好,七十几平,两室一厅一卫,整体装修都还行,没有中介,直接跟房东联系的,最后定下了一千五每月的租金。
首付半年,签好合同后,她们打算明天就搬来。
胡琴还特地拍了照发朋友圈,配文:起居。
不少人在底下问,胡琴解释几句,看到了霍离川的消息,“要搬出去吗?”
“嗯。”
“怎么不去你名下的那套房子住?”
当初结婚的时候,霍家给了她一套房,她看都没去看一眼,想来自己总得要离开了,房子也要还回去。
“我租的这个离学校近点。”
“好,钱够用吗?”
“够。”
每次讲到这个话题,胡琴总有种说不出的羞耻感,像是被包养一样,维持这个关系需要用钱来弥补她。
盯着手机看了半晌,‘别打我’突然给她发了消息。
点进去看,胡琴呆滞。
前几天她给发的那一段话下面,‘别打我’同样回复了一大段话,时间是她发完后不久。
“不用退给我,我不缺那点钱,我也是第一次看游戏直播,不是一时兴起。至于那些舆论,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澄清。”
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一时兴起?
那天好像是有什么消息过来,被她忽略了,没仔细看。
而刚刚‘别打我’发的是“考虑的怎么样了?”
“好,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行不行,太突兀了,删掉。
“我还在考虑……”删掉。
打了又删掉好几次,胡琴心烦意乱的回:“等比完赛再说吧。”
对方:“好。”
打包好东西,庄生跟她不多费事,叫了台车运行李,来回两趟就把所有东西全部转移完毕。
庄生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呻吟:“我不行了,手都起抬不起了。”
胡琴解包裹,开始摆放。
全部整理好之后,又去楼下的超市买了些日用品,才让空荡的房子里有些温馨。
“庄生,快起来收拾东西。”
“你帮我吧,我真的动不了了。”
依言,胡琴去倒庄生的衣服袋子,结果翻着翻着就看到了上次的照片。
“怎么还有?”
“赶紧丢了,这照片是宋予良硬塞给我的,看着晦气。”
已经说开的两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摊开这事来讲。
“你说是她跟你借的相机对吧?”
“对,她让我帮她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