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陆仁炳一面开始在沪上的各知名报纸上开始刷文章闯名气,一面借助苏家的关系,往内地的各高校投递简历。
苏女士其实已经跟远在巴蜀的父亲联系过了,那边苏鸿业对于女儿的婚姻,到是持开明态度。表示因为时局的问题,他不能赶回沪上,如果方鸿渐和苏女士觉得有必要,随时都可以结婚。
苏鸿业还回电报说,可以安排陆仁炳到”战时物资委员会”当处长,这地方可是有名的肥差。可惜被陆仁炳拒绝了,他反倒为托苏鸿业,帮忙看能不能把他塞到即将正式挂牌的西南联大当老师。
顺便他也说服了苏小姐一块去西南联大。
苏鸿业那边表示两个教授的职位没有问题,倘若不是陆仁炳资历不足,新任老丈人都能给他谋划一个校长来玩玩。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权力的强大,就在于此。
陆仁炳便在沪海,筹划着结婚的事宜,其实主要的工作是周家和苏家的人再操办。
陆仁炳这边也拍电报通知了在巴蜀的父母,得到了那边的结婚授权,并且收到了一张面额不小的电汇单。留在沪海的二弟鹏图代表方家人。周家专门腾出一套别墅,作为陆仁炳的婚房。
双方了看了个好日子,就定在农历的六月初七。陆仁炳前一段时间从老家回来的时候,顺便取回了他藏匿在某些地点的财物。这些都是从霓虹人那里抢来的赃物。收拾了一下大概合英镑八千多,运到沪海后,陆仁炳都把他们换成了便于携带的美元纸钞有三万多美元。
正好这场婚礼用的上这些钱,省得再占周家的便宜,婚礼是中西混搭的,隆重而不显杂乱。
婚礼上,陆仁炳看到赵辛楣,曹元朗等一干苏小姐的追求者们,黯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自得。看,哥还没有发力,你们这些渣渣就失败了。
作为婚姻的礼物,新晋老丈人苏鸿业为陆仁炳夫妇,送来了西南联大的教授聘书。同时陆仁炳还受到了一个叫做三闾大学的聘书,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消息的。不过有了西南联大的聘书,陆仁炳如何还会在意三闾大学的教职。
哪里都是江湖,那咱何不找一个最知名的呢。
于是结婚之后,的陆仁炳夫妇,便带着苏女士的母亲,嫂子,一块乘船西行到渝城,然后再绕道去春城。
江面上到处都是霓虹人的船,不过现在陆仁炳乘坐的是法国人的船,还算安全。直到过了江城才看到霓虹人的飞机在不时的轰炸江面上的船只,这里是战区了。
江城还没有沦陷,不过到处都是战火。一路上有惊无险,到达渝城。渝城也刚经过一场轰炸,到处都是断臂残垣。军民死伤惨重。
吓的苏小姐都哭出了声,她之前在沪海的时候,主要就是呆在别墅里,搞个聚会,开个沙龙什么的。基本上没有亲眼看到过外界的惨状。
苏鸿业派苏女士的哥哥,开车来接他俩,这才算是安全到了苏家。将行李放下后,苏鸿业在忙公务没在家。苏文纨的哥哥,便开着车,将两口子送到了方家在渝城的住处。
得益于陆仁炳的提前剧透,方家人买的房子,偏离重要目标,是一所基本上位于郊区的农家小院,地处偏僻,霓虹人的飞机炸弹,几乎没有关顾过这里。因为不值当的浪费炸弹。
陆仁炳带着苏文纨,向方豚翁老夫妻俩,行了跪礼,奉了茶,又跪拜了祖宗牌位。苏文纨这个方家的大儿媳妇,就算是正式就位了。
陆仁炳带着苏文纨,认识了聚居在这一带的方家的亲戚叔伯们。因为是从容撤退,路上又有充分的准备,所以方家众人财力还算可以,都在这边置办了房产土地。虽说不能跟老家的相比,但总算有个着落。
最后回到方宅吃饭,方豚翁老爷子,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研究医药,看样子是想成为一个医学家。
家里现在有两个小孩子,一个是方鹏图的儿子丑儿,大名叫非相,取自荀子·非相篇,今年四岁,很是调皮。扯着苏文纨的裙摆要糖吃。另一个是方凤仪的儿子,是战乱刚起的时候生的,索性老爷子就给起名叫阿凶,大名叫非攻。据说老爷子取名上瘾,给以后可能出生的孙辈都起好了名字,比如叫非熊,女孩叫非烟等等。
战乱到底还是对方家的和谐气氛产生了影响,丑儿生下来的时候是请了奶娘的,阿凶出生的时候一家人正准备逃难,哪还有机会请奶娘。等到了巴蜀,安定下来后,到处都要花钱,就更舍不得给他请保姆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一下凤仪的老婆就觉得不平衡了。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便三天两头吵着说身上不爽利。还隔三差五的刺上老二媳妇几句。方老太太是个好脾气的,做了一辈子孝顺媳妇,突然做人家的婆婆有些搞不来。
婆媳关系搞的一团糟,两个儿媳妇都嫌老两口处事不公,老三媳妇肚子里又怀了种,胃口不好,身上说是哪都不舒服。方老太爷便开始自学医术,准备开方子。方老太太帮着老三家带孩子。,家里请的女佣人还天天闹着要加工钱。反正家里是一团糟心事。
吃过晚饭后,方老太太拉着陆仁炳两口子诉苦。可是老太太完全忘了,苏女士也是她的儿媳妇,并不是她的女儿,你这么在未来的敌人面前说其他媳妇的不是,真的好么?反正陆仁炳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家务事就是这么鸡零狗碎,掰扯不清,所以陆仁炳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轻易带着媳妇回方家,距离远了,矛盾就会少。
听说陆仁炳找到了工作,方豚翁便要求陆仁炳将每月薪水的三分之一交回家里。并且说,这不是为了要他那两个钱,而是要让陆仁炳记得这个家,训练他对父母的责任心。人家老二老三也都是如此,并且负担着家里的开销呢。
陆仁炳对此当然没啥意见,反正以后他也没指望着工资过日子。虽说这个时期教授工资确实高,陆仁炳一个人一个月就有三百四十块,苏女士的少一点320块。不过据说西南联大是后娘养的,名气很大,但是教授的工资老是被拖欠。
再过一段时间通货一膨胀,这点工资又算不得什么了。早知道就让老丈人运作一下留在巴蜀的中央大学了,那是亲儿子,工资待遇啥的都很好。又不用跋山涉水去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