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自己的‘英灵部队’之后，凌易独自一人撤离战场，在距离议会大厦不远的街道找到了气若游丝的老侯爵。

也不知他这权能是击败哪个神明得来的，非要让肉体进入假死状态才能够使用，破坏力惊人没错，但弱点也十分明显。

一个人的灵体不可能长时间高度活性化，也就是说，黑龙形态持续时间事实上是极为有限的。老侯爵肯定清楚这点，但奈何对方一记图特之枪砸下来，他也只好发动权能将图特之枪抵消，然后想办法尽快解决掉对方。

可惜约翰的炼金术囊括各个国家魔术体系，将炼金术的多样性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想要钻他的漏洞除非他自己轻敌犯二，否则就算把身为古代练气士的罗濠拉过来也依然无懈可击。

感觉到有人接近，老侯爵睁开了硕大的龙眼，声音如雷鸣响亮，尽管他已经很小声了....

“是你啊，怎么，加斯科因也输了？”

“那倒不是。”凌易微微摇头，转头望了望街道尽头笼罩着一层迷雾的建筑，那本是议会大厦，但现在却成了牢狱般的迷宫。

“加斯科因不会输给别人，他的智谋在人类当中也是拔尖的，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但正因如此，我不会把打败他的成就让给别人。”

“哼，耍心机也说得那么好听。你是打算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再动手吗？不，不对，这么一来，如果是两败俱伤，那么就算你把他杀了，也不能算是堂堂正正的击败.....”老侯爵嗤笑了一声，但旋即又感到了疑惑。

“我呢，学的东西有点类似中国兵家之道，在我眼里，战场上只有活下来和死去两种结果，活下来就是胜利，死去就是失败。只能说你们很不幸，遇到个像我这么不择手段的毒士。”

凌易这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了。

“呵呵，有意思。那就来试试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杀我。”老侯爵算是明白了，原来凌易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他和加斯科因，虽说这种做法在他人看来有点无耻下作，可在他却不这么认为，反倒很欣赏这种猎物与猎人之间的斗智斗勇。

毕竟，丛林法则不存在对与错。

凌易微笑不语，轻轻挥了挥手，‘隐形仆役’已经成为了他的常规武器，无形之刃刷刷两下就把黑龙身上的灵体锁链砍成好几截。

没有了万能溶剂对咒力的侵蚀。

没有了人工精灵对灵体的溶解。

“吼！”黑龙仰天长啸，黑焰般的咒力如同海浪般扩散开来，气势尤为恐怖，仅是目睹就能够让任何一名魔术师战斗的勇气。

“虽然不在最好状态，但也应该令你满意了吧。”

“嗯，是的。不过对于你的做法，我不敢苟同。”

黑龙俯视着地面上如同蝼蚁般的身影，声音充满冷冽和不屑。

“无需在意，我既然敢把你放出来，自然有杀掉你的自信。”凌易微笑着，没有半点动容，就像在谈论天气如何一样，平淡如水的语气在老侯爵看来，无异于对他的轻视。

老侯爵顿时怒火高涨，极为灵活地扭动身躯，龙尾如同鞭子似的狠狠抽向凌易，虽然很生气，但他那颗猎人的心却没有受到影响，很清楚凌易的实力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例如龙爪或者龙息之类的常规战术都需要细微的动作调整，很容易被看穿从而躲避。

所以，他选择用龙尾打凌易一个措手不及。

呼啸的龙尾呈扇形横扫，几乎在一瞬间，就清出了一片空地。

然而，随着尘埃落定，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依稀可见。

老侯爵那张黑乎乎的龙脸变得十分难看。

“..........”什么话也没说，人影把手举过头顶，像是撑起一片天似的姿势很是令人费解，可是老侯爵却从这一动作当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力量’从人影的身躯迸发而出，像是汹涌的大海，又像是爆发的火山。天空浮现出好几道纯白的线。

线足足有数百、数千、数万——不，数千万条。每一条都脉动着运输惊人的咒力。

有谁会察觉那是血管呢？

如果将血液定义为生命泉源，最先构筑运输血液的血管岂非必然的道理？

粉红色的肉从血管周围咕嘟咕嘟冒着泡膨胀起来。

坚硬的骨头穿插在肉块间生长出来，神经与软骨几乎同时成形。

每个部分都保持灵体的半透明状态，却又具备活生生的真实感，压制着卡迪夫的天空和大地。令人发寒的肉块转眼就包上一层薄薄的皮肤。乍看之下单薄的皮肤，光厚度就超过壮汉展开双臂的距离。

那还只是一根手指而已。

那是巨大到难以想像的人影。

巨人突破云层，从满天星斗以上的更高处睥睨大地。

下一瞬间，咒力爆发性的膨胀。

膨胀起来。

膨胀起来。

膨胀起来。

咒力简直如同积雨云或暴风雨，当场以快到近乎不可能的速度与规模侵略空间。

那股压碎世界的咒力重压，仿佛嘲笑着身为蝼蚁的全体生命，又在蹂躏一切事物。

你明白的吧，即使理论与术式没有极限，人类的容量却具备无从改变的极限。若是超越了人类的极限，理当无法继续身为人类。

“.....嗯，我明白。”

凌易抚摸着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热量，太阳神之子的神力流淌于四肢百骸，强忍着喉咙口的腥味，紧紧咬着下唇。

任何事物都有着两面性，哪怕是秘仪级别的魔术也一样。

虽然脑袋里储存着一座知识宝藏，可是他已经很少去翻阅了。

因为他已经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于是便将时间耗费在精研某一术式。

术式的名字叫做‘隐形仆役’，是他最早学会，也是最习惯使用的秘仪魔术。

也许有一天，他会以此为基础开创出一个新的魔术流派，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如今的他，光是将这一术式完全解放，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把‘隐形仆役’当成没有子弹的枪支仅仅是某个喜欢取巧的家伙开发出的用法，除此之外，就是凌易现在的状态——魔术师化为魔术....某种程度来讲，这才符合那些家伙的风格。

成为和‘神’相似存在。是拥有意志的咒力现象选择人类外形，使‘力量’易于保持在稳定状态。

同样是灵体，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

“......咳咳。”青年半跪在地，手捂着嘴巴拼命咳嗽，然而无济于事，从指缝间溢出的血无比刺眼。

在他的周围是一片焦土。

连废墟也称不上，有的只是末日浩劫般的荒芜。

这一切的始俑者，既是他，也不是他。

因为某个不愿服老的老头子在最后关头也不让人省心。

竟然想要以灵体为媒介召唤不灭的天火，试图与青年以命换命。

“好在我全力解放‘隐形仆役’，那个状态下所承受的伤害都会分摊给周围环境。不过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不尽快得到第一法的认可，以后都没办法全力发挥了。”

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新踏上了旅途。

下一站，卡迪夫邻市卡菲利。

——他的初恋女友在那。

（本书大概不久后就会完结，我已经开始准备新书，一本跟暗杀教室差不多类型的无限流，敬请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