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超看着黄字班的众人,陷入了沉默,久久并未说话。
孙选看着沉默着的宗超,上前去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也觉得带着这些伤员,是个麻烦。”
宗超深吸一口气:“的确,我想是个想赢的人,都会这样想的。”
“其实,我们黄字班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想赢得会武。”孙选说道:“但是对于你来说,却不能只想着赢得会武。”
“哦?”
“严成涛这样做,的确是能加大赢得会武的几率。”孙选说道:“只是这个江湖,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能靠着自己闯出明堂的。都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想在江湖上混出明堂,一个好的名声更加重要。”
宗超看着那边正在整顿准备再次出发的黄字班众人,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或许这样严成涛能赢得第一场试题的头名,却输了未来很多。”
孙选笑了笑:“只是我看,这第一场试题的头名,他严成涛却未必能够赢得下来。”
朱端走到孙选身边:“选哥,我们都准备好了,现在怎么办?”
孙选低声对着宗超和朱端问道:“那你们还想不想赢这头名?”
“当然了。”宗超立马回答道。
朱端则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后面受伤的人:“这样,还能赢吗?”
“从一开始,我是想着一直跟着严成涛,在边界前再想办法拖住他,去抢头名。”孙选说道:“或许早晚都要撕破脸皮,又何必在乎早晚。”
“现在怎么办?”朱端继续问道:“还有他们留下这些伤员,我们还---”
孙选反问朱端:“怎么,你想带着他们?”
朱端说道:“严成涛不仁,我们不能不义。留他们在这里,他们就真的不再有任何赢的机会了。”
孙选深吸一口气:“行了行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想着救人呢啊?”
“我只是想着,现在的他们,应该已经绝望了。”朱端说道:“曾经我比他们更加绝望,现在终于看到了能赢的希望。只是如果让我从赢得头名和救他们选,我想我会选择救他们。”
孙选远远看了眼继续向前的严成涛,冷笑了一下。
“你这是,在算计我呢?”
严成涛走在路上,也笑了一下:“孙选,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求—求求你---”一个人一瘸一拐走向了孙选,正是之前和孙选有着一面之缘的田宛衣。
田宛衣一下子扑到在了孙选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大哥---我---我不想就呆在这里等着输,我不想我的会武就止步在此---我想出去---求求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田宛衣看着孙选冷漠的脸,继续说道:“我---我不能输了会武的---如果你能带我出去---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孙选的身体正托着田宛衣娇弱无骨的身躯,田宛衣脸埋在孙选的怀里,泪水已经沾湿了孙选的胸膛。
孙选说道:“来参加会武的,每个人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我---”孙选这话直接把田宛衣给憋得说不出话。
孙选蹲了下来,看了看田宛衣脚上的伤口,说道:“你伤得不深,如果真的想出去,何必委身他人,爬也能爬出去。”
田宛衣愤然看着孙选,孙选大手一挥——“我们走。”
黄字班的人,看着土堆旁边躺着,脚上受伤的人们。
他们虽然脚上已经给处理过,但大家都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再战的实力了。
撑到了第三天,撑到了离开边界不过几里路的地方,撑到了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
留他们在这里,或许就是他们会武的结束。
对于他们很多人来说,或许也是江湖的结束。
回到家中,或是务农或是做些买卖,但是那个自由广阔的江湖,从此于他们无缘了。
“阿朱,还是走吧。”孙选说道:“如果今天倒在地上的是我们,那我们或许也就像是一摊烂泥一样只能留在这里了。”
“老天不会给一个失败者永远的失败,就像不会给一个成功者永远的成功一样。”孙选拍了拍朱端的肩膀:“想要反败为胜,往往是自己赢下去的信念更重要!”
朱端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孙选的意思。
“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严成涛吧,是他下令抛弃你们的。”朱端在田宛衣身边说了一句,然后追上了孙选。
孙选的眼角,居然有些湿润。
“选哥,你---”朱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孙选。
“这么漂亮的姑娘,严成涛他那个畜生,居然就这样了就在这里了。”孙选哭丧着脸说道。
朱端拍了拍眼睛。
孙选他自己不也是一样,把她给留在了这里。
朱端和孙选走出了几步之后,朱端说道:“选哥,那个姑娘她,应该还有赢的机会吧?”
“令旗,信箭。”孙选指了指进来时候考官给的两样东西:“一样是赢的希望,一样是失败的终结,她都有,就看她如何抉择了。”
“就像我说的,想要反败为胜,往往是自己赢下去的信念更重要!”说完孙选好像有点后悔说这句:“当然,这句话可不能全信啊,我就因为太相信这句话,所以赌钱一直输的。”
朱端又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眼睛上。
在他的背后,已经有信箭飞上天去。很多人,已经放弃继续下去的希望了。
黄字班的众人,走过这条土沟,看着周围受伤倒地的人。
没有一个人,想要说一句话。
只是一个大意,就是成败之间。
这就是会武,失败者未必是弱者,但是胜利者一定是强者的江湖考核。
朱端看着这些人,心中再多不忍,但输了就是输了。
好在,他一直在意那个很像小媛的人,并未在这群人中。
如果她也在这群人中,他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呢?
孙选他,又会不会让自己施救呢?
田宛衣咬着牙,紧紧攥着手里的信箭,却还是放出来。
“你连接受失败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能够成功?”之前一直留在严成涛联盟里的那个白面华服公子,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站在了田宛衣面前。
田宛衣抬起头看着这个白面华服公子,在阳光下,他眯起眼的微笑,居然如此温暖。
就像他伸出那只纤细的手一般。
“我叫殷盛楼,我之前也在严成涛联盟里,我们应该见过。”白面华服公子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