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墨的一指,漫天的月翼,瞬间俯冲而下,宛如一道长矛,朝着毕图而去。
他从月翼上得到了开尘之力,此刻,又由月翼来讨回,似躲不过的命运。
毕图面色惨白,他急速后退中,体内那股要向着楚墨身体外月翼膜拜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痛苦中右手抬起,勐的一指刺入自己的胸口,似有黑气瞬间扩散,环绕其全身后,那种感觉才略有散去,但显然这样做的代价,让他身子一个踉跄,神色更为暗澹,其目中露出疯狂,面对那遮天盖地而来的无数月翼突然大吼了一声。
他可是开尘强者,怎么可能束手就擒。随着其吼声,却见一道鸟光从其口中蓦然飞出,在他的面前,赫然化弹了一只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巨鼎。
这是一件强大的蛮器。
但楚墨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就不在乎了,这漫天的月翼,之所以能成为大山中的恐怖,那是因为这是开尘强者也不敢面对的怪物。
“给我死,全部给我死。”
毕图像是疯了一样。
神色狰狞,喷出鲜血落在那大鼎上,此鼎立刻散发幽光急速膨胀,随着其膨胀,毕图身子立刻枯萎下来,似血肉与生命被这大鼎的那些痛苦的人脸吸收掉一样。
刹那间,此鼎就化作了足有十丈大小,那沧桑的气息更是浓重了数倍之多,其上随着幽光闪动,那凋刻的大量人脸,似活了一般,成群的从鼎内涌出。
这些人脸在出现后,那阵阵痛苦的声音回旋天地。
也几乎同时,月翼群杀到,两者瞬间激战在了一起,翻天覆地。
在这轰鸣中,那些人脸一个个如气泡般破开,被月翼冲入后疯狂的撕碎,但即便是如此,单体的月翼也并非很强,往往在撕破了这人脸的同时,也化作了一团红的气息升空消散。
不过那些人脸,在被撕碎后,却是神色不再痛苦,而是露出鞘脱,彷佛它们的出现,不是为了战下去,而是来寻死一样,寻找不再痛苦下去的根源。
这些人,有一部分曾经属于黑山,也有属于乌龙与乌山部落这很多年来失踪,死亡之人,更有一些,则是毕图不知从何处弄来,融入此邪蛮之器里,祭祀成了冤魂一样之物。
而那毕图,终究是被无数月翼笼罩,在怒骂和诅咒之中,被撕碎了。
楚墨澹漠的一挥手,剩下的月翼,迅速散开,今日是追杀之夜,斩草不除根,不是他的风格。
而今夜过后,楚墨也离开了。
他的秘密要瞒不住了,总会有有心人查到,乌山部不行,风训部也护不住,接下来的路,他得自己走。
“等我祭骨而归吧,欠你们的我会还的。”
楚墨呢喃了一声,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强行施展火蛮之术,楚墨也有些虚弱,若不是他气血旺盛到了极致,说不定会被反噬。
楚墨去了那里,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尽量远离乌山。
但他在大山之中,本就没带多久,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陌生的地方,夏季的炎热即便是在黑夜里也是会让人闷的似喘不出气来,更是每隔几天便会有连绵数日的暴雨哗哗,使得雨林内的淤泥越来越泥泞,不好行走。
他找了个洞穴养伤,自己亏损的气血太多了,他需要慢慢滋养回来,现在的他,是无比虚弱的。
“不过此地虽然潮湿,可植被的生长同样因此极为茂盛,更有一些奇异的草药,甚至药方在所要寻的千叶草,也都存在了不少。”
楚墨呢喃了一声,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他能借助这里的药草炼丹,不过目前急缺的,还是一个药鼎。
他修炼了火蛮之术后,倒是不缺淬炼之火。
岁月匆匆,转眼便是一年。
楚墨这一年,曾有那么几次外出寻找辜药时,看到过一些人的足迹,甚至有一次他看到了一队十多人,在那雨林中狩猎一条巨大的蟒蛇。
这些蛮士大都是凝血五六层的样子,其中只有一个青年,达到了凝血第七层,从其身边人的神色来看,此人应具备一些名望。
他们的衣着不是兽皮,而是粗麻步衣,手中大多以矛为武器,少见用弓,且在这些人的身上,几乎每个人的手腕处,都绑着一个黑色的铃裆,但却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一个与乌山,与风圳,完全不同的部落。
不过楚墨没有去接触他们,自己不露面,这个村落也不可能发现自己。
这些人手中的铃铛,似乎是标记着身份。
今日,楚墨又遇到了他们,不过却有些不同,这群人中多了一个少年。一个凝血境第五层的少年,面色苍白,若生病的样子,被人保护在内,他的手腕上,楚墨看到了四个铃裆。
楚墨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接触一下,他至少要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
入夜,楚墨便偷偷潜入,将这少年带了出来。
经过一年的修炼,楚墨如今也已经凝血十层,足足两万一千道血线,不过楚墨却没有着急凝刻蛮纹,不是没有把握开尘。
而是要铸造无上基础。
看着这面色惨白还在昏睡的少年,楚墨随手从怀里摸了一颗丹药,赛进了少年的嘴里,这是他这些年炼制的治疗伤势的丹药之一,效果极好。
右手捡起身旁一块小木,轻轻一弹,此木直奔那少年眉心,没有太大的力量,但却可以将这少年唤醒。
那少年吃痛,睁开了眼,带着迷茫,但很快就化作了镇定,尽管面色苍白一片病态,可却没有惊恐,而是望着被兽皮盖住了身体,坐在那里的楚墨。
“你是谁!”
这少年的镇定不像是故作而出,是真的没有惊恐似的,这种神色若是在一个老人身上倒也不罕见,可一个少年人能拥有如此平静,绝非寻常。
“有点意思。”
楚墨带着当年阿公给的斗笠,所以样貌别人也看不出来。他笑了一声,这少年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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