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一直都在小镇旁边,何露从小就是听着荒山的一些故事长大,如今上山,多有些害怕。
那些上山打柴放牛的人常说,这山上一旦下雨,就会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小孩子死的早,按照地方的风俗,没成家,没成年之前是不能用棺材葬的,所以这一下雨就会没地方遮雨,那时候就会哭成一片,挤在那些大树下。
所以这些经常上山的人,如果遇上了下雨天气,就算是淋雨回家,也不敢在那些大树下躲雨,生怕惹了东西回家。
那些命格轻的,更是不敢在下雨的时候上山,就怕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荒山多野鬼,何露打小听着这些故事长大,如今在这样阴蒙蒙得天气上山,不由得心中害怕。
荒山高大的树木不多,但是荒草和灌木很多,连成一片,将上山的路全都覆盖了。
这些灌木大多都生有荆棘,走起路来一不小心就会勾住衣服,行走不便。
在加上几人又是早上山上,露水还没散尽,沾湿衣服,冷冰冰的极为难受。
何梦庆穿着一件迷彩的外套,手里拿着柴刀不时扫过灌木,将这些荒草灌木斩断,然后拨开。
柴刀很锋利,灌木无法抵挡,但是这般行进之下还要不时辩路,因此走的很慢。
几人走了半个小时,绕了几个弯,终于走到了这半坡的位置,一个有些年代的低矮小土包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何梦庆神色复杂,他道:“就是这里了。”
他坟包有些荒凉,上面长满了青草甚至小树,几近半人高,大概是有些年头没人来了。
张玄目视着坟包,眉头微皱,着坟包果然有些淡淡的阴气,但是淡的就像是要消失了这不太可能构成那个诅咒。
他道:“你们等等我看看情况。”
张伸手召出一只鬼锹甲,然后喝令道:“进去看看。”
鬼锹甲飞了出去,落在坟包之上,迅速的就往坟包里面钻了进去。
何家父女知道张玄在探查情况,也不敢多说,就安静的等着,许久之后,忽然见到张玄神色有变。
然后看到黑色的鬼锹甲又爬了出来,便上前问道:“张先生,这....发现了什么?”
张玄摇摇头道:“什么都没发现,这墓里边已经空了。”
“空....空了?!”
何父一时不理解张玄的意思,疑惑的问着,然后就看到挥手之间一道白光劈向了那个坟包。
土层瞬间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腐烂的席子以及一些细碎的陪葬品,东西很杂多是一些李定风的日常用品,几十年过去早已经是腐朽不看了。
父女两人当即掩鼻,挡住这开墓的恶臭,他们定睛看去,竟是发现目中不见尸骸,李定风的尸身竟然不见了。
“张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玄道:“尸身被人带走了,或者是他自己爬出来离开了。”
张玄的话,让父女两人心中一紧,顿时觉得背后生凉,似乎这荒山上下,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两人。
张玄看着两人说道:“这李定风八成与这事情有关。”
开墓之后,这阴气更加的浓郁了,张玄已经可以推断出这李定风的当年死后已经变成了鬼物,只是不知道这会到底去了哪里,而这背后提醒的鬼物又是哪个?
何露的外婆李艳雪,还是她的母亲李丽?
正在思索间,忽然间何露惊呼道:“张玄哥,快看信纸!”
张玄寻声看去,忽然见到这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张信纸,陈旧泛黄,黑色的竖格线条,就和之前之前那两张信纸一样。
张玄手一招,将那白纸招到了手上,低头去看那信纸上的内容,便见到信纸上潦草的写着一句话:“八一高中,三零一班......”
字迹潦草那个班字甚至只有一半,似乎是仓促写下的。
“这是哪里?”
何露凑头过来看,目中透着疑惑的神色,这是个高中的名字,但是她从小在镇子里长大,却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何孟庆听到这个名字,却是脸色一变:“老高中?!”
张玄和何露转头看他,只见何父某种透着几分惊色,何露问道:“爸,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
何梦庆深吸口气,然后才道:“你当然没听说过,那地方现在叫废楼场,被人用来堆垃圾了。”
八一高中是下沟镇几十年前的本地高中,这些年来早就荒废了,官方又缺经费没办法重建,于是年复一年就被人当做堆垃圾的地方,这名字也就变成了废楼场或者叫做垃圾场。
何父地神色已经不太平静,他继续说道:“李定风当年就是八一高中的老师,当年他就是想在那个地方,强迫露露的外婆。”
事情陡然一转,让张玄和何露都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绕回到了这李定风那里。
“看来得到这个地方去看看了。”
张玄的话音刚落,忽然间神色一动,然后说道:“何露、何叔叔到我身边来。”
“怎么了?”
两人迅速的到了张玄的身边,何露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下雨了。”
张玄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飘落几滴雨点,然后雨点开始连成细密的雨幕,让着荒山更加显得灰蒙蒙了。
张玄自然不会害怕下雨,但是这荒山的雨带来的可不只是泥泞的山路和还有暗淡的山色,还有一些古怪的东西。
远处的灌木,沙沙作响,忽然间这雨幕当中,一缕灰蒙蒙的雾气开始飘出,然后一点点的弥漫开来。
雨幕就着山雾,数米开外肉眼已经是很难看清楚东西了。
何露本就是听说过这荒山的故事,这会已经是紧紧抱住父亲的胳膊,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下雨淋湿身体发冷,还是因为这恐惧让她颤抖。
何梦庆也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诡异事情,手中紧紧握着柴刀,将何露护在身后,拿刀的那只手,也在颤抖。
忽然间,一声凄厉的哭声钻进了三人的耳朵。
尖利而嘹亮,就像是刻在人的耳膜上一样,是个婴孩的哭声。
何露父女身体猛然一抖,目中透着惊恐,这荒山上除了坟包里,哪里还有婴儿?
哭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让人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婴孩藏在这雨幕当中,哭的人是头脑发胀。
张玄目视前方的雾气,忽然一道低矮的黑影闪过,他便知道,有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