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没有直接回答,道:“不一定,但是暂时不要和他接触,看看明天保安队杨队长怎么说。”
张玄因为在飘香医铺对这李修起了疑心,回来之前已经委托这杨队长去探查一下这李修来到这青林镇后的事迹。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应该就能传来消息了,那时也好判断这李修究竟是不是那个幕后之人。
第二天一早,这杨队长就跑到了刘家这里,面带喜色,见了张玄远远就道:“张道长,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
张玄意识到他应该是查到了点什么,问道:“杨队长,是有什么线索吗?”
杨队长笑道:“张道长你提醒的及时,我们这一查,这才发现这李修回来不久,就开始出现这样的命案,而且他平时深入简出,就连邻居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人也是奇怪一个人住竟然隔三差五的就买了很多活牲口回去,他一定有问题。而且我怀疑他一个男的经常去飘香衣铺,一定是为了观察下手。”
杨队长的推理漏洞百出,但是对于张玄这个知道了不少的人来说,那是心下一惊,买活牲口岂不是为了饲养鬼头螳螂,现在看来十有八九的就是他了。
就在这时杨队长看到张玄不语,以为他是担心,便自信的道:“张道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拍兄弟过去了,他跑不掉的。”
“什么你派人过去了?”
张玄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倘若那李修不是幕后之人还好,若真是这派出去的人,只怕都有危险,而且很有可能这李修会提以前逃跑。
张玄面色严肃道:“我先过去看看,这李修若真是幕后之人,那去的人马就危险了。”
杨队长一听傻了眼,似乎自己是办砸了事情,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办?”
张玄没有理他,快步跑出刘家,直奔西南方向的李修家,现在时间最为关键,谁也不知道这杨队长这一下是不是打草惊蛇让他给跑了。
张玄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等到了李修宅院的时候,这大门已经被人从外边踹开了。张玄快速进去,穿过院子,进到堂屋之中,眼前的景象很是吓人。
堂屋内,没有点灯,窗户紧闭,昏暗不明,只有张玄开门后透进来一点儿亮光。这也是正是这一点亮光让张玄看清楚这屋内的景象。
七具保安队队员的尸体,挂在这堂屋的房梁上、墙壁上,浑身鲜血淋漓,四肢和身体被透明的丝线穿透,悬挂起来,手脚张开,脑袋却是消失不见了,留下一个碗口大小血淋淋的伤口,这伤口不平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了。
“果然来晚了一步。”
张玄见到这幅惨状如何不知道这杨队长派来的保安队队员只怕尽数折损在了这里。“咔吧咔吧”的咀嚼声响起,还不待张玄把这几具尸体放下来,这堂屋内想起了这细碎的咀嚼声,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张玄抬头一看,乖乖屋顶上全都是脑袋大小的鬼头螳螂,其中几只还抱着一个个头颅。这时候,七具尸体背后也跳出了几只鬼头螳螂,三角眼直勾勾的盯着张玄,屋顶的那些螳螂也是顺着墙壁爬了下来,从四面八方围住了张玄。
张玄自然是不怕,但是这些鬼头螳螂在他面前吃人,却是碰到了底线,张玄召唤出飞翼冰蚕,直接道:“把它们变成冰块。”
飞翼冰蚕虽然模样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实力可是进步不少,这一出来口吐寒冰,将整个堂屋席卷,鬼头螳螂别说躲避了,连个响没出,就被瞬间冰封变成一座冰雕,数百只鬼头螳螂的冰雕晶莹剔透,倒也好看。
不过张玄可不想给这些鬼东西留个全尸,鬼锹甲飞出化作流光刷刷的将这一屋子的鬼头螳螂撞得粉碎,只留下了七具保安队的尸体。
张玄拿出墨骨匕首,轻轻一划,将吊住他们的丝线划断,将他们放了下来,整整齐齐摆着在堂屋内。张玄还有搜寻这李修的踪迹,一时间可带不上他们,还是等保安队的人来了再给他们收尸。
张玄穿过这堂屋,往宅院后边搜寻而去,正想着是不是要用蝗群将这宅院翻个底朝天。就听到这最后边的小阁楼上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唱戏声: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这女声唱的是声音悠扬,婉转动人,直把戏曲中的哀怨不舍唱的是淋漓尽致,配上这乐曲之声,当真如一出梨园好戏。
张玄循着声音走进这小阁楼里,就看见这灯火通明的阁楼里,进门就是一个戏台,台下无座,只有一个硕大的黄铜香炉正在燃烧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自这香炉里飘出,在这小阁楼里萦绕不散。
台上只有李修一人,身穿碧绿颜色的戏服,化了浓妆,体态婀娜,神色哀怨,口中唱着戏词,似乎正在演着一出好戏。
张玄看向角落,三个身穿戏服的年轻女子,目色呆滞,在那里吹拉弹唱,捣鼓这乐器给这李修配乐,张玄一眼看出,这三个女子竟然没有人气。
张玄看到这李修非但没跑,还在这里摆下一场好戏,冷声道:“哼,霸王别姬倒是唱的不差,但是虞姬可没有你这般歹毒心肠。”
李修唱这一出霸王别姬,是自比霸王困于亥下,还自比虞姬不舍别离,张玄不得而知。但是他既然没有跑,那现在就把命给留下。
李修的唱戏被张玄打断,他抬眼看了张玄一下,笑道:“哦,终于来了。”
张玄见他这副模样,问道:“你到底是谁?竟然来这青林镇做下剥皮拆骨的恶事。”
李修收了收袖子,理了一下自己鬓发,他道:“我还能是谁,李某自然是李某。不过这来青林镇说的有点不对,应该是回到青林镇才对。”
张玄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是鬼手王池的徒弟?”
听到这个名字,李修脸色一变,神情有些古怪,愣了一会才笑道:“哦,没想到你也听过我师父的名号。”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对了,槐百柳那老家伙是我师傅的好朋友,当初还是他葬的师傅,你知道不奇怪。”
张玄听他这话,知道这家话是王池二徒弟,只不过这老阴门的职业虽然低人三分,但是也是个正当行当,规矩严苛,却也积德行善,他这是为何?
张玄问道:“你有这般师承,怎么就作出这样的事?”
哪知道张玄这一问,他倒是笑的更颠狂:“哈哈哈,就是有了这师承才做这般事情。你看看,我的手艺是不是很厉害?这一身皮囊是不是剥得完美无瑕?”
他的手一指这弹奏着乐器的三个美丽女子,自言自语道:“美人之美,九分在皮,一分在骨,她们这些姑娘不知道爱护,不如由我来帮她们保留这一份美丽。红颜易逝,但是在我这里红颜永远不会逝去,这样难道不好吗?”
真是一个疯子,张玄见他这般疯狂的神色不由得心里暗骂一句,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将人剥皮拆骨,缝制成这样的人皮傀儡。
就在这时,这李修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道:“对了,不知道长觉得,这熏香好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