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惊叹道:“这赵家真够黑的,居然收这么多。”
因为北方胡人被平定,大夏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在北方投入大量的军费与军力,秦瑜便想着藏富于国不如藏富于民,将税收削减至了八分,但这些只是让有自主田的百姓受惠了,佃户需要将粮食缴纳给世家,所以依旧需要承担如此大的负担。
“整个秦州城自主田也只占据了三成,其他的都被各个世家给吞并了。”付文邢补充说道。
“怪不得皇兄打压世家这么狠,再这样下去,百姓绝对就要造反啊!”秦邵是有见识的,自古以来,王朝末年,百姓纷纷起义无非就是没有自己的田地,养不活自己和家人了,只能揭竿而起。世家也不是意识不到这一点,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还会顾得上这些,一旦自己停下了脚步,说不定地就让其他世家给占走了。
当初席卷齐淮二州的张艺叛乱起因就是齐淮二州的世家兼并了大量的土地,导致百姓养不活自己,官府不仅没有接济这些人,反而派人帮助世家镇压民众闹事,这才让张艺聚众叛乱,声势也是越闹越大。
张艺叛乱被镇压后,虽然齐淮二州民生凋敝,但叛军将齐淮二州的世家全部都给收拾掉了,对于秦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现在的齐淮二州虽然元气大伤,但呈现出了蓬勃的生机。
“行了,快到午时了,去醉香楼吧!”秦邵看了看时辰,之后说道。
醉香楼是秦州城一处有名的酒楼,秦邵专门点了一桌酒席邀请了赵元寅赴宴。
秦邵到醉香楼的时候,赵元寅已经到了。
“赵兄,是本王来晚了啊,本王自罚三杯。”秦邵哈哈大笑,开口说道。
“王爷千万不要如此,是小人自己提前过来了,并非王爷来晚了,如果王爷罚酒,那不就要怪罪小人了吗?”赵元寅拱手说道,秦邵便也作罢了罚酒。
“王爷,您身后这两位是?”赵元寅不认识跟着秦邵过来的两人,好奇问道。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陛下派来护卫我的安全的威武堂高手‘乘风快剑’许留山,这位是我的门客,也是秦州城同知付文邢。”
“见过二位。”赵元寅对着两人拱手,倒也没有重视的模样。
当初秦瑜初建威武堂的时候,许多人都以为威武堂会成为先帝时期的暗卫那般令人闻风丧胆,但事实上却有些虎头蛇尾,威武堂更像是一帮个人实力比较突出的护卫组成的部门,哪位大臣被皇帝看重就派出一队前去护卫。
对于这位“乘风快剑”许留山,赵元寅只当是皇帝派来保护自己弟弟安全的高手,并不放在心上,至于另外一位就更不用说了,区区一位闲散王爷手下的门客,估计借了鲁王的光,这才当上了秦州城同知。
见到赵元寅并没有把自己身边两人放在眼里的样子,秦邵心中却很满意,这两人来到秦州并不是什么秘密,与其将这两人藏着掩着不如光明正大摆出来,反倒不让赵家怀疑什么。
秦邵先是和赵元寅喝了两盅酒,这才开始说话聊天:“赵兄,我们如今也不是什么外人了,你是我大舅哥,我是你妹夫,我就和你掏心窝子说几句。”
“你说,妹夫。”赵元寅已经开始醉了,也不再那么拘谨,手直接就搭在了秦邵的肩上,如同两个关系好的哥们。
“我就直说了,我从小和皇兄关系就好,所以皇兄让我来当个秦州城的太尹,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皇兄不会让我当什么大官的,我也没那些想法,我现在想法很简单,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多攒点钱,以后不当官了,也可以过把荣华富贵的瘾啊!”秦邵说道。
“哈哈——”赵元寅闭着眼睛,满脸通红,摇头晃脑,“你都是王爷了,你差什么呀?”
“这世上哪有人嫌自己拥有的多的,给自己多弄点钱也没有坏处啊!”秦邵说道。
“挣钱还不简单,你不是秦州城太尹吗?挑几个村子,安插一个罪名就把他们的田产给罚没了,以后你坐着收钱就行了。”
“这样不稳妥吧?”秦邵说道。
“有什么不稳妥的,只要你别一次性搞太大,慢慢来就行。”赵元寅说道。
“我也不稀得去欺负老百姓,你看这样,我们合作如何?”秦秦邵说道。
“什么合作?”听到这个,赵元寅似乎清醒过来,整个人都警惕很多。
“我们可以合作开一个商行,秦州这儿出产的青梅酒在京城特别卖,我们合作,一定可以赚一笔。”秦邵说道。
听到秦邵只是在说合作开商行,赵元寅又放松下来:“这个简单啊,我赵家名下有三个酒庄呢,不过朝廷这几年查得严,不许私人往其他地区运输货物,只能通过漕运,可漕运的话就要缴纳很多的税,那就划不来了。”
“这简单啊!”秦邵自信地说道,“我可是陛下的弟弟,我跟监管的官员说一声,谁敢拦着我们不让运?”
“那样的话,我们可以试试!”赵元寅醉醉糊糊地说道。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秦邵就去找了赵元寅。
“赵舅子,昨天那事,你安排了吗?”秦邵嫌喊赵元寅“赵兄”太别扭,就直接称呼其为赵舅子,这样还显得亲切一些。
“什么事?”赵元寅却是一脸懵,昨天秦邵与赵元寅喝酒一直喝到了晚上,赵元寅回家后就睡了,一直到秦邵找了过来才被喊醒,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
“就是我们合作卖酒的事情啊!”秦邵说道。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赵元寅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你不相信我吗?”昨天因为喝酒,赵元寅没有想太多,如今清醒过来,赵元寅是真怕秦邵给自己下套。
可转念一想,这事虽然违背了律法,但也不是什么重罪,而且秦邵也一同参与了。赵元寅还是说道:“好吧,我这就去一下酒庄。”
“一起,一起。”秦邵拍着赵元寅的肩膀说道。
他们二人去了秦州城城郊的一处酒庄,这儿酿的都是青梅酒。
“见过二公子。”赵元寅在赵家主脉这一代里年岁排第二,所以酒庄的管事人见到赵元寅便称呼为二公子。秦邵因为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管事人只是简单地对着秦邵做了一个揖。
“老马,酒庄有多少酿好的酒?”赵元寅问道。
“回二公子的话,庄子一月就能出三万坛青梅酒,这酒都是两月一出,所以存货还有六万坛。”管事老马说道。
“王爷,你说我们要多少合适?”赵元寅问向秦邵。
“先来一千坛试试吧!”秦邵说道。
“老马,你这酒出货是多少钱一坛?”
“回二公子的话,八钱银子一坛。”
“行,那就来一千坛,我给你八百两银子。”
赵元寅倒没有直接就领走一千坛青梅酒,这些酒都是要记录的,自己直接领走的话,倒霉的就是老马了。
本来管事老马还在担心这位二公子会不会直接就要拿走一批青梅酒,听到赵元寅说会给钱,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语气也轻快了一些。
“没听到二公子要一千坛青梅酒吗?还不快点!”管事老马对着工人大喊道。
赵元寅其实没有八百两银子,但秦邵有啊,所以就由秦邵给了这八百两银子。
当秦邵递给管事老马八百两的银票时,管事老马还怪异地看了秦邵一眼,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和二公子合伙做生意,究竟是谁居然能和二公子一起做生意?
不过这也只是老马自己心中这么想一想,当管事这么多年,老马还是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