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便抵达了朴素的小院前,齐灵刚下车便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道爽朗的笑声,随后便看到一抹身影走了出来。
“想必这位就是齐姑娘了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清丽可人。”
齐灵连忙行礼:“见过陈将军。”
陈立道:“哎,别这么见外,如今天气冷,先进屋一叙吧。”
“多谢将军。”
现在边城天气严寒,挨家挨户都挂上了厚重的帘子,一掀开便是一股带着淡淡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让她微微有些冻僵的脸顿时缓和了不少。
侍从很快便送了茶水进来,陈立坐在上位叹气道:“齐姑娘想必也听说了,如今龙延关大乱,徐大人收歹人袭击昏迷不醒,真是一桩桩的事情搞得我焦头烂额的。”
“陈将军不必太过担忧,我相信相公他定然会想办法解决的。”
陈立不动神色的勾了勾唇角,“看来齐姑娘对顾兄弟很有信心啊?”
“那是当然!”齐灵莫名的有些骄傲:“相公他做事情向来都是胸有成竹的。”
“哈哈…”
陈立随即朗笑起来:“好一个妇唱夫随,既然齐姑娘急着赶回京城,那我便长话短说了,其实顾公子前段时间在路过边城的时候,曾嘱咐我……”
就在他缓缓说道的时候,齐灵却蓦然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却发现晕眩的更厉害了,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却蓦然间眼前一黑,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青玉大惊,连忙上前查看:“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话音还未落,就感觉自己后颈一痛,也晕了过去。
坐在上座的陈立笑容尽敛,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很多事情可不是靠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把人带下去关起来,切莫伤及分毫,齐姑娘可是即将成为皇后的人,你们可得罪不起。”
“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纱帐里沉睡的人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那陌生的帐顶,她连忙坐起了身子。
她的动静惊动了守在外头的丫鬟,她们连忙推开门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齐姑娘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医师就在门外候着。”
齐灵揉了揉还带有些晕眩症状的脑袋,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是…谁?青玉呢?”
“回姑娘的话,我们是陈将军派来服侍您的,不知道什么青玉,姑娘可是肚子饿了?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养胃的碧玉细粥,奴婢这就帮您传膳。”
“等会!”
她扶着床沿挣扎着站起身,脑中的晕眩让她很是难受,不禁大声质问道:“我问你们这是什么地方!跟我一起来的青玉呢!”
她明明记得之前是那个什么陈将军把她们找来说顾锦峰有几句话要传达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看看你们,都是怎么服侍齐姑娘的?”
听到这个声音的丫鬟们顿时面色惨白,急忙跪倒一片,似乎很惧怕来者。
一身便装的陈立嘴角噙着笑容缓步走进了房间内,她急忙上前询问:“陈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青玉呢?青玉去哪里了!”
陈立不慌不忙的脱下宽大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柔声道:“齐姑娘别着急,如今你这个状态可不能轻易动怒,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慢慢说如何?”
齐灵拢了拢那宽大的衣袍这才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陈立瞥了一眼一旁跪着瑟瑟发抖的丫鬟们说道:“屋子里这般寒冷,两个炭盆都没有,还跪着干什么!”
“是,是!”
丫鬟们连忙起身忙碌去了,随着三四个炭盆的到来,原本冰冷的房间里变得热乎起来,陈立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你说…我中毒了?!”齐灵惊得脑中一片混乱。
“是啊,不光是你,就连青玉姑娘也中毒了,我已经在派医师紧急医治了,情况有些不容乐观…但我会尽力的!”
听到青玉也出事的消息,齐灵感觉隐隐作痛的脑袋似乎痛的更严重了。
“那青玉她……我能去看看她么?”
陈立摇头:“如今姑娘身中奇毒,切莫大喜大悲,我知道你和青玉姑娘关系匪浅,但这种时候还是保重身体为好。”
齐灵嘴角勾了勾,笑的很是勉强,陈立看的不由的叹气,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了。
在房门关上的一刻,他脸上的表情顿时转为冷漠,接过一旁侍从递来的披风大步的走出了院子。
“让那群丫鬟小心伺候着,要是再让我看到今天这样的场面,那她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将军放心。”
温暖如初的房间里,齐灵呆呆的坐在桌前望着那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心中一时百般滋味交杂,她明明想着立即赶回大明和那家伙团聚的,可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中毒,还是从未见过的奇毒。
让她的心一时间沉到了谷底。
陈立说的对,如今她这样孱弱的身子就算回到大明了也只能白白的让他担心,一想到他焦急的神色,她心里就有些难受。
算了,如今还是在这里先养病吧。
而此刻的阿文正扮成之前的老挑着担子在这片守军附近转悠着,昨日他便偷偷来勘测情况了,但由于不知道这里全部是守军差点被发现了,幸好那群士兵见自己只是个哑巴老人便没有多为难,反而还大发善心的买了他不少红薯。
他在暗处张望了许久直到晚上都没看到齐灵的身影,知道一定是出事情。
当机立断的代人写信快马寄往了京城通知顾锦峰,而他则在边城伺机观察,看看能不能突破进去。
他一连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天,基本上都是扮做哑巴老人,与守门的士兵也差不多看着眼熟了,便准备易容成他的样子看看能不能溜进去。
当真是天助之,在这天傍晚的时候,正巧是守军换班的时候,而且这天似乎是发了军饷可把众人给高兴坏了,说准备拿着钱去边城最好的酒楼潇洒一顿。
这段对话正好被路过的阿文给听到了,他暗暗一笑,寻思着终于有机会了。
边城最大的酒楼坐落在城南中央的一处地界,阿文提前装作送菜的老翁偷偷溜了进去,抓紧时机打晕了一个跑堂的小厮易容成他的模样去门口接待客人。
天色渐暗,就在他心里暗暗着急说那群家伙怎么还不来的时候,那群守军便穿着便衣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他心里一喜,连忙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巧言善辩了一番还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包间,美曰其名不易被打扰。
随后便是点菜上菜,这群家伙两个月才发一次军饷,虽然平时吃的也不差,但军营里的伙食那里比的上这酒楼里做的美味?
所以大部分都点的肉食,最后在阿文的推荐下还点了好几坛的烈酒,颇有不醉不休的架势。
记下菜单后他便退出包间,先去厨房报了菜名,随后脚步不停的去酒窖拿酒,顺便在酒里下了两包蒙汗药,这药效是足够他们一觉睡到大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