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敏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意思似乎是麻烦齐灵了。

“不麻烦的。”齐灵连忙摆手，搬来小板凳坐在了她身边，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待粥不那么烫了才将碗递给了她。

孙敏接过后拿起勺子盛了些放入口中，未等下咽又盛起了一大勺往嘴里塞去，齐灵连忙阻止她：“孙姐姐你慢点吃，还有一大锅呢！”

虽然是这么说，但孙敏的速度却依旧不见慢下来，没一会儿一碗菜粥便被吃的干干净净了。

看着她眼巴巴将碗递过来，齐灵只得再去盛了一碗，这回她倒是吃的不那么急了，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着，可吃着吃着眼眶便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齐灵有些慌乱的给她擦泪，一边询问：“孙姐姐怎么哭了？是不是粥不好吃啊？”

“不…不是！”孙敏急忙解释，望着碗里晶莹剔透带着丝丝翠绿的清粥，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我只是…想起我娘了。”

这话顿时提醒了齐灵，她询问道：“那孙大娘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她……”孙敏的声音深沉的可怕，带着一丝颤抖缓缓道：“她死了……”

齐灵蓦然瞪大双眼，孙大娘…死了？！

会试比武场后厢房内杨妄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次多亏了顾兄弟提醒，不然我们还朝着错误的方向盘查呢，我得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人，失陪！等案子了结了一起喝一杯啊！”

“慢走。”

顾锦峰目送着杨妄的身影，眼前闪过那时候自己从徐煜那边谈妥事宜后出来，一脸惊恐的厨娘与自己擦肩而过，借着余光他瞧见了在她衣摆的位置沾染上的那几滴新鲜的血迹……

而她出来的方向便是周呈所住的厢房，显而易见的证明了厨娘的嫌疑。

虽然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轻笑着离开了，反正这家伙迟早要死，不管是谁跟他有深仇大恨甚至于要杀人灭口，但总归是做了件好事。

所以他只是稍微提点了杨妄一番，却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他，希望这段时间那个厨娘已经逃出京城了。

杨妄将自己的看法传达给了何臣，他仔细一琢磨再结合仵作的验尸消息，当即便命令众人前去后厨查看情况。

盘问后得知因为几个会试人数较多，所以便从外面请了几位厨娘，做完饭后也是体谅她们生活不易便结了工钱让她们走了。

杨妄又问可有名单，管事人一脸无奈的摇头说都是在这附近的加上这会试来的突然便没来得及登记，何臣这下傻了眼。

管事人赔笑道：“大人，这些厨娘早在会试者们休息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都是些农家妇人，也没听说跟周公子有什么仇怨啊…”

何臣瞪了他一眼：“你就确定都是农家妇人？万一其中混进了假扮的呢？”

管事人被怼的哑口无言，谄笑着退到一边去了。

之后事情的进展便陷入了僵持中，这练武场附近居住的民众有七八十家，一片延伸出去如若真的要找无意是大海捞针。

齐灵结结巴巴道：“大娘她…她怎么会……”

孙敏惨笑：“都是我害了她，如若当初听你的话她也不会因为我而……我简直…”话音还未落她便扬起手掌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孙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齐灵上去阻拦。

“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如若当初我不是那么天真，那娘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孙敏捂着脸痛哭不止。

齐灵抱着她安慰道：“这不能怪你，孙姐姐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为什么大娘她……”

孙敏猛然抬起头，眼中通红一片，从她咬牙启齿的声音中足以听出她到底有多怨恨：“一切都是周呈那个畜生！！”

原来那天跟齐灵分别后，她便带着孙大娘去了周府，很是凑巧的是遇到了刚准备出门的周呈，初见情郎自然是无比羞涩，她将递上了周呈那时临走前给她的东西，周呈面露惊讶之色，后面便一脸欢喜的将两人迎了进去。

可不曾想这入了周府却成了她人生苦难开端。

第一日周呈倒是相敬如宾，好酒好菜的招待母女两个，可第二天他便露出了荒淫的本色，趁着夜色朦胧去了孙敏的房间里，借着送首饰的名义入了她的房间，用迷药将她迷昏强行做了那般事情！

“砰！”

齐灵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骂道：“这种家伙骂他是畜生当真是抬举他了！”

孙敏掩面垂泪，呜咽道：“我娘找他理论，却被他喊来家丁打了一顿赶出了周府，我一个弱女子硬生生的被他囚禁在房间里，最后拼死逃了出去，却发现我娘她已经……”

“这该死的混蛋！”齐灵激忿填膺，不过猛地想到之前练武场那边传来周呈已死的消息连忙将此事告诉了她。

“姐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周呈这个混蛋已经死了！”

“他…他死了？！”孙敏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愕，“齐姑娘，你可不要骗我，那家伙真的死了？！”

“我怎么可能拿这个事情说慌的，这还是万姐姐告诉我的，如今练武场那边都已经乱作一团了，就连大理寺都来了……”

说着说着齐灵就发现孙敏的脸色越发的不对劲，只得小心翼翼的询问：“孙姐姐？你脸色看上去好差，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孙敏勉强笑了笑：“齐姑娘，我有点困倦了，能不能……”

齐灵想着说了怎么多，也是该让她休息了，便起身宽慰：“孙姐姐，你在这里安心养病，有什么想要的别客气尽管跟我说，大夫说如今你身子虚是该好好的休息一番，那我就先出去，需要什么你直接喊我一声就好。”

孙敏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那你就好好休息罢。”

随后齐灵便带上门出去了，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孙敏的脸色蓦然变得无比阴沉。

“姑娘，孙姑娘如何了？”

青玉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碗碟顺便询问了一番。

齐灵忍不住叹气：“你说这世间好人怎么就是没有好报呢，反而是这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却个个享尽荣华富贵，还活的长久，真是想想都生气！”

坐在院中嗑瓜子的万琳听到后不禁笑出了声，朝她招了招手：“妹妹一个人在哪里嘀咕什么呢，快些过来坐坐。”

齐灵闻言走了过去，一脸苦恼的坐在万琳身边叹气：“万姐姐，我说的可一点都没错！”

“什么有错没错的，你救回来的那个姑娘是谁啊？刚才你在屋子里面跟她聊什么了？”

万琳一副很八卦的样子，齐灵想了想还是挑了些无关紧要的告诉她了，她也相信万琳不是喜欢多嘴的人。

“什么！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周呈那个混蛋？！”

万琳目瞪口呆，神情比之前的自己还要更为夸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