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界认识天元的人很少,认识他的也只世道天元是看管德尔讯森林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天元究竟是什么人,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只有天枢。
可正因为知道,天枢才会如此震惊。
一开始天元说找到主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毕竟天元一向是疯惯了,天枢一直都觉得天元其实是在胡言乱语。
可是现在天元竟然在说什么!
他说顾溪桥是他的主人!
天枢当然明白这个主人是什么意思!
可是,可是那人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天枢傻了,他不顾那剑已经将他脖颈上的皮给蹭破了,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同雷击!
“亏你还是她救的!竟然连她的气息都认不出!”天元手中的剑再进一寸,他这几天也差不多知道了一点,顾溪桥才不过刚刚进入古武界,那时候的顾溪桥根本就不及天枢强大,那时候她一定在怀疑纠结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劫难,一想到这些天元就忍不住想杀了天枢!
“天,天元。”天枢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天元,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真的是……”
脑中一直回想着天元的那句话,手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他的脑子还在发愣着。
一遍遍回想着那张素淡的脸,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心被刀割一般。
“你给我滚!”天元狠狠踹了天枢一脚,要不是这小子的命是她亲手救的,他一定会现在就杀了他。
天枢这种实力,如果他有意躲避天元根本就打不到他,可是他没有躲开,就这么硬生生的受了一拳,嘴角有一丝血迹冒出。
看着天枢惊慌无措失魂落魄的愣着,就这么站在那里时,天元的心情才算好些,他当然知道天枢现在的心不好受,天枢所做的事,现在就是对他自己最大的惩罚。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天枢一眼,然后抬脚离开了这里。
天元去捡起了自己的酒壶,然后一言不发地来到了江家,出来的是江管家,“天元先生,小姐已经睡了,你明天再来吧。”
听到这句话,天元一愣,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才发现已经十点了。
“江管家,喝酒吗?”天元将酒壶递给江管家。
江管家微微摆手,“谢谢,我不喝酒。”
“不喝酒,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天元也没有坚持,但是也没有走,只是拿起酒壶,再次喝了一口,眼神在发沉,“江管家,我问你一件事。”
江管家看着天元,微笑。
天元瞥了他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当初,主人……顾小姐她被说是劫难,后来究竟是怎么样了?”他想起来顾溪桥几天之前说过不准再叫她主人。
听到了这件事,江管家神色一淡,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小姐说了天元先生是被算计的,天元先生,晚安。”
江管家将门关起。
天元看着他,低低说了一声,“谢谢。”他大概知道,那时候应该是江家在坚持。
江管家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关上了门。
楼上,顾溪桥这个点其实还没睡,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江管家拿了一杯牛奶上来,但是却没有说刚刚天元来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说出来让顾小姐添堵,他看着顾溪桥将牛奶喝完,然后接过了杯子下楼,淡淡地想着。
顾溪桥喝完了牛奶,便靠在椅子上,不想再看书了,便转过头看着江舒玄。
雪白的灯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出冰冷的弧度,他的睫毛很长很密,薄唇紧紧抿着,很认真地在看文件,虽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些习惯他还是能下意识地表现出来。
“怎么了?”江舒玄转头看她。
顾溪桥笑了一下,“没事,就是在想着国的事。”
天枢说的那件国异常能量波动她比较在意,因为她上次预测的灾难地点有四个就是国的。
这件事顾溪桥其实也没决定好,于是一边洗澡一边还在想着。
江舒玄已经洗过澡了,他看着脚边白色的狗,然后伸手拎起了它,将狗放到门外,“去狗窝睡。”
“砰!”他关上了门。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你再这样窝真的会报警的!
叽叽晃到它身边,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报警毛用,没人敢抓他。”
哈哈:“……”
屋内,江舒玄慢慢擦干了自己的头发,手机这时候响了,他走到桌子边拿起看了一眼,是一饼,他划了下接听键。
“老大,国势力界刚刚联系了我们……”一饼的声音自电话内传来。
这个时候,顾溪桥刚好从浴室出来,江舒玄下意识地朝那边看过去,微微一怔。
“老大?”
“国?”江舒玄回过神来,朝电话那边淡淡地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一饼找你?”顾溪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
“嗯,”江舒玄放下了手机,然后走到她身边,按住了她的手,然后将她手上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扯过来,慢慢地给她擦着头发,“国的势力界找上来了。”
他慢慢地将一饼所说的事情讲给顾溪桥听。
国?顾溪桥摸着下巴思考,想了一会儿,便猜想到应该是国势力界相信了她当初圈的那几个地点,然后给一饼发了一条信息——
想了想,又给祝源发了一条信息。
第二天。
顾溪桥本来是要去找一饼的,这时候洧曦过来说诸葛言找她,她便转了步伐去找诸葛言。
“江哥哥,你去一饼那儿吧,我去找诸葛言。”顾溪桥朝江舒玄笑。
江舒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声道:“我马上回来。”
两人自路口分道扬镳,叽叽穿着花布衣裳跟在顾溪桥身后。
顾溪桥还没到诸葛言的住处,却碰到了天枢,对方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站在路口就这么看着她。
顾溪桥目不斜视地走过了去,她神色淡淡,就像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
“顾小姐。”天枢的声音低低传过来。
听到声音之后顾溪桥才停下来,她看向天枢,眸光平静无波,“有事吗?”
看得天枢心底却是一片刺痛,他苦笑一声,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在w镇那边,他对她说她该死的时候,她脸上的震惊还有一点的无措。
他一夜没睡,脑中回想的就是这件事,每想一遍都会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心中就如同刀绞一般。
眼睁睁看着她死了一次,那时候的他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悲痛。
可是,昨天天元告诉他,他差点就害死了她!
这种时候天枢的信念都在被碾碎,一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就是后怕,这种感觉是比毁了世界还要恐怖!
当时如果江舒玄没拦他就这样的杀了她,他简直想杀了自己!
他想跟她说他不是故意的,求她原谅,可是这种时候他却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怕,对,他是在怕。
“对不起。”他最终,在顾溪桥等得不耐烦发时候说了一句。
顾溪桥看了他一眼,然后神色淡淡地道:“没事。”
她说完就走了,天枢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双手捂着脸。
叽叽本来是跟着顾溪桥走的,临走之前忽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天枢,“蠢货!”
它道。
然后它又跟在顾溪桥身后,跟她商量换一个高大威武身体的事儿。
诸葛言住的地方不远,顾溪桥没走一会儿就到了。
“其实你今天不找我,我本来也要来找你的。”顾溪桥看了诸葛言一眼,淡笑道。
诸葛言清咳了一声,然后抬头,让洧曦去倒茶,“你找我干嘛?”
顾溪桥看了他一会,然后皱眉,“上次的药你还在吃吧?”
“嗯。”诸葛言点头,然后还看了顾溪桥一眼,感慨道:“我一直知道你实力高强,可是没想到你的医术也不弱。”
叽叽坐在门边,闻言,心想:你这就惊骇了,等知道顾美人起身是想将你的整个病治好你是不是会想去死一死呢?!
“顾小姐,”两人随意聊了几句,诸葛言正了神色,“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诸葛言难得这么严肃,顾溪桥看向他,“什么事?”
“关于江先生,”诸葛言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在早先的时候,我就预测他有一场大劫,不过那个时候我没能预测到其他原因,所以我原本没打算告诉你。”
大劫不知何时何地怎样挽救,告诉顾溪桥也没有用,不过是平添她的烦恼让她担忧而已。
顾溪桥猛地抬头,她看向诸葛言,一双眼眸黑漆漆的,沉默了好久,她才哑声道:“那现在呢,为什么告诉我?”
“国。”诸葛言又咳了几声,然后道,“你们去那里,那里有他遗落的东西。”
说完之后,他拿出纸笔写了一个生辰八字,递给顾溪桥,我能预测到的就这么多。
顾溪桥接过了纸,她看着诸葛言,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她自然知道,大概是昨晚他发现了一线生机,所以才预测到了这张纸,所以才会在今天会变得如此虚弱。
“违天道这么多次,”诸葛言淡笑,“早晚我也活不过两年,临死之前还能做点有用的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很淡,对于他们这类人测算自己的生命并不困难。
顾溪桥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听到他的话,挑眉,“谁说你活不过两年?”
“嗯?”诸葛言抬头,诧异地看着顾溪桥。
顾溪桥慢慢将手中的纸叠起来,装进口袋里,她朝诸葛言勾了勾嘴唇,“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找你,就是帮你治病的,你不仅活过两年,你还能活过二十年甚至百年!”
“砰!”洧曦端着茶进来,听到顾溪桥的这句话时,茶杯瞬间掉在地上。
“顾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洧曦颤着声音问。
顾溪桥翻手拿出了几根金针,光线下,金针的冷芒乍现,“我以为,我身后的医学界就能代表一切,我想做的,就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她看了眼洧曦,笑了。
自信!张扬!
诸葛言也是怔住了,他动了动嘴唇,本来是想说没人斗得过天道,可是,此时他却说不出来。
在这种时候,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古武界的人对她这么推崇,因为,她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她就这么一句话,让他平静如水的心突然间波涛汹涌!
点燃了他新的希望!
她说,他不仅活过两年,他还能活过二十年甚至百年!
这种话要是搁在以前他只会一笑而过,但是,现在他看着她,他居然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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