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路过的车出事故了吗？”何知乐问。

“不知道。”高桥靖彦摇头表示。

何知乐沉默。抬头眺望远处晦暗的路面。宽敞的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零零碎碎的落叶被风推着滑动，像是被浪潮推上沙滩的海洋垃圾。

“你打算怎么办？”何知乐询问。

“三步走计划。”高桥靖彦从QQ上打字过来。

“第一步，喷洒Ghast16。第二步，用仪器进行物理勘探。第三步，找一辆车来开过去。”

“后两个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第二步是怀疑道路设计有问题，世界上很多死亡公路就是有设计缺陷导致频繁的交通事故，所以测一下，对吧？第三步就是什么特殊情况都没发现，没辙了，干脆头铁一点以身犯险，看看问题出在哪。”何知乐短暂思考后说，“可第一个是什么玩意？Ghast16是什么？”

“是协会研发的驱魔药水。最早是Ghast1，后来配方不断改进，现在已经升级换代成了Ghast16，很快就要出17了。”

高桥靖彦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铝罐子，捧着给何知乐看。铝罐子上用黑漆印着带冰裂纹的阴阳鱼图案，说明这罐子产自协会。罐底印着“Ghast16——浓缩20版”的字样，还有“2019.06.11-2020.3.20”，大概是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不知道这玩意有质检合格证没有……淘宝上有卖么？”何知乐心想。随即意识到自己念头有些蠢。“驱魔水”这种鬼扯的东西，除了协会内部的人谁会相信呢？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市面上质检或者售卖。

高桥靖彦打开盖子，给何知乐看罐子里面。

透明的液体，何知乐凑近，吸鼻子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这分明就是水吧！”何知乐提出异议，“你是不是被骗了？”

“最早是有刺鼻气味的，但用在公共场所会引起注意，造成很多麻烦，后来协会雇的化学家专门把它做成无色无味的。Ghast16有微量毒性，会造成恶心和晕眩。这就要求从生产到使用再到清理都要特别小心，不能疏忽。因为它太容易被看成水了。”

“那么这药水咋用？”何知乐点点头，表示懂了，说，“见到什么妖魔鬼怪就泼他脸上吗？”

“不是，用水稀释以后泼到街上就行。”高桥靖彦在手机上继续打字，“它的原理是挥发出一种人类无法嗅见但异常生物能嗅见的异味，那种味道对许多动物来说刺鼻而恐怖，它们会惊扰逃窜。”

何知乐卸下自己的背包，里面是整整六大桶5L装的超大号矿泉水。还有一把剔骨头用的长尖刀。都是来之前从路边超市里买的。前者看来是用于稀释药水的，后者……是何知乐用来防身的。

高桥靖彦把六桶矿泉水都打开盖，每桶滴了几滴Ghast16进去。

何知乐手里攥着尖刀。紧张的满手是汗。他不知道一把厨房用刀是不是真的能用来战斗。不过想起导购大妈说这刀贼快，何知乐稍微放了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