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之味,第一缕阳光从树缝之中透下来。
几具尸体倒在地面上,血都已经干了。
程处弼站了起来,好好的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很多。
“你起来了。”渊盖苏贞看向程处弼,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旁边的人看向他,也很是复杂。
这个人还是人么?简直就是个恶魔啊。
四个人在他的指挥下,竟然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将些敌人杀死,这简直就只有魔鬼才能够做得出来的啊,之前他们都是不敢想象的。
“看着你们安然无恙回来,我也算是放心了,什么样?昨晚杀的还尽兴吧。”程处弼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从火堆上拿起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烤肉吃了起来,好久没有像昨晚一样睡的那么舒服了。
“你真的不跟我回高句丽?”渊盖苏贞开口问道。
“不去了,那边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长安城,里面有我的牵挂。”程处弼望向长安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他们现在应该都很着急了吧?
“你若是跟我去高句丽,我也是可以给你一个家的。”渊盖苏贞说道,高句丽的女子向来都是很热情奔放的,心中所想,自然丝毫不隐瞒。
程处弼看向渊盖苏贞,想了想,叹道:“还是算了吧。”
渊盖苏贞的眼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失望。
“三郎,三郎!”
“三郎,你在何处?”
“三郎,三郎!吾等来寻汝了。”
“三郎,若是听到还请回应一声!”
“……”
远处传来了一声一声的叫喊,渊盖苏贞等人站了起来,转身向林间深处而去,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而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喜悦之声,一群人快速的向前方而来,为首的赫然正是钟馗。身后跟着程处嗣、程处亮以及尉迟宝林等人,正是程处弼的好友们。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阿爷在家都担心死了,自从得知你被人劫持之后,阿娘都哭晕了好几次了,现在见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程处嗣一把将程处弼抱住,奋力的拍打程处弼的背后,差点把程处弼拍出内伤来。
这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就说三郎福大命大,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三郎啊,这到底是啥回事?这些人都是你杀死的么?”
“京师重地,竟发生这般事情!”
“……”
众人纷纷开口。
“对了,你们是如何寻到此处的?”程处弼开口问道,在森林之中找一个人那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啊,在没有手机没有通讯工具的时代,一个人躲在山林里面不出来,让你找个五六年都未必能够找到。
“这还是多亏了正南,若不是正南带领我们,我们还真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啊。”程处嗣不由的说道,如今不敢在小看钟馗了。
若不是钟馗,大家估计还真找不到程处弼呢。
“确实是多亏了正南啊。”
“一路上都是正南寻出了蛛丝马迹,顺着那些痕迹而来的。”
“正南果非寻常人能够比拟也。”
“……”
“众位兄长不必如此,此乃是大家同心协力之结果,见到三郎安然无恙,吾等也就放心了。”钟馗微微一笑说道,找到了程处弼,他也是很高兴啊。
程处弼却很是佩服钟馗,不愧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驱魔大神啊,没有点本事,岂能晋身神位?
大唐的绿化还是很好的,山林到处都是,就算是黄土高原现在还是绿油油的一大片呢,西域一带的到处可见绿洲,罗布泊的胡杨树还在枝繁叶茂的呢。
“你们先聊着,我帮三郎把这些脑袋都砍了。”尉迟宝林抽出了自己的刀,就要砍掉那些被杀之人的脑袋。
“这是作何?”程处弼赶紧拦住他。
“斩首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知道斩首,可是这……你到底想干啥?”
“你杀死了这么多的敌人,不斩首带回去,别人如何知道?”尉迟宝林一脸认真的说道。
“额……算了,人死都死了,别再折腾了,看着怪恶心的,随随便便挖个坑埋了吧。”程处弼摇了摇头,没有想到大唐还有斩首的习俗。
钟馗站在旁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似乎是在思索着。
程处弼走到他的旁边,问道:“发现了什么了么?”
“衣着、佩刀佩剑都没有任何的特殊标记,很难发现他们背后的人。”钟馗皱着眉头说道。
“发现不了,那就不要寻找答案了。”程处弼微微一笑,看向远方,那边已经没有了任何一道身影了。
“你知道是谁要杀你?”
“**不离十吧。”
“是他们?”钟馗的眼中露出一丝冷意,除了那些人,还有谁?
远处的深林之中,五道身影快速的向前而去,其中一道身影走起来有些瘸了,看来是伤口未好之缘故。
走了一会儿,五人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哎!”回首望,渊盖苏贞不由的叹了一声。
“主公,其实你不应该放他走的。”那受伤的青衣男子走到了渊盖苏贞的身边,道:“虽然和他相识不久,然而他所展现出来的你都看到了,国之中的男子难以比敌啊。”
“不放他走又能如何?”渊盖苏贞微微一笑,道:“强掳回去,他亦不会忠于我们高句丽。”
“可是如此放着,只怕会成为我们高句丽的祸患啊。还不如……”说着,对方的眼中竟然露出一丝杀意。
“放肆!”渊盖苏贞不由冷哼一声,对方低头,后退。
旁边的一名侍女赶紧走了过来,道:“主公不必责怪阿木狼,阿木狼也是为我们高句丽着想。就算不杀,也应当将他掳回国,时间久了,也就忠心了。”
“你们不懂,汉家子的骨头都很硬的,他们都很固执很骄傲啊。”渊盖苏贞不由的摇了摇头,道:“当年苏武在天汉元年奉命以中郎将持节出使匈奴,被扣留。匈奴贵族多次威胁利诱,欲使其投降;后将他迁到北海边牧羊,手持汉朝符节,扬言要公羊生子方可释放他回国。苏武历尽艰辛,留居匈奴十九年持节不屈。至始元六年,方获释回汉。”
“汉人的历史上,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我们能够断其骨头,却难断其骨气啊。”渊盖苏贞不由的叹了一声,若是我扶余人也能够如此这般,天下早就是扶余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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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